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淩晨兩點,我和一個寫手正在閑聊着幾句。都是寫手,碼字速度都很快。正聊的歡,那邊突然沒聲音了。我急忙問道:“人呢?睡着呢!”我們這行,抱着電腦睡着是常有的事。依舊是一陣沉默。我也沒在意,隻當她碼字去了。好一會她才回複我說“我去穿衣服了。夜裏好涼。我關空調了。”涼嗎?八月啊,她廣東的,晚上開空調過夜很正常的。
她又說道“可能是我們家房子問題。這幾天一到淩晨就特别冷。”“省空調錢啊。”那邊又是一陣沉默,然後她才說道“金子跟你說件事,你信不?”不軟/“說吧。”
“我這段時間總是覺得晚上碼字的時候,身後都有人在看。那股冷也是從身上傳來的。有時候,我關了門窗,我放在角落的蠟燭也會像被風吹一樣,不是跳,就是往一個方向吹。”
我看到心中一震。因爲這段時間接觸過太多這樣的事情了。我隐隐覺得這事不簡單。連忙問道“你爲什麽點蠟燭?”
“計時啊,每天碼字時間就是燃兩根蠟燭。”
“那你把蠟燭滅了。”
“算了,今天任務完成了,我睡去了。”
“拜拜,喝杯牛奶好好睡。”之後我也沒注意就繼續工作碼字了。在我準備睡着的時候,她的頭像又閃了。點看一看“剛才我說的你信嗎?”她問。
我回她“你不是睡了嗎?”
“剛才我說的你信嗎?”
複制粘貼?看看上面的時間,她說說的時候是一點二十。可是現在是三點了。“信啊,睡去吧,好晚了。”
“蠟燭亮了。”
“靠,你睡覺還點蠟燭啊?小心火災。怕黑開燈吧。”
“蠟燭更合适我。”
我也實在累了,就直接回到“我去睡了。拜拜。”下線關機,心裏還在想,明天上Q提醒她,别點着蠟燭碼字了。要是哪天抱着電腦睡着了,小火災一次,她就哭吧。
下午一點,我寶寶睡午覺的時候,我就又打開電腦了。那美女的頭像還亮着,我趕緊跟她說:“以後睡前一定要滅蠟燭,萬一火災,你就哭吧。”
她好一會才回複我:“沒有啊,我昨晚睡前滅蠟燭了啊。”接着第二條“怪事了,蠟燭燃完了。我記得我滅了啊。上次差點燒了我是台燈,所以我都記着呢。”
我一愣,然後把昨晚的聊天記錄截圖下來給她。那邊好久才回道“我兩點這樣就睡着了。金子,到了晚上的時候,我房間裏,肯定不止我一個人。”
雖然打字,看不出她的神情,但是我知道她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我就連忙安慰她:“你電腦被黑客控制了。馬上掃掃吧。”
“金子我說真的!”她馬上發過來,然後還補了一句“你到底信不信我。”
我猶豫了一下,這種東西我也不是很懂,所以給她回了一句“你等等,我幫你問下人。”
“你認識道士啊?”
我寫道“我堂弟懂。”想想删除了,打道“我二叔懂。”平時堂弟還能跟我說上幾句話。二叔跟我說話也沒幾句。但是一想到堂弟那點業務水平,還是說二叔比較好吧。看着是叔,感覺上都好一點。但是二叔也就是個四流的。我還是打電話給堂弟了。就算堂弟不會,也會問二叔啊。手機中經是堂弟劍三裏的背景音樂。我跟他說了一遍,他就說道:“要看有沒有東西很簡單。一碗水,一根筷子。瓷碗啊,你媽城裏用的不鏽鋼碗不靈的。然後把水倒碗裏,倒滿,很滿。把筷子橫着放,讓筷子一面貼着水。放在房間東南面過一夜。第二天在雞叫欠時候,城裏沒雞,也就五點這樣吧,把筷子抽起來。粘在筷子上的水會成爲水珠滴落。注意看水珠,垂直滴的話,就是沒問題。如果偏着落,那麽那東西應該就在偏向的方向。”我碼字速度很快,手機開着免提,堂弟邊說我邊打字,把這個發給了她。之後還打趣堂弟“業務水平提高很快啊。”我堂弟說“家裏的那種書沒看懂。就去網上看道法類小說,記得的比看書的還多。當然小說裏有真有假。”“那你能保證你記得的都是真的?”我瞬間對堂弟的信任降到最低。我就說吧,這世界年輕的長得帥的,術發厲害的先生都是小說裏才有的。我堂弟就是個江湖騙子。
那美女回複我“我怕。”
“怕你就現在碼字,晚上十點放好碗就睡覺。調鬧鍾,五點起來行了。”她采取了我的方法,把工作的時間改變了。後果就是,晚上一大堆人在的時候,編編卡了她的章節,導緻她沒收到信息,沒有及時處理。浪費了一天的訂閱。
第二天下午,我打開QQ就看到她的頭像在響了。點開一看好多條信息啊。“金子!水滴偏了。”“我房間真的有鬼。”“怎麽辦?”“金子,金子”
她的QQ竟然不在線。我們這些網絡寫手,基本上QQ是二十四小時挂着的。電腦換手機,手機換電腦,就是編編有事能馬上得到消息。她竟然是全灰的。不會出事了吧。我心一沉,找編編要了她的電話。即使的跨省長途,我還是打了過去。
手機打過去,很久才接通。我還以爲出了什麽事呢。那美女竟然是和她媽媽去村裏問神婆了。隻匆匆說了幾句就挂了。等到一個小時後,她才手機QQ跟我說“金子,神婆說那女鬼是跟着我的。做了法事,收了八百呢。還說這是和鬼打橋,和她談判,讓她離開。等三天後還要去解橋,又是一個八百。怎麽就這麽貴呢?”
“無怨無愁,她幹嘛跟你?”
“我也不知道,神婆也沒說。”
我一直覺得這種事情是有因果一說的。要不怎麽就偏偏是她了呢。也許不是什麽多大的願意,但是也不可能沒有一點原因。所以,我覺得她說的神婆是騙人的。我回到“我給你個QQ号,你自己問吧。那是我堂弟。”
她答應了,我也趕緊給堂弟打電話,讓他起床上網。老家的族宅是青磚的,但是二叔自己家的房子,那是兩層的磚混。别看外面全是紅磚塊。裏面也是抹了膩子的。表弟作爲家裏的唯一男孩子,那房間更是漂亮。農村都這樣,老人家的房間可以數磚頭睡,但是以後接媳婦的房間不會差。大床,電視空調飲水機櫃子電腦,隔壁就是衛生間。堂弟聽我說了,也打算幫忙。剩下的就是他們兩的事情了。我隻是在過了一兩天,才看到那美女跟我說。我表弟讓她把那碗水給一隻流浪小狗喝了。爲了看小狗的反應,留下小狗,她還給它吃了一頓肉粥。結果那小狗肉粥還沒吃完,就開始拉肚子了。堂弟說,感應過鬼的水,會帶着鬼氣。拉肚子的話就說明那鬼沒什麽惡意,也許隻是過路的。喜歡上她房間裏的蠟燭,或者電腦,才會停留幾夜,看她玩罷了。如果小狗死了,那鬼就是有怨氣的,不會那麽容易解決。現在隻是個過路的鬼,那就去十字路口給她燒點東西吧。紙紮的電腦都有得賣。燒的時候因爲是野鬼,就在火盆外畫個圈,留個開口,燒的時候不知道她名字,就想着她,跟她說話。什麽燒電腦給你,你晚上自己玩吧什麽的。然後就是老方法,晚上關窗,在窗前吊桃枝,要是她還來,看到這個就知道,她不受歡迎了。從這裏看,那神婆是假的,美女白花了八百塊。
過兩天那美女就說晚上不冷了,要開空調過夜了。我回到“那鬼收到你的電腦了。”然後她回:“那她會不會上網,跟我們聊天啊。”我笑了。也許還真會吧。現在清明節不是有很多人燒紙電腦嗎?也許那些沒有惡意的鬼,就在電腦的另一頭和我們一起聊天呢。會不會有那東西也在逛着鬼話,看我的故事,笑呵呵地說,金子的故事真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