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路人下來了,堂弟才說道:“我一進屋子,拿出羅盤,羅盤針就是在沒有規律的亂轉。羅盤說白了就是指南針,受地磁影響的。現在那屋子裏有着比地磁影響還厲害的東西在。我可不想送命在裏面。”
路人聽了臉色就白了:“那要怎麽辦啊?”
表弟拍拍他肩膀道:“容易啊,你退了那房子換地方租吧。反正這裏過兩年也肯定會變成樓盤了。到時候買房子找我啊,我給你打點折。”
既然堂弟都沒有把握,我也不出頭了。我們就這麽上了車子離開了。
在車子上,堂弟說道:“兩個租房子住的單身男人有兩萬塊給我們嗎?網上的東西不可信啊。”
我說道:“原來你是覺得他沒錢給你打紅包啊。”
“不是,那房子真不是我們能應付的。姐,我們自己幾斤幾兩還是要知道的。那屋子,明顯就是有很深的怨氣,連地磁場都被那東西改變了,我們鬥不過。我們離開那叫有自知之明啊。”
表弟諷刺着我們,說是學了這麽久,也就這麽點水平。沒辦法,這行說不得大話。
親們,也許更想看到堂弟力鬥惡鬼,桃木劍,銅錢、黃符滿天飛。那是小說啊~~~~~現實中,遇到這樣的情況我們還是先走吧。
第三天的時候,那路人在網上又找到了我。他說他的合租的男人退房子走了,他很怕。我問他爲什麽不肯退房子走。他很久才回複我說,他上次說謊了。那房子是他的。是他父母留下來給他的。他的父母是在三年前走的,當時他還在讀大學,父母死于車禍。他回家奔喪之後,就回學校了。本以爲那房子一直空着,可是直到他畢業回來,才知道,那房子被叔叔租了出去。還是租給了兩個女生。
他倒成了沒有地方住的人了。後來,他在網上看到了一帖子,說是在墳地抓個小動物,放進屋子裏,在門口撒點朱砂,就能讓那屋子鬧鬼。
他就想着讓屋子鬧鬼之後,那些女生搬出去,他再擦了朱砂,就能住進去了。
可是沒有想到那朱砂不過撒了兩天,他再瞧瞧來看着房子的時候,就發現房子門框上的朱砂被人掃去了。第三天就聽說租房子住的兩個女人之一,被人在附近的一個公廁裏強奸殺害了。另一個女人也就搬了出去。他搬進去住之後,就覺得房子不對勁,爲了給自己壯膽,他貼了合租的廣告,很快就有一個男生來跟他合租了。可是房子還是越來越不對勁。他才在網上發帖,看看有沒有人能幫他的。
我問:上次爲什麽沒有說實話。
他那邊又是一陣沉默,好久才回複道:因爲那個被強奸謀殺的女人的案子很奇怪。那女人的身上沒有一點犯人的痕迹,就連陰道裏也沒有。就算是戴着安全套,就連安全套的痕迹也沒有,可是就是被侵犯了。他懷疑,是他放進屋子裏的鬼幹的。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麽這個男人真是害了人家了。他說,他現在已經搬出來了,隻是房子還是他的,他心理不舒服啊。
自從自動有可能是他害人之後,我就對他沒什麽好語氣了。說道:“那就等房子拆了,你拿賠償金再自己買吧。”
可他回複道:我也想,可是現在就算離開了那房子,也能感覺到他身旁有不對勁的地方。他想說不定他會被鬼害死的。他承諾以後房子賠償金的百分之五十給我們,希望我們能幫助他。
這事,我做不了主,還得靠堂弟。
晚上和堂弟說了,堂弟說,他也做不了主,還得靠二叔。
給二叔打了足足一個小時的電話,之後,二叔說,試試吧。這麽大的事情,他也沒有自己做過,以前也隻是跟着爺爺,處理過類似的兩起。一次是他年輕的時候,一次就是上次我們小區那小三的事情。他也沒那麽大的把握,想了想,還是說加上李叔。他兩天後過來。
兩天是時間,我們要做的就是和估計一下,我們能收到多少錢。因爲這次李叔也會來,分錢就不是自家人的事情了,多幾毛少幾毛沒人在乎的了。路人承諾房子賠償金的百分之五十給我們。可是百分之五十是多少,還有我們可以兩年後再領這錢,可是李叔的錢是要在一業務完成之後,就要結的。
所以我們找了表弟,讓表弟找了他們房地産的高層,要高層幫忙打聽,那房子如果地皮回收了,那麽能得到多少賠償金。
最後估算的,比我們想的要多多了。你們想啊,六十年代的房子,那房子的間距那麽大,房子隻有四層,業主少啊。人少分錢就分得多啊。所以我們按現在的行情算,至少也能得到十幾萬呢。還是少的了,要是直接分房子,能分到兩套小戶型的。路人一套,我們一套,那轉手了也是幾十萬了啊。
堂弟屬于見錢眼開型的催着表弟他們家去收購那房子。
舅舅知道了這件事,直接給我哥打了電話,下了指示。就是讓我二叔把場面弄大再弄大,弄得那小區人人都知道他們小區鬧鬼了。弄得那市規劃部都知道那鬧鬼了。那天開工,他專程請市規劃部的人,去那小區附近去吃飯。
弄大弄大再弄大!我在旁邊聽到舅舅說的,一下就笑了起來。怎麽聽着就像是弄大人家女人的肚子呢?
舅舅想要的就是壓低成本。二叔的本事他是見識過的,那算盤打得響啊。
和路人約定在他們小區附近的一家大排檔見面。親們一定很疑惑吧,我們談事情都去大排檔。不去大排檔去哪裏啊?酒店啊?沒那錢!大排檔七個人一桌菜,喝點小酒,也就三百多塊。這次我哥和表弟也都過來了。大白天的也沒什麽好害怕的。
等菜上齊了,包廂門一關,我們就開始談事情了。
路人看着我二叔和李叔倒比上次緊張了。二叔對路人說,讓他把事情經過再說一遍。
路人說了,就和在網上和我聊的差不多。
李叔又問他,房子怎麽不對勁,他搬出來了又有什麽不對勁。
路人額上冒着冷汗,估計是怕的。他說道,他剛搬回去住的時候,晚上睡覺就經常鬼壓床,還老是聽到耳邊有呼呼的呼氣聲,有時候還能聽到高跟鞋的聲音。最可怕的一次,是晚上他感覺呼吸不上起,被驚醒了,大口大口呼着氣。已經是睡得太沉,但是第二天早上起來,竟然看到脖子上有一圈掐痕。
他這幾天搬出來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麽,每次下班都會走到那房子門前,然後掏鑰匙開門。每次都是要開門的時候,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連忙轉身逃跑。
路人雙手抓着頭,嗚嗚哭着說:“再這樣下去,我不死也瘋了。”
二叔點着煙,白了路人一眼道:“這就是自己做了壞事,現世報來了。歪門邪道害人命,人家放過你才怪。”
路人哭得更厲害,一下跪了下來,給二叔和李叔磕頭,求他們幫忙。
李叔和二叔壓低着聲音用土話談着什麽,然後說道吃飽飯去看看。要是不能解決,他們也沒辦法。
吃過飯我和我哥先出了包廂,上了車子之後,我才說道:“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幫路人算了。是他先害人家的。他自己做了壞事,得了報應的。”
“也不能這麽說,”我哥說道,“那女人是那惡鬼害死的,路人一開始并沒有想過要害死人不是。如果對方是人的話,最多就是……就是個過失殺人吧。不是死罪。”
“那房子裏現在是那女鬼的話,那先前那個惡鬼呢?”
“不知道,也許跑了吧。”
我從手腕上拿下那手鏈,套在了我哥的手腕上。汗,男人的手怎麽就這麽大呢。他被勒得緊緊的。我說道:“一會上去,别被女鬼勾搭上了。”
我哥也隻是笑笑,沒有多說什麽。
等他們都吃飽了,我們一行人就上去了。這次因爲有二叔和李叔在,也用不着我裝腔作勢地看羅盤了。二叔和李叔也在樓梯口前,看了山向,然後就進了樓梯。在那房間門前,路人拿出鑰匙正要開門,被二叔攔了下來。李叔從他的小包包裏拿出了一小袋子,倒了點土在那房門旁。
我隻是那是墳頭土,和裏面的東西打招呼的。就和二叔習慣在門口前放銅錢是一個意思。
然後才讓路人用鑰匙打開了門。裏面還是一屋子不好聞的味道。我捂着鼻子,跟了進去。我哥淡定很多,估計他大學時候,就是這麽生活的。
二叔起了羅盤,和上次的情況一樣,指針還在沒有規律地亂晃着。情況不好啊。這樣連生門都找不到,一會真有什麽事,就算我在,也沒辦法了。
李叔和二叔都揮手示意我們退出去。然後李叔收了那墳頭土,下了樓,才跟大家說道,要先回去合計合計,這件事弄不好,比上次我們小區裏那小三的事還厲害呢。
我印象裏,那小三是事情已經夠大排場了,這回不會出事吧。我有股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