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裏面有危險我直接進去了,那麽我也會被襲擊,他們連一個救援的人都沒有。如果我打電話進去,那麽萬一他們在裏面和壞人,或者是和鬼玩着捉迷藏,那麽手機一響,不就是我害了他們嗎?如果我報案的話,萬一他們什麽事都沒有,我是不是會因爲報假案而被拘留呢?
這個真難選擇啊。
從我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冰庫門發出的光,雪白雪白的。怎麽看都那麽恐怖。
堂弟他們去找屍體的方法,肯定和那些警察是不一樣的。警察大不了就是将裏面斷電了,裏裏外外翻一通。堂弟則不同,他是用羅盤找方位,找出一個最有可能藏屍的方位,再在那附近找的。
時間一分分過去了,離一個小時越來越近了,我也緊張了起來,抓着電擊棒的手都開始滲汗了。早知道就不參合這件事了,既然知道那裏面不是那個姓岑的祖宗,我們何必要再進去看呢?
一個小時到了,我拿出了手機,忐忑不安的,也不知道是應該打給我哥好,還是直接報警好。
我正猶豫的時候,就聽到那冰庫裏傳來的一聲驚叫。
我跟着心都驚了一下。不過還好,那驚叫不是我哥的,也不是堂弟表弟的,應該是那小經理的。
幾分鍾之後,他們幾個人出來了,隻是堂弟架着那小經理,小經理臉色蒼白得厲害。
我匆匆下了車,急忙拉住我哥那冰冷的手問道:“怎麽樣啊?”
“找到了,看看怎麽通知他們上面領導吧。”我哥剛說完,那小經理,就一下扯着我哥衣袖說道:“不行啊,不行啊。要是讓我們副總知道了,一定會撤我的職的。這冰庫我都管着十幾年了。當初警察來找了,經警也來找了,都沒有找到啊。現在要是又找出來了,那麽我一定會被撤職的。”
堂弟一把松開了他,任由他的身子就像麻袋一樣墜下去,說道:“你也看到了,那是槍傷啊。這是兇殺案啊。這種事情能埋起來嗎?人家就這麽死了?兇手逍遙法外的?你還有沒有人性啊?如果是你家親戚呢?你也要保住自己的職位,不管不顧的?就你這樣的人,才是最該被人開一槍,凍在那冰庫頂上的。”
如果不是我太了解堂弟了,我一定會以爲他是一個大大的好人。他這番話說得多正義,多有力度啊。可惜我太了解他了,我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這幾天白忙活呢,怎麽着都要找個人來付款吧。
小經理猶豫了,然後哆哆嗦嗦地拉着我哥的手,低聲說道:“這樣吧,我還有點私房錢,我請大家吃頓飯吧,大家就當今晚沒來過這裏。”
估計是想先收買了我們吧。堂弟馬上說道:“那人家還挂在你冰庫天花闆上呢。難道就這樣算了?走吧,我們回去再說吧。”他說着就上了車子,我哥和表弟也不知道他到底打算怎麽做自然也就跟着上車離開了。
我們前腳剛走,後視鏡就看到那桑塔納也跟過來了。他一個人留在哪估計也害怕啊。他想跟上我們,可惜他車子不給力啊。表弟那好歹也是跑車呢,拉風着呢。
回到家,也不過十二點多的,四個人都過了火,才上樓的。回到家裏,寶寶早就已經睡着了。我就先洗澡去了。等我洗澡出來,三個男人已經商量出了結果。他們打算悄悄把消息賣出去。這又能拿到信息費,又算是積德了。
我問堂弟怎麽不直接跟那小經理要錢算了。堂弟說,錢是必須要的,但是要找一個不損陰德的要法。把消息賣給警察,又拿到錢,又幫了那女人,不是更好嗎?
隻是我哥徹底郁悶了。他這是生生地利用了客戶啊。他那筆生意是肯定做不成的了。
我問了他,那女屍藏在哪裏,怎麽警察去找了這麽多遍都沒有找到。
堂弟去洗澡了,這個問題是表弟跟我說的。他說,他們進去之後,表弟看了羅盤,确實有異動啊。跟着定了位置,也在附近找了。冰庫的犄角旮旯都找了都找不準。而且吧,冰庫實際上就是一個很大的冰櫃。那裏面有正運轉着的電機,對羅盤也是有影響的。堂弟就拿出羅盤再看方位。
發現了一個地方老是滴水下來。冰庫裏滴水啊,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擡頭一看,就看到天花闆上有着一個凸起的一大塊。他就找來一把鏟子,對着天花闆上那凸起鏟了鏟,使勁鏟。那是冰啊,又不是軟綿綿的雪。好一會,才讓給他鏟下了一塊來。不看不打緊啊。那掉下來的冰疙瘩,滴着水,在地上滾了幾圈停了下來,就看到了冰裏露出來的一張臉。那冰疙瘩就是一個人頭啊。
那額頭上,還有這一個窟窿,應該是槍殺的。
現在那人頭都還在那冰庫裏。如果明天人家開門去要冰激淩的話,看到那哥冰人頭不知道會成什麽樣子呢?
堂弟洗好澡了,就坐在沙發上給韋警官打電話。這種事情,應該是歸他管的吧,最好能讓他們天亮前就去看看,要不然别人先進去的話,又要再城市裏掀起一陣大風波了。
堂弟說道:“韋警官啊,在哪裏玩呢,這麽大的背景音啊?
……
KTV啊,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吧,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保證你能立大功。
……
安靜了,能聽清楚吧。是這樣的,零零還是零一年,在xx集團冰庫後門附近,有人報案說,看到有人被殺。結果出警去找了,沒有找到屍體,按假案處理了。你知道嗎?
……
不知道沒關系,我告訴你,那案子是真的,屍體我找到了。但是你也知道我們這行的規矩啊。做了這麽多洩露天機的事情。就上次那個小女孩引魂的事情,我都應劫被撞了頭了。這次要是我再說的話,說不定就要折壽,或者連命都沒有了。你能補償一點我嗎?
……
哈哈,你說的啊。就這麽說定了。那屍體就在冰庫裏的天花闆上。應該是有人用水把屍體粘上去的。這麽多年,早就結了厚厚的霜蓋住了屍體了,隻是剛才我捅了一下,捅下她腦袋來了。腦袋上有着槍傷。
……
真的,不騙你。好的明天等你消息啊。”
堂弟挂了電話,笑得得瑟啊。估計大紅包要到手了。
第二天,我哥去上班了,我、堂弟和表弟就去看熱鬧了。隻是我們去到那冰庫後門的時候,那裏已經是人山人海了。
堂弟還因爲擠不進去懊惱地說怎麽韋警官工作效率那麽高的啊。難道他們昨晚就來看了冰庫了?
我們到了不到十分鍾,就看到了殡儀館的車子過來了。老宋一身道袍,身後還跟着他的兩個小徒弟,還有殡儀館的三個人都進去了。
外面傳的人,越說越玄乎。不過大家都能猜到那和零零零一年那件事有關了。
老宋做了法事,讓他徒弟把屍體拼回去,放在擔架上,用白布蓋起來。隻是那屍體已經冰凍僵硬了,這麽多年,沒有一點腐爛的不說,竟然還是開着眼睛的。那冰層脫下來,正好露出了她的眼睛。這多不吉利啊。
花了老宋好大一番功夫,才将屍體帶上車子,開車走人了。
這個女人本來就是這裏集團的工人,所以還有不少警察留下來調查的。看着從冰庫裏出來的六七個警察,一個個都那麽嚴肅的模樣。其中張警官也來了。
警察也就問着來看熱鬧的人,有沒有認識那個女人的。
有人喊着那邊出的事,肯定那個女人就是那事失蹤的女工人了。
韋警官看到旁邊沒人注意,就朝着我們走了過來,壓低着聲音說道:“你們怎麽也來了?我今天沒帶錢給你啊。我會跟我們隊長說的。這案子的獎金,都給你的。”
堂弟呵呵笑着:“我們就是來看熱鬧的。”
韋警官緊張兮兮地左右看了看,才說道:“昨晚你是幾點把人家人頭捅下來的?”
堂弟想了想說道:“大概十二點十分這樣,不超過十分。”
韋警官又看看四周,才說道:“我們是五點多到這來的。這冰庫前面的三個公用電話都在響鈴,沒人趕去接。而且周圍還有群衆說那電話是從一點多開始響的,最後一直響到六點多七點這樣吧。那時候我們已經在後門這邊了,就沒有注意前面的電話聲。”
我心中一沉,直覺那電話是那個女人打來的。
表弟也不由地搓搓自己的手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堂弟說道:“先處理這個屍體吧。不過我感覺,你們還破案的話,說不定真要去接那個電話了。那女人被困在冰裏,困在這三合裏,都這麽多年了。接了電話,說不定她就能出去了。”
“那到底接不接?”
“呃……先看看吧。萬一成了什麽惡鬼,你接了,我可不一定就得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