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需要我當他們逃跑的後路。
晚上把寶寶交給我哥,我哥對我那叫一個緊張啊。畢竟這一次的危險性是不能預知的,不能想以前一樣,能保證我的安全的。但是對那個小女孩的自責和内疚,我還是毅然地去了。
等我們到達醫院的時候,已經九點了。醫院晚上是會控制進出的人的。十一點這樣的時候,會住院部的安全門會降下來。有什麽夜裏住院的,再打開的。但是我們今天的工作必須是在一點到三點之間完成,而且夜裏十一點多這樣,和三點多這樣,會有一次護士查房。
我們不能讓他們看出我們躲在醫院裏。那樣肯定是會被請出去的。
我們到的時候,病房裏孩子的爸媽都在,那個娃娃就被放在了床對面的小桌子上。很明顯,那娃娃已經被洗過曬過了,還算幹淨的。
隻是娃娃的臉正好朝着外面,讓我們可以清楚的看到。娃娃的眼睛有着血迹,就是前幾次我們見到煉小鬼的那種血迹。
現在這麽看着,還真夠詭異的。
因爲時間還沒有到,李叔在陽台曬衣服的地方和堂弟商量着一會的行動,我就坐在小女孩病床旁,和她媽媽随便說着孩子的可愛。她媽媽還不時落下幾滴眼淚。說孩子隻要能醒過來,就算真變成白癡了,她也會好好養大的。
就這麽坐着聊着,等到十一點多,聽着護士查房過來的時候,我們三人就都躲衛生間去了。這是我這輩子最尴尬的時候。和兩男人一起在衛生間裏,還是關着門的。堂弟啊,你要證明我的清白啊。
護士查房也就看了那些監察小女孩身上儀器,交代幾句,就離開了。
我們出了衛生間之後,李叔說,讓我們先睡一下,一會要是成功了,小女孩就回來了。要是不成功,她就沒希望醒過來了。爲了照顧我是個女孩子,空出來的病床讓我睡。孩子媽媽這會讓她睡,她也睡不着了。
堂弟就這麽坐着,靠着牆眯下眼睛。他平時在家玩遊戲,都經常一兩點才睡的。所以他無壓力啊。
李叔坐在一旁醫院租的躺椅上,也閉上了眼睛。老人家,到了五十歲,也沒有小青年那樣好的精神了。
其實吧,大家都睡不沉,想想一會的事情就緊張啊。我從十一點半開始躺下的,結果十二點醒一次,十二點二十醒一次,十二點三十六分醒一次,就再也睡不着了。就這麽到了一點,李叔喊着我們都起來。
醫院這個時候已經很安靜了,我們盡量少說話。畢竟是合作了好幾次的,堂弟看着羅盤,打個手勢,我就知道我要站在那裏了。那是靠近門背的地方,病房裏的生門。房間裏不能亮燈,隻能靠着窗子透進來的路燈的昏暗的光線,不過這也足夠照明的了。要知道,三點多的時候,護士查房是不進門的,隻是在窗子裏往裏看,沒有異常就直接走過去了。
這場法事,我不能離得太近,太近會讓那小女孩的魂不敢出來。我也不能離得太遠,太遠的話萬一真有煉化的小鬼,我們就都死了。其實我們不确定我們,我的純陽命能不能克制住它,但是總是要試一試的吧。
因爲這種業務,李叔懂得比堂弟多,所以堂弟隻是打下手。李叔将那娃娃腰間,用一根紅線綁上,伸手跟堂弟要了一枚銅錢,紅線穿過銅線壓在那布娃娃腰間,然後将銅錢用奇怪的結綁上。
然後把紅繩子分成兩份,一根繞過來綁着布娃娃的右手。而另一根綁在了小女孩的左手中指上。
然後讓孩子的媽媽握着孩子的左手,貼在孩子的耳邊,喊孩子的名字。
我看過爺爺的書裏關于引魂方面内容。說實話吧,半懂不懂的,那是一本用文言文寫的很老舊的書啊。以紅線束腰,引魂出竅。我知道那紅線是将孩子的魂引回身體裏的。可是萬一引出來的,是那個煉化的小鬼呢?
那麽這個孩子會變成什麽樣子?我不敢想象。
孩子的媽媽喊了幾聲,李叔覺得不對勁,又讓堂弟拿着那娃娃,說要死死拽着娃娃的右手。娃娃裏本來封着的那個煉小鬼既然紅線解開之後,他出不來,那麽應該現在也沒這麽容易出來的。畢竟做下那個陣的,是一個我們都不了解的高手啊。
突然,外面走廊上的燈閃動了一下。我整個人都驚了起來,寒毛直豎。我緊張的咽咽口水,掏出手機看看那屏幕。沒有信号!就好以前遇鬼的時候一樣。一些強大的鬼,是能夠改變附近磁場的。這樣手機和羅盤都會出現異常。
那孩子的媽媽也害怕了起來,聲音哆嗦着,擡頭看着李叔。李叔壓低着聲音說道:“快喊啊,怕什麽?不想讓你女兒了?”
孩子媽媽再次在孩子耳邊喊了起來。我的手心都跟着冒汗了。
李叔蹲在病床旁,看着孩子的眼睛,等孩子的眼皮跳了一下,連接着孩子身體的監護儀就嘀嘀嘀的一陣亂響。
李叔趕緊将那孩子右手中指上的紅線扯了下來,交給堂弟。堂弟拿着那紅線,綁,系結,很快那布娃娃就回到了當初我們第一次見它的那種變态的SM姿勢。外面的護士已經聽到了這邊監護儀的聲音不對,急急趕了過來。堂弟将那娃娃往我手裏一塞,就說道:“躲衛生間去。”
我根本沒有看清塞在我手裏的東西就被他推了出去。
然後李叔也跟着過來了,又将我推進了衛生間。在進衛生間門的時候,我看到堂弟将一條紅繩子手鏈戴在了小女孩子的左手上,在護士開門的瞬間,他也進了衛生間。
雖然在那幾秒鍾裏,病房裏很嘈雜。我們雖然沒有幾句話,而且說話都很小聲,但是那麽多的腳步聲,那些護士也應該聽到了。但是她們進來之後,看到的是小女孩異常的情況,根本沒有人去深究那些聲音。而是急急去叫了醫生過來,把小女孩送進了治療室中。
在衛生間裏,因爲堂弟沖進來的時候,沒有來得及關門,還有一點光線透了進來。這個時候,我們也不好關門了,那樣更會讓外面的人發現我們的。所以我們隻能蹲下降低高度,讓裏面的人盡量不看到我們。
我是手裏還拿着那個布娃娃,冰冷的手感,回想着她那還有着血迹的眼睛,我一下丢到了堂弟懷裏。
堂弟低聲道:“怕什麽?都綁好了。”
不怕?不怕他晚上拿回家陪睡啊。還是那種變态姿勢呢,正合适。我白了他一眼,他也沒看到。摸摸索索地他從腰包裏摸出了東西來。
這時候,外面的人已經都轉移去了治療室那邊了,堂弟說話聲音也大了一些,說道:“姐,來放點血。”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他那冰冷的裁紙刀就劃開了我的手指。抓着我的手用我的血在那布娃娃的背上,畫了一個符。然後才松開我的手。
我把手指放在嘴裏吸着,嘟囔着說道:“你畫的符有用嗎?”
堂弟道:“有用,怎麽沒用了。要不,你今晚抱它睡一夜?保準沒事!”
我就奇怪了他怎麽就知道我剛才說的話呢。
外面還是沒有動靜,我們也不敢貿然出去,要不和醫生護士打個照面,我們說什麽?小偷?就算不撒謊,那也是騙子啊。不過有些不爽啊,我們那麽擔驚受怕救回來的人,最後功勞算醫生的了。
我們就這麽在衛生間待了一個多小時。一開始還是蹲着,然後站着,再然後頂不住了,發現那地面是幹淨的,也是幹燥的,幹脆就坐着了。夜裏到了三點,那氣溫就下降了。好在我有準備的,拿了大包包來。包包裏有着兩張毛毯啊。
後來就成了李叔一張毛毯,我一張毛毯。堂弟的肩膀給我當了枕頭。還湊活吧。唯一的不足就是,我睡着了。他丫的沒有女朋友,不會照顧女孩子的。自己突然就那麽起身了。然後我就華麗麗地頭敲地面上了。我怨念啊。
我被這麽一撞,徹底醒來了。本想罵下堂弟的,發現了地點不對勁以後打算小心眼的記仇了。堂弟說道:“出去吧。都四點多,他們也回來了。”
我們叫醒李叔,走出衛生間才看到小女孩的父母都抓着孩子的手,看着,親着,壓根忘了我們還在衛生間裏呢。
孩子爸爸說,醫生檢查過了,說孩子有反應了,會醒的。千恩萬謝的,李叔打着手勢讓他别說話。要是引來護士了,我們還是騙子。
我躺躺椅上,裹着我的毛毯什麽也不說,睡覺啊。這個時間正是人最想睡的時候。
堂弟和李叔就橫着睡在另一張病床上。孩子媽媽也終于和孩子擠一張床上睡着了。孩子爸爸,繼續坐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