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地想睜開眼睛,但是卻制止了自己的動作。
陰冷瞬間退去,我的心裏既慶幸黃豆的管用,又後悔剛才沒有冷靜一下,直接就是一小把黃豆丢出去。我口袋裏那些黃豆,可是要堅持用到那暗中人出現的。萬一他躲着,看我好戲。我口袋裏的黃豆又丢完了怎麽辦?隻有逃跑和等着那小鬼把我弄死嗎?
這次我聰明了,我早早就在手裏拽着一顆黃豆等着,等着陰冷的感覺再次靠近的時候,我将黃豆丢了過去。
黑暗中,我的世界仿佛隻有那黃豆嗒嗒掉落的聲音。
我開始出現了一些不穩定的現象。例如,是總感覺我的身子在搖晃,就像随時會掉下去一般。我真的很想睜開眼,但是又害怕睜開眼之後會看到鬼,那樣我就真的會吓得跌下河裏去了。
我用拿着桃木劍的手,撐在身下的石椅子上,告訴自己,這隻是幻覺,我還穩穩地坐着呢。
另一隻手握着黃豆時刻準備着。那陰冷的感覺從是腳下傳來,就像是那秤砣上傳來的冷,到了鞋子上,讓我的腳仿佛都凍住了一般。我把黃豆向我的鞋子上砸去。那陰冷是退了。可是我的腳卻怎麽也暖不起來了。腳一冷,那全身的體溫都會下降。我開始感覺從心裏發出的寒意,這讓我更加的緊張了。我注意聽着四周,希望能聽到有人被群毆的聲音,那樣的話,就是這場恐怖即将結束的時候。
可是沒有,四周一點聲音也沒有。我仔細聽着感覺着。不對,有聲音,有孩子的哭聲。
我想到了我的幸福,我睜開了眼睛,一下站了起來。同時手中原來拽着的黃豆一下撒了一地。
完了,我想,要是這個時候,那小鬼還來的話,就算他不出手,隻是往我面前一站,我都會自己吓得跳河去了。
可是在我面前什麽也沒有,昏昏的路燈下,隻能看到遠處還有着兩家宵夜的攤子,就什麽也沒有了。
不對,那孩子的哭聲不是我幻聽是真的。我順着聲音看下,在我那地方的崖下邊的怪石上,一堆男女,抱着一個襁褓中的孩子,那孩子正哇哇大哭着呢。
我嚷道:“喂,你們幹嘛?大半夜帶孩子到這裏幹嘛?”
黑暗中躲着的我哥他們三個男人一看,計劃失敗了。因爲我走了兩步之後,那秤砣就從鞋子上掉了下來。我綁的結也特别的松,就是爲了逃命的。
我朝着那對男女走去。我隻當我看到的,是鬼的可能性很小,那麽眼前的就一定是人。可是誰會大半夜帶孩子來這種專門鬧鬼的地方呢?
等我下到那對男女身旁的時候,我哥,堂弟,表弟都出來了。
表弟還在埋怨道:“姐,你怎麽回事啊?那人還沒出來呢。”
不過現在看到他們三個大男人了,那暗中人還敢出來才怪。畢竟他曾經被堂弟和表弟在那菜市場打過一頓的。
我沒跟他争執,隻是看着那女人的打扮,一身睡衣,頭上都還戴着帽子,孩子也還那麽小,應該是沒滿月吧。怎麽沒滿月的孩子就抱出來了呢?
我連忙問道:“你們怎麽了啊?沒滿月的孩子,最好不要抱出家門的,更别說到這種地方來吹風了,孩子會生病的。”
那女人抱着孩子一個勁地哭,孩子的哭聲相對來說比較弱,就像小貓叫一般。
堂弟也看出了端倪,他搶過了孩子,就塞到我懷裏,說道:“姐,你抱着,安全些。”
這麽對手搶人孩子的,人家當然會生氣啊,我連忙解釋道:“這裏髒東西多,孩子跟在我身邊,髒東西害不了他。”
我腳上的秤砣已經掉了,我已經走出了剛才的位置,所以現在我還是那牛逼的純陽命啊。
那男人也跟着哭了起來,說道:“我們也是沒辦法啊。孩子才生下六天,醫院就下了病危通知。說是孩子生了怪病。也是同病房的那個女人的奶奶說的,要在今天帶着孩子到這裏走走,也許孩子還能救回去。”
堂弟皺着眉頭想了想,才說道:“說不通啊,孩子身子弱,更不應該呆在這裏了。先帶回去吧。相信我啊。”
那女人急着搶我懷裏的孩子,道:“你們走,我們不怕,就算有鬼也不怕,隻要我孩子活過來。”
我别開身子,不讓她抱走孩子,道:“你就信我們吧。我堂弟懂風水的,這裏孩子絕對不能呆,馬上走吧。”我也不給她機會,直接抱着孩子就往上走。
要知道孩子一走,他們就都得跟上來了。等我來到了剛才我坐的那個平台,一下呆住了。怎麽可能?剛才我明明就記得很清楚的啊,那隻秤砣就掉在那石椅子旁的啊。怎麽現在就不見了呢?
看着孩子媽媽又要來搶孩子,我也不敢多做停留,就朝着我們的車子跑去。
那對父母估計是急昏了,喊道:“搶孩子啊?有人搶孩子啊?”
我要感謝一下這深更半夜的,四周沒人。要不我這都成了搶孩子的壞人了,而且孩子還在我手裏,我還是在前面跑,她在後面追的,這警察要是看到了解釋不清的啊。
所以一出了江濱公園,我就将那孩子塞回了他媽媽的懷裏,道:“抱着吧。救你孩子一命,你還不知道感恩的。哼!”
那對父母抱着孩子還是一個勁的哭。
表弟就問道:“孩子生病就送醫院吧。醫院都喜歡用病危通知書來吓人的。治治說不定就能治好了。”
我哥也說道:“是啊,現在的科學發達着呢。連體嬰分離都行了。”
堂弟的職業敏感讓他問道:“孩子怎麽了?爲什麽要抱孩子去那地方?”
也許是對我們剛才搶孩子的事情有了戒心,那對父母沒有回答。堂弟是看着那夫妻抱着孩子轉身打算再次進那江濱公園才說道:“孩子得的是鬼面瘤吧。”
孩子的爸媽一下停下了腳步,吃驚地看着堂弟。堂弟微微一笑,說道:“得鬼面瘤的孩子,特别是沒滿月的孩子,以前有這種做法就是在陰時陰日,抱到至陰的地方去,第二天,孩子的鬼面瘤就會結疤了。但是這種做法的本質是讓孩子魂魄裏的惡,被其他的鬼吸去。那樣孩子命大的會活下來。但是會變成白癡。命不好的直接就會死去。”
孩子的爸爸吃驚地看着我們四個人,最後結結巴巴地說道:“你們,還真的懂啊?”
我指指身旁得的堂弟,我哥也很配合地指指堂弟。表弟看着我和我哥的默契,也才伸出手,指指堂弟。
堂弟則是微微一笑,那叫一個自信啊。整個就是擺造型,就差身後不會發光,就差沒有背景音樂“當當當當~~~至尊風水大師,抓鬼達人零子大大~”
孩子父母這才點點頭。孩子媽媽連忙問道:“大師,大師,有什麽辦法化解嗎?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我還是屬于比較誠實的那種人,說道:“有吧,不過我們不會。那個,你們要想真的保住孩子,還是不要帶她去那種至陰的地方了。這樣吧,我給你問問,說不定我們知道的大師會呢。”
那孩子媽媽可感激了,就差給我下跪了。還要了我們的電話,說明天中午就給我們打電話,希望我們能答複她。
等那父母抱着孩子走遠了,我才說道:“那個,剛才那秤砣……”
堂弟一下才記起來:“對啊,秤砣呢?”
“不見了。我站起來走動的時候,那秤砣就從我鞋子上掉下來了。本來就跌在那椅子旁邊的,可是我們下去搶孩子之後,上來就不見了。”
堂弟一拳就打在了表弟那車子上。好在不是打我的車子哦。嘭的一聲還真痛呢。
堂弟臉上微怒,我也不敢惹他,隻能怪乖巧站在一旁。我哥輕輕擁住我道:“沒關系,丢了就丢了,讓那人撿到就撿到吧。隻要你好好的就行了。你都不知道我剛才有多緊張呢。我腿都軟了。”
“哥,我的腿也軟了。”我偶爾撒撒嬌說道。
表弟直接就蹲在地上:“我才腿軟呢。我剛才都快要昏倒了。”
堂弟表情這才柔和了下來,搓搓臉道:“我也怕啊。總覺得姐會掉下去一樣。”
“好了好了,回家回家。宵夜啊,一會道那夜宵攤,弄兩煲鳥粥回家吃。我請客。”我哥發出了号令,大家都贊成了。表弟這回也去了我家,和堂弟一個房間。
宵夜上,我問了堂弟,那孩子的事情。堂弟說,他也是小時候聽說過這樣的事情才知道的。他說他小時候,在農村,有人抱着得鬼面瘤的孩子來找爺爺看。爺爺看了孩子八字,說鬼面瘤本來就是孩子前世的孽。鬼面瘤的來曆就是孩子的魂在前生是一個大惡鬼,轉世之後,那惡要從魂裏出去,就會表現在鬼面瘤上。鬼面瘤一般長到孩子的背上,屁股上,或者其他地方,先是一塊黑,就像淤血。然後慢慢就顯出了一張人臉,那就是鬼面瘤了。一般得鬼面瘤的孩子都長不大,那是他前世的孽啊,他要先死了,還了前世的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