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那小孫子,哭得聲音都啞了。也不知道哭什麽。”
另一個小區裏的全職媽媽也推着寶寶出門了。她那寶寶不過三個月,說道:“我寶貝昨晚哭了一身汗,都發燒了。現在還要去醫院看醫生呢。真是的,這昨晚是怎麽了,那麽多孩子哭的。”我估計是不是因爲聽到了那仗鬼的聲音,才導緻發燒生病的呢?
一旁的一個老頭,他家就在我們那棟,不同單元,我知道他那孫子今年都九歲了,還是學校裏鼓号隊的。不時還能看到他孫子穿着那鼓号隊白色的隊服,拿着小号很得意的樣子。
他說道:“我孫子昨晚也醒了,跑到了我房間讓我抱着。他說他怕。我問他怕什麽啊。他說他聽到外面有人在喊,喊什麽,走啦,跟我走啦,走了,很我走啦。我都沒聽到。叫他自己回去睡,他還就撒嬌抱着我不肯走了。昨晚就賴在我床上睡的。我那小小的單人床還擠個大孩子。昨晚我那才是一夜沒睡着呢。”
另一個擺着象棋盤的老頭,就是我故事裏前面好幾次出現過的,我們小區裏也懂一點的那老頭。
那老頭一邊擺着棋子,一邊說道:“好在你孫子跟着你睡了。要不,你今天可能孫子都沒了。”
“怎麽說話的?”老頭提高了聲調。
那老頭說道:“昨晚那事,我小時候也遇過,怕着呢。”
一時間大家都注意聽那老頭說故事了。老頭喝了一口自己從家裏帶出來的茶,才說道:“我小時候,大概也就是八九歲的樣子吧。那時候,我們這裏剛有電影。就有電影隊的,放露天電影。那時候一個村一個月才能看一次。電影隊去别的村裏了,我們也就跟着去别的村子去看。我們七八個男孩子就一起走路去看。看完電影,也都十點十一點了,再從鄰村走回家。
有一次吧,也是夏天,月光很亮。我們幾個走着走着,遠遠就看到了一個穿着紅色衣服的人影從我們對面走過來。一邊走,一邊喊着:“跟我來吧,走了。跟我來吧,走了。”那調子,我到現在還記得。特吓人,讓人能起一身冷汗。
從聽到那聲音之後,我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就這麽看着那紅衣服人影,從遠走近,從我們身旁經過,也沒看到臉,就走過去了,走遠了。聲音也跟着漸漸變小了。直到它的聲音聽不到了,我們才能動。
能動之後,我們幾個就趕緊跑回家告訴大人。我爸就拿柚子葉,拍打我全身,讓我趕緊睡覺,什麽也不管。第二天,天亮了,我起來就聽人說,昨晚和我們一起去看電影的一個菜頭沒回來,找不到人了。這回,菜頭爸已經沿着那路去找去了。等我到了菜頭家的時候,菜頭爸已經回來了。他抱着菜頭一個勁地哭。而菜頭,就呵呵怪笑着,流着口水。大人都說,菜頭變白癡了。他的魂跟仗鬼走了,沒辦法救了。
那菜頭什麽也不懂,活到十六歲,鬧饑荒的時候,他就給村裏幾個惡人拉到偏僻的地方,殺掉吃了肉了。”
這個結局聽得我一驚。變白癡還能接受,可是最後竟然被吃掉了。對于我們這個省,在那特殊年代,全國鬧饑荒的時候,人吃人的事件,我最早是聽我爸說起的。人吃人那時候在我們鄰縣是一個比較普遍的現象。全國大饑荒啊,不是我們這輩人能理解的。
大家又都問那老頭,仗鬼要怎麽對付。老頭說:“那仗鬼攝魂,我隻知道,要是孩子身旁有大人的,大人可以叫醒孩子就沒事了。不過中國野史上不是有過中*陵那個攝魂的事情嗎?跟這個差不多。那時候很多人給孩子挂着一塊紅布頭,上面寫字。給孩子墜着魂的。”
那件事,在網絡上也有記載,但是都隻是野史罷了。畢竟這個跟中國曆史有一定的聯系,我在這裏不多描述,大家想知道,就去網上找找吧。
有老太太問我,挂塊石頭行不行。我笑着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一般的石頭行不行,我昨晚是把秤砣套我寶寶腳上的,秤砣不離陰陽,也能墜魂的。”
聽我說完了,幾個老太太都說要提前回家了,準備去街上買把小秤呢。
聽着大家的話,估計昨晚沒有孩子被叫走了魂,那麽我也就多寬心一點,抱着寶寶準備回家早餐午餐一起吃去。
本來以爲那仗鬼隻是路過的,可是第二天晚上,到了十一點多小區裏的孩子們又一個個哭了起來。我哥也知道了那仗鬼的事情,趕緊去找了秤砣,套在寶寶腳腕上。爲了以防萬一,我還将那哭着閉眼睛的寶寶叫醒了。跟她說話,讓她看着媽媽。
我用手機查了一下關于仗鬼的事情。這種事情,都要有個頭吧。
網上關于仗鬼的信息一點也沒有。倒是一些小說裏有說道。但是說的也都是表示仗鬼是路過的,一路喊一路走,可沒有寫仗鬼會走回頭路啊。
難道今晚是的第二個仗鬼?這地方怎麽就這麽多仗鬼呢?
第二天,我就跟堂弟說了,是不是有人設計的啊。讓仗鬼老是路過我們這裏,這樣下去,這都成了鬼小區了。
堂弟說他看看,想想啊。
他這看看想想,就導緻了一場鬧劇。
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居委會大媽就給我打了電話,手機中那聲音急切地說道:“金子啊,你快去看看吧。你堂弟在你們那樓的頂樓要跳樓了!”
“啊?”我驚叫着。跳樓?堂弟跳樓?他受什麽打擊了?難道是被表弟抛棄了?死的心都有了?還是他出櫃了?給人嫌棄,受不了打擊了?
我沒有多想,把寶寶交給了正在做飯的阿姨,讓她關火,先看孩子。我急急沖出家門,就連跑出電梯的時候,腳上的拖鞋都跑丢了一隻。
等我到達頂樓的時候,已經有兩個保安到了。
保安還在站在那樓梯口,遠遠地不敢上前。應該是怕堂弟受刺激一下就真跳下去了。
我上去的時候,堂弟手中拿着一副望遠鏡,站在那圍欄的外,再走一步,那就是二十多層的高空了啊。
我驚叫道:“啊!零子,你幹嘛啊?就算被人甩了也不用跳樓吧。還是二叔知道了。你放心,姐給你擔着。我們好好商量啊。”
堂弟那指着保安的手,一下轉指到我身上,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跳樓了?人家誤會,你還能誤會啊!”
“啊?!你不是跳樓啊?那你幹嘛?危險,先進來。”我說的進來是跨過圍欄來。他就站在圍欄外,風大點都能把他吹下去了。
我朝着他走了過去,站在圍欄外,看着樓下那人群。五點多下班的時間啊,很多下班的人,拎着菜就站樓下看熱鬧了。想當初我們也這麽看人家熱鬧來着。
堂弟從圍欄翻了進來,我連連鞠躬讨好,讓保安幫忙下樓解釋一下。
當保安離開了,我連忙白眼就瞪過去,開罵了。“你是怎麽回事啊?嫌自己不夠出名啊?明天想上報紙啊?這麽大的人了,一點常識怎麽着都沒有啊?……”
我還沒罵完呢,堂弟就指着那邊的一座剛建起來的大樓說道:“看看那個,像什麽?”
如今起的大樓都很牛,都像大褲衩的,有像皮帶的,那大樓怎麽就這麽一把劍刺在地上呢?
我說:“像劍。”
“對了這裏的風水被人改了,劍,金啊,金生水,我們小區那人工湖……”
省略兩百字。反正堂弟說的我沒記住,也聽不懂。就這麽着了。總之就原來的風水格局被改變了。原來那兩個不同世界的道路被迫移到了我們小區邊上。我們那人工湖,現在已經屬于撞鬼的高發地帶了。
所以才會由連續兩個晚上有仗鬼經過。其實這隻是表現得比較明顯的,那些我們看不到的髒東西,在這裏經過就更加多了。
一天兩天沒什麽問題。但是時間一長,連鎖效應就出來了。我們這裏會出現各種怪事,各種不吉利,各種死亡意外等等。
所以這個問題要盡早解決。
當晚我們就去找居委會的大媽了。要知道現在做好事要留名的,不留名那是後患無窮的。就像有人看到老奶奶摔倒了,在扶起她之前,要先讓她簽個名,證明不是扶起她的人撞的。
雖然我們不能這麽教小孩子,但是這現在已經很無奈的成爲了中國基本國情了。
居委會大媽很盡職啊,當晚就給小區裏各家各戶給發了小紙條。就一個意思,現在小區風水被改了,出了怪石。金子姐弟要幫着改風水。大家集資吧。一戶人家十塊錢。交到樓長那裏。
這十塊錢不算什麽,現在城裏也不過孩子一天的零花罷了。一時間,也不管大家信不信,都把錢交去了。有幾戶人家就是不信邪的,也沒人催他們,畢竟這種東西也每個憑證,信就信,不信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