“梁醫生今天有事不能過來,讓魏醫生來頂班的。太太放心,魏醫生是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心理學博士生。在國外就從事了兩年的心理醫生職業。他是非常專業的大夫。他對孩子的親和力也很好。”
“行了行了行了啊。”我打斷了她的介紹,這些話她都不知道說多少遍了,要不要也說上,魏醫生剛回國,未婚,年薪多少,交友原則是什麽呢?
既然已經來了,我也要面對吧。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抱着寶寶走人啊。再說我怕他幹嘛啊?
因爲測智商是要一個個寶寶進去的,孩子的年齡不一樣,題庫也是不一樣的。這個我學兒童發展心理學的時候,有過基本概念的。
我寶寶排在第五個,好不容易到我寶寶了,我抱着孩子,給她鼓勵說道:“幸福好寶寶,最能幹了。一會那大哥哥會跟你玩遊戲哦。你要好好配合,我知道我的幸福是最能幹的。”
走進了診室中,就發現魏醫生今天沒有穿白大褂。應該是配合着小寶寶們的原因吧。
魏華看着我,微微一笑,露出那耀眼的兩個性感小酒窩,道:“沒想到是你啊。我看着這電腦上顯示的,都有些不相信呢。你不是也學過嗎?”
“是啊,一起加起來學過三年。但是太久沒有接觸了都忘記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幸福上,然後說道:“你孩子啊,真看不出來。你看着也就十七八九歲的模樣,孩子都這麽大了。來寶寶,告訴叔叔,你叫什麽名字啊。”
和大多數兩歲的孩子表現一樣,我寶寶快速縮在了我的懷裏。
我也免不了說道:“那個,孩子嘛,還是女醫生比較有親和力的。”我把寶寶放在了那沙發上,就走向了他的辦公桌,說道:“題目給我吧,我自己來。我會的。”
心理診室的裝修那都是家庭形式的,讓人容易放松的地方。
所以那裏有着舒服的沙發,很寬,很适合我的寶寶在上面玩的。
魏醫生把兩歲寶寶的智力測試小卡片給了我,也坐到了一旁的沙發上,看着我引導着寶寶。其實題目很簡單,也就十道題。孩子還小,注意力集中的時間不長,所以題目也很少。還要加上鼓勵表揚什麽的。
最後一道題,是讓寶寶握着蠟筆畫媽媽。其實兩歲的寶寶根本就畫不出媽媽來。能畫成一個封閉的圓就不錯了。更多的是一些歪歪扭扭的線條。
當我把我寶寶畫出的幾個大小不同亂七八糟的○的白紙遞給魏華的時候,他笑道:“很不錯。寶寶不錯,智力比同齡孩子的平均水平要高。語言表達清晰,詞彙量積累也比較多。等我五分鍾,我把綜合報告打出來。”
我聽着滿意得抱着孩子親了親。還從包裏拿出了一瓶牛奶來獎勵她。
魏華一邊打字一邊說道:“你寶寶的名字不錯啊,很好聽。喲,這個生日是新曆還是農曆的啊?我記得聽同事說過,學國學的人都是用農曆來記日子的。”
(題外話,幸福是我寶寶一直叫的小名。她戶口本上的大名是我合着她的八字,算了三天,才決定的名字。昨晚有親給了我一個算生辰八字和名字的網站,我算了一下我女兒的名字。不愧我辛苦了三天的啊。我寶寶的名字99分。)
我微微一笑抱起寶寶道:“是新曆。出生證上的日子。”隻不過,辦出生證的時候,我爸讓我給醫生塞了個紅包,把出生證上的日期,延後了三天。幸福是閏月生的,算八字的時候,閏月的算法是有講究的,延後這三天就把幸福的八字月支日支都改變了。這樣就算被人對着戶口本也查不到孩子的真實八字。
所以我才會笑得那麽得意啊。
“沒有想到,你做心理測試,做得那麽好啊。”
“因爲是我的孩子,和我親啊。”
“那你以前心理學一定也學得很好吧。”
“我們隻學最基本的罷了。”
“了解催眠嗎?”
“不了解。”風水先生要“藏”,我在這裏再次運用了。雖然我不會,但是基本理論我懂的。
“我們醫院那中醫科的老中醫,前幾天在食堂跟我說,國學很厲害,能讓人按照施法者的意願去行動,我想這個跟心理學的催眠很像呢。”
“那個我也不會。”這句是實話啊。我真不會,堂弟也不會,二叔也不會,李叔也不會,當初拿姓岑的會不會我就不确定了。
魏醫生打印好了我寶寶的綜合報告遞給了我,我伸手接過的時候,他壓低着聲音,用那充滿磁性很好聽的聲音,對我說道:“從今晚起,淩晨兩點二十分,你會醒來,看到窗外,有着會走路的紙人。”
那聲音,就像是直接穿透我的頭骨,達到我的腦子裏一樣。我愣了一下,“噗嗤”就笑開了。“催眠我啊?可是我每天兩點二十基本上都沒睡着,怎麽會醒來呢?我家在十六樓,樓下就是有會走路的紙人,我近視眼也看不清楚啊。”
魏醫生也笑道:“很想做這個實驗,看看是心理學厲害,還是國學厲害。你可以嘗試用國學的東西抵禦一下看看能不能突破這個催眠吧。”
“催眠有你這麽催眠的嗎?我現在都還是完全清醒的呢。好了,謝謝魏醫生,魏醫生再見。”
我拿着報告抱着我寶寶,準備走出診室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回身說道:“魏華,華字拆開,就是一把匕首一個人,下面是個十字,可以說是醫院,也可以說是刀傷。你這輩子,會有一次畢竟嚴重的傷害。把你的匕首收起來,也許能躲過這一劫呢。”
魏醫生也爽朗地笑了起來,朝着我豎起了大拇指:“你很厲害。”
我一個冷哼抱着我寶寶出了診室。就準他試探我,我就不能将他一次軍嗎?這也是對他的一個警告。他在提到我寶寶的生日是新曆還是農曆的時候,我直覺着,他就是想得到我寶寶的八字的。也許是我神經過敏了。但是有一點點傷害我寶寶的可能性,我都不會放過的。
回到家,我因爲寶寶那綜合報告高興地都忘記了魏華說的話了。就隻顧着給我哥和堂弟還有阿姨炫耀着我寶寶如果聰明。然後還花了十幾分鍾給我媽打電話,跟她從頭到尾說了今天的智力測試。我媽還在責怪着,怎麽我就沒有叫上她一起去呢,一起去見證這個讓人高興的時刻啊。
現在這個社會,家家都是一個孩子,誰不寶貝着啊。孩子能聰明,大家都高興着呢。
直到晚上,寶寶睡着了,我哥睡着了,我在房間對着電腦碼字的時候,我還是一邊跟網上的朋友說着孩子今天去測試的事情。那是明顯的炫耀得瑟啊。
隻是我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爲什麽就這麽抱着電腦睡着了。我連我什麽時候睡着的,我都不知道。直到我睡得手發麻了,醒過來的時候,看看那已經待機黑屏的筆記本,滑下鼠标,屏幕亮了。本能地就先去看了時間,那刹那,我的心漏了一拍。
筆記本上的時間顯示着,兩點二十分。
今晚魏華跟我說的那句話,在心中響起!這個感覺很真實,就好像是在我心裏出現的話,而不是我自己想起來的話。那聲音,那種穿透頭骨,直達大腦的感覺。
我的心在恢複了正常跳動之後,我看向了那邊的窗子。我告訴自己,這裏是十六樓,我有近視的,我不可能看得到樓下走路的紙片人。除非那不是紙片人,而是奧特曼。(奧特曼身高據說有二十層樓)
呃,咱換個比喻啊。現在是抵制日貨的,就連電視台都不播日本動畫了。而且那奧特曼真沒什麽好的,小孩子看了能學會的就是打架。
上面那句重來一遍啊。
除非那不是紙片人,而是樂山大佛。(樂山大佛身高據說也是二十層樓)
去看看窗外?不去!去?不去!
我的心中不斷出現這兩個答案。看着那電腦屏幕上的時間跳到了兩點二十五分,我的心已經跳亂了。
我知道我已經被魏華左右了心緒,就算我在兩點二十分醒來隻是巧合,或者隻是他給我的一個心理暗示。我的心裏自動記錄下這個暗示,讓我在那個時候醒來。但是那并不代表就是催眠,因爲我現在是完全清醒的,我弄控制自己的思維。所以我不去看窗外!
确定了這個之後,我沒有繼續碼字,哪怕我沒有完成任務,我也關電腦睡覺去。
我就不信我的自我意識還會這麽輕易被他控制了。
關了電腦,我起身走去房間裏的衛生間解決問題,然後就是在窗邊的飲水機喝點水。
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習慣。站在窗邊手中捧着水杯,風吹起了窗簾的一角,我的目光就這麽不經意地看到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