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玩遊戲的時間迅速壓縮,變成晚上玩了。風水這東西很多都是背+經驗積累的。他帶了幾本書來,白天就在房裏看書,看了一遍又一遍,希望關鍵時候,不會忘記出處。
晚上,我熬夜,他也開始熬夜了,隻是我工作,他玩遊戲。
那天晚上是一點多了吧,我都關電腦準備睡覺了。這還沒睡下呢,就看到窗簾外面映着不一樣的紅,像是火光。我疑惑着拉開了窗簾,一下驚住了。我們對面樓三樓的一戶人家,窗子在冒火啊。
我急急拍醒了我哥,說了對面樓的事情。接着就是吵嚷的聲音,很多人都下樓看了,也有人打了119。
保安比119快,119的車子還沒有到,樓道裏的消防箱已經接上水管開始噴水了。我堂弟也下樓湊了熱鬧。我在家陪着孩子,就沒下去。心神不定地等到了三點多堂弟回來了,才問他情況。
他說:“那戶人家就一個老太太住,老太太沒傷着,就是……”他點點頭,“好像有點受打擊了。”
因爲時間比較晚了,而且也沒人受傷,我們也都先睡下了。
第二天我還沒起床呢,就被阿姨到房間來叫醒了。一般在家裏,我哥起床上班的時候,我寶寶也會醒了。我要是累就不起來,讓我哥把孩子抱過去給阿姨帶。阿姨也很少能來叫我起床的時候,除非是到了吃午飯我還沒起來。
阿姨說居委會的那大媽來家裏找我。
我趕緊起床了。我到客廳的時候,堂弟也剛頂着一個鳥窩頭起來。他房間裏沒衛生間也就隻能這樣往衛生間走去。看到客廳那幾個老太太的時候,他還愣了一下呢。
我陪着笑,招呼着三個老太太。一個是居委會的大媽,一個是小區裏标準的八卦老太太,還有一個不認識。或者說是見過,但是沒說話。也就是小區裏見着了微微一笑點點頭的交情,連那老太太的是哪棟樓的,我都不知道。
隻是那老太太臉色不好,一身衣服也略顯大了。
居委會大媽也陪着笑說道:“金子啊,真不好意思,又來打擾你了。隻是這件事啊,還是希望你能看看。”
“什麽事啊?能幫忙我就幫忙。”居委會大媽也不是一次兩次來找我幫忙了。小區裏要辦個中秋文藝演出,讓我幫忙。要做黑闆報,要我幫忙。要捐款什麽的,也要我幫忙。基本上,小區裏幾個專職主婦,隻要不是小三,都經常會接到居委會大媽這樣幫忙邀請。
居委會大媽看向了那臉色不好的老太太。老太太低着頭,輕聲說道:“昨晚,我見到我兒子了。”
我一頭霧水,見到自己兒子沒什麽啊?
那八卦老太太看她不說話,接過了話說道:“金子啊,我來跟你說。昨晚,對面樓不是失火了嗎?就是她家。”
原來失火的是她家啊,難怪她身上的衣服偏大,應該是那居委會大媽的衣服。大半夜的,跑出家門,哪裏還來得及穿好衣服呢。
“她說,昨晚她睡得迷迷糊糊地聽到客廳有聲音,以爲是進賊了。可是出了房間,就看到自己兒子在客廳翻找着什麽。她問兒子什麽時候回來的。她兒子卻叫她出去說話。她也奇怪啊,兒子出去打工都兩年沒回家了。怎麽一回來就叫老媽出去說話,還是在這樣的大半夜的。她就多問了幾句,可是她兒子的頭也不回就往外走了。老太太這都兩年沒見兒子了,趕緊追了出來。兒子走的快,她追到樓下,卻連人都沒見到。就在這個時候,就看到了她房子裏,不知道哪裏的,先燒了起來了。如果她還睡在家裏,說不定就直接死在床上了。她還讓人幫忙找她兒子,還讓保安調了昨晚攝像頭的錄像出來。好可怕的,隻見她家門自己開的,她自己從屋子裏出來的,根本就沒有她兒子啊。”
我聽着一驚,标準鬼故事啊。我讪讪笑着,道:“那,老太太是睡迷糊了吧。”
那老太太一下擡起頭來,很肯定地回到我道:“沒有,我沒有睡迷糊,我清醒着呢。我真的看到我兒子了。隻是……他……他是不是……是不是……我就這麽一個兒子啊。”
“那我能幫什麽啊?”我問道。
堂弟靠在那客廳牆邊上,一邊洗臉,一邊說道:“想見她兒子吧。”
我還是不理解,八卦老太太說道:“金子啊,你們不是會什麽什麽問鬼的嗎?請她兒子上來問問啊。如果是真的死了,那就能請到,如果沒死,那不就沒事嗎?”
堂弟幫着我回答道:“立筷問鬼,隻能問那些上身的,或者是存在在一定空間裏的。現在我們又不知道她兒子去了哪裏,怎麽問啊?”
“那……那電視裏不是有人讓鬼上身就能問的嗎?”
堂弟也是想了想,才說道:“問米?”
堂弟說問米了,我才想起林正英師傅的電影裏,有過問米的情節。堂弟坐在我身旁說道:“問米我們做不來的。問米要有靈媒,就是容易讓鬼上身的人。八字較輕,很容易見鬼的那種。而且問米很傷身的。你們另請高明吧。”
堂弟說完了,就像起身去衛生間放毛巾的,但是那老太太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用本地話急急地問道:“我要上哪裏找人啊。你們真不會嗎?他們都說你們兩姐弟很厲害的啊。”
堂弟也跟着用本地話來回答她,說得太快我也不太聽明白。然後我就看到堂弟給李叔打了電話。李叔家就在這城市,人際什麽的,肯定比我們寬。
堂弟直接問李叔,哪裏有人問米的,還開了免提,就是萬一李叔說他也不知道的時候,好讓三個老太太死心啊。
可是沒有想到,我們這個小城市還真有人懂問米的。李叔說道:“你們去廟門口,找那個姓賴的四十多的女人。就說是我叫你們去找的。多給點錢吧,問米這種事,她能不做也不做的。傷身着呢。”
挂斷了電話,那個老太太看向了我們。她家剛被燒了個光,那裏還有什麽錢啊。她的衣服都是穿着居委會大媽的,她估計也沒有近親。老太太說,要向居委會大媽借錢,等銀行存折補辦好了,就還給她。
居委會大媽還真是個好人,當場把四百塊錢給了那老太太。還吩咐我說,讓我今天沒事就開車送老太太去一趟。我也就答應了。錢咱們沒出,力還是能出點的。畢竟一個小區的,人家家都燒沒了,我們做點事讓人家安心點也是應該的。
既然是要去廟裏,我就打算帶着寶寶一起去。以前不信這個,現在信了,自然有機會就要去拜拜的。
讓老太太留在我們家吃午飯,然後就是我,寶寶,堂弟,阿姨,老太太一起去了。
車子到了廟裏,因爲是工作日,沒什麽人。停好車子,我就看到堂弟用他畫符的那種黃紙,折啊折,然後包在了他脖子上那個古樟木的小墜子上。
這是要進廟了,不讓廟裏的正氣,傷到他那小鬼的。他還跟我說過,終有一天,他會學會煉小鬼,讓自己的小鬼去正法了姓岑的。
我們一行人,先進廟裏給那麽多佛上了香,點了蠟燭,捐了香火錢。
大家不用想着會有什麽什麽高僧看出我和堂弟不同的氣場,然後給點人生感言的。咱們這小城市的小廟啊,和尚都隻看着那丢進捐款箱裏的紅包是不是夠厚。
老太太在菩薩面前跪了好久,窸窸窣窣地說了好多話,然後才跟着我們去廟附近找個姓賴的女人。
廟門口一大堆人擺着算命攤,有男有女,有三十多,也有六七十的。他們算命看手相看八字什麽的,很多都是看了兩本書就出來擺攤了。
我們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那個姓賴的女人。我們過去的時候,她正坐在地上,面前鋪着一張紅紙,寫着什麽看姻緣什麽的。一張瘦瘦的臉上,顴骨很高。堂弟在我身旁,壓低着聲音說:“那女人肯定是死了老公的。”
“你怎麽知道?”我也低聲問着。
“克夫相啊。”最近堂弟在看面相的書,這是學以緻用啊。
她的對面正好有一對打工情侶正在算命。那女孩子雖然不是很漂亮也沒有好衣服,但是卻還是一臉的幸福樣。
在那對情侶離開之後,我們才走了過去。我說道:“阿姨姓賴吧。”
賴阿姨疑惑着看着我們。沒有人來算命會是這麽大的陣容的。五個人呢。
我繼續說道:“是李叔讓我們找你的。”
我剛說完,賴阿姨臉色馬上就變了,急急收拾着自己的東西道:“我不認識什麽姓李的。你們找錯人了。我家裏還有事呢。”
看她那反應就知道,她是在逃避我們。那老太太怎麽可能讓賴阿姨走呢。一下就扯住了她的一張小闆凳,帶着哭腔說道:“大妹子,你幫我一次吧。我兒子去打工都兩年多了。我也隻是想知道,他昨晚到底是怎麽回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