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要治,也是有辦法,就想那個孩子爸媽說的一樣,就是在陰時陰日,帶到至陰的地方去,放在一塊石頭上過夜。讓附近的鬼吃掉他身子裏惡鬼的孽。要是第二天能活下來,孩子多半也是白癡。”
我和我哥回到房間,洗澡換衣服躺床上,想着那個孩子的事情,就心中沉沉的啊。和我哥說了很多以前幸福還小小的時候的事情。我寶寶生出來的時候,哭聲特别大,也很有力氣。剛才那個孩子真的是軟軟的,哭聲都是小貓一樣,好可憐啊。
可是這都已經是淩晨三點了,我們也隻能先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我爸媽就過來了。他們帶着兩個豬小肚過來的,等我們起來的時候,阿姨已經把家裏打掃幹淨,我們四個人的髒衣服都已經洗好曬好了。我爸也做好了小肚粥,晾好在桌子上給我們了。
我們這裏,孩子如果有尿床的情況,都會給孩子吃這個的。我寶寶雖然尿床不多,但是也當吃着好吃的。我都吃了好幾碗呢。甜啊!香啊!滑啊!
我媽坐在沙發上喂着我的寶寶,還一邊數落着,說我們幾個就知道玩,三天兩頭去KTV。
現在那種地方很亂的,什麽這個什麽那個都有。
我媽已經到了更年期了,話是多了一些,人也唠叨了一些。老人到了這個時候,當兒女的就要多體諒一些。我的作法就是她啰嗦我就左耳進右耳出來了。她要罵我,我就呵呵笑。伸手不打笑臉人啊。她容易忘記事情,一件事說個十幾遍,我就一遍遍嗯一聲,反正就是她愛說話就給她說,别打斷她。
這是我的經驗啊,大家可以分享一下。千萬别和爸媽頂着。這個時候的老人都很犟的。
說着說着,我媽就從我們現在的不聽說,說道了小時候我生下來才四斤二兩,還以爲養不活了,好不容易活下來還不好帶。唉,她真能說啊。我不好帶的時候,從小聽她說到大了。我一不聽說她就拿這個跟我說。
我捧着碗,問道:“媽,你聽說有剛出生的孩子生鬼面瘤的嗎?”雖然我媽媽不信這個,但是要相信女人到了這個年紀以後的八卦水平。就像我媽媽,如果他們廠裏曾經有過這個事情的話,那麽她一定會記得,還能繪聲繪色地複述出來。
接着就如我所料,出乎大家預料的,聽到了我媽媽下面的話。
“有啊。就比你小幾個月的那個蒙蒙,就是現在還在國外讀書的那個。當初他爸當廠長的啊,還特别看不起你爸。你的成績比蒙蒙好,他媽媽……”
“媽,鬼面瘤啊,正題啊。”
“哦,蒙蒙剛出生沒幾天就得過那個鬼面瘤。一個瘤子,長哪裏不好,長在屁股上。就像一張臉一樣。醫學上那叫什麽什麽毒瘤。是孩子身體毒素的排除。沒什麽鬼面瘤說得那麽恐怖。”
“那他是怎麽好的啊?”關鍵來了。
“我記得,那時候,蒙蒙哭都沒力氣了。用母乳擦也沒用,蒙蒙媽還聽人說用血來擦,擦了,那瘤子更加大呢。……”大家請耐心一些,體諒一下更年期媽媽的啰嗦。五六分鍾之後,關鍵終于來了。“後來,請了一個姓岑的中醫來看。就用仙人掌去掉刺,搗碎了,加上鍋底灰包在那瘤子上。四五天之後,那瘤子就消了,現在孩子都出國留學去了。”
姓岑?“媽,那個岑?”
“我怎麽知道啊。那時候也是聽人說而已,就說姓岑。”我們這裏,陳和岑有時候讀出來是分不出的。特别是像我媽媽的普通話,真不敢恭維。
姑且當他是姓岑吧。怎麽就這麽巧呢?鬼面瘤正好被一個姓岑的治好了。李叔二叔還有那老中醫都說過,中醫和風水是有交集的。所以這個治好鬼臉瘤的岑姓能人,現在也說不清是中醫,還是風水先生。
我突然想到了,當初那竹簽小人的遙控車子上,有着中藥的痕迹。我們人定的方向的老鍾家的小鍾,那也是學幹中醫的啊。可是如果這個岑先生也是幹中醫的,也正好懂得風水,那不是更能說明事情了嗎?
中午時分,送走了我爸媽,耳朵終于清靜一點了。
我握着寶寶的小手,看着她呼呼睡着,真的覺得好幸福啊。昨晚,我差點以爲會見不到她呢。想想也後怕了啊。
這時一陣手機鈴聲,讓我急匆匆按下了接聽鍵。
“喂。”我壓低着聲音。手機中傳來了陌生的聲音說道:“是金子吧。我們是昨天那孩子的爸媽啊。有辦法了嗎?”
“有了有了。”我走出了房間,剛要說話,堂弟就抽走我的手機,道:“有辦法,你們在哪裏,我們傍晚去看看孩子。”
就這樣,我和堂弟加表弟,下午的時候,就去了城市另一頭的那孩子的家裏。我在車子上疑惑問道,那方法那麽簡單,爲什麽不直接電話裏說呢?
堂弟指指他放在前面那小小的塑料袋,說道:“你讓他們家去哪裏找鍋底灰啊?”
我才明白,他今天中午接了電話就急急回了趟老家,就是爲了去刮這些鍋底灰的。還有另一個紙袋裝着好幾層,還包着毛巾的,估計是仙人球了。
我們是下午五點多去到他們家的。孩子爸媽說,在接到病危通知之後,他們就辦理出院回來了。因爲這種病很多人都說沒得治的。
他們家看上去也不富裕,就是一個小小的二居室,外面看上去很舊,很爛,裏面裝修還行吧。不過家具都是舊的,孩子躺這的那張床,看上去至少有十年的曆史了。但是也能從孩子那些嶄新的柔軟的,全是名牌童裝的衣服看得出來,他們還是很愛孩子的。就算沒有多少錢,也舍得花在孩子的身上。
家裏唯一的一個老人,就是孩子的奶奶。奶奶一邊哭着,一邊數落着兒媳婦,說是兒媳婦命不好,給他們家生了怪物,還賠了家裏那麽多錢。
我最看不得老人這麽說話了,一時間氣上來,就說道:“奶奶,你這麽說,要是孩子好了,以後孩子就要記住你今天這句話了。到時候,你就這麽一個孫子,他也不和你親,我看到時候你就哭吧。”
那奶奶一個冷哼道:“人家大醫院都治不好的病,就你們兩個小孩子能看好?我看是來騙錢的吧。”
我沒有騙錢的心理,但是我不能保證堂弟沒有。以我對堂弟的了解,他沒有直接跟那孩子爸媽在電話裏說清楚方法,還專門回老家要鍋底灰,那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想辦法收點紅包啊。
我是被激得說不出話來了。堂弟卻是笑笑,捅捅我道:“看孩子去啊。”
我坐在了床邊,安慰那媽媽,說孩子會好的。讓她先别哭了。聽着我心更煩,隻想和人吵架。
堂弟并不是會帶孩子的人,我隻能親自上場了。将那小娃娃抱到腿上,讓他趴着,解下了他身上的小圍裙和尿布。我爲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雖然早就聽說鬼面瘤長得像人臉,也沒有想到會那麽像。後腰上一塊淤血般的黑紫,凸了出來。而且那凹凸就和人的臉一樣,有眼睛有鼻子有嘴的。那像嘴的地方,瘤子還破了口。孩子一哭,一掙紮,就有惡臭的膿水從那破口裏流出來。就像是那個人臉在流口水一樣。
好惡心,好恐怖。
堂弟大概也是第一次見,那模樣也不比我好多少。還在爸媽都急着問怎麽辦。堂弟拿出了那兩袋東西,問他們要了一個瓷碗。用他的匕首将那仙人球切下一小塊,去了刺,搗碎。然後倒了一些鍋底灰下去,用一根筷子攪成了糊糊。讓孩子媽媽用紗布塗在那瘤子上,再用孩子的護臍帶套着,讓那藥貼着孩子,卻不會勒到他的小肚子。
孩子媽媽在用紗布沾着那糊糊,輕輕塗上去的時候,就聽那孩子哇哇大哭了起來。
我一下也慌了。媽媽經曆那件事的時候,都已經是二十幾年前了,要是媽媽記錯了的話,那麽今天這個孩子就要被我們害死了。我們就真的成了騙人害人的封建迷信的風水先生了。
堂弟應該也很猶豫吧。看到他咬咬唇,有些狠心地說道:“塗啊!”
那媽媽雖然聽着孩子哭得慘,但是現在也隻能這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要不這個孩子也隻有等死一條路了。
塗好藥,套好了護臍帶,把小寶寶重新包好。堂弟才交代了那些藥,說是五天後,要是瘤子還這樣,或者有加重,再給他打電話。也許還他還有辦法。
我心理想,如果到時候不好,或者加重的話,那麽人家隻會把我們當騙子,哪裏還會再給我們打電話呢?
因爲已經是晚上吃飯的點了,我和堂弟也推辭不掉,就在他家裏吃了。家裏有人坐月子,那基本上準備的吃食都是比較多的,根本就不在乎多我們兩少我們兩的。照樣跟着喝了一大碗月子雞湯,照樣吃了甜甜的甜酒。(我們這裏從孩子出生之後,會有娘家送來糯米甜酒,有些地方叫酒釀,那個很适合給女人補身子。女孩子大姨媽來肚子痛,也可以喝點。暖身暖肚子,讓血流得更快,更容易幹淨。而且經常能喝到這個的話,膚色也會變得紅潤,補足血氣的。大家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