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就肯定是有事,而且是所有人都知道,隻瞞着我一個人呢。我看着手腕上和那孩子腳腕一模一樣的東西,心中隐隐有了些想法。就算我這個黨培養出來的唯物主義者,還是經常看鬼片的。這些東西都是驅邪的,加上爺爺的本行不難聯想。心中一嗤,真要搞也像電視裏的弄個什麽桃木劍,燒符搖鈴什麽的吧。就這麽一個手鏈腳鏈的,街上地攤大把多。不過家族就是這活,我也不會笨到自己去撞人家的門面,也就沒有說什麽。
回到房間,房門一關,就看到了門背的尿桶了。今晚看來的這個房間都出不去的。門背吊着一把我不認識的草,那草很香,貌似有種安神的作用。想着回去的時候,叫我爸帶點回去,我放衣櫥當熏香用。
嬸子抱着孩子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抱着哄孩子睡覺呢。孕婦本來就容易熱,房間裏開着電風扇,那窗戶卻是關着的。走過去剛要開窗就聽嬸子說:“爺爺叫别開窗。”
“爲什麽啊?這麽很悶的。”其實也不是很悶熱,青磚的房子有一個好處就是冬暖夏涼。現在這種房子很少見了,很多都被當文物保護起來。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看到了那窗台上的一尊觀音像,觀音下壓着一張紅紙,面朝窗外。這個我下午在房間裏睡午覺的時候都沒有發現啊,看來是有人在我吃飯的時候放進來的。就連拴着窗子的木窗闩,都換成了桃枝了。
“爺爺叫别開窗。”嬸子再次說了一遍。我也不好跟人家對着幹吧,也就隻好躺回了床上。
一時也睡不着,我就抱着枕頭,坐在床上問嬸子這個孩子怎麽了?從孩子的名字,生活中的事,聊到生産時的話題。本想着套些話的,那嬸子卻故意聽不懂的我話,就是不告訴我這一些怪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人說,我隻能瞎猜了。不外乎就是這些人相信爺爺,跟着爺爺一起做法事吧。而那法事跟這個孩子有關。應該還是會威脅到孩子的事情吧,要不怎麽孩子的媽媽和奶奶一天到晚的哭呢?
在我使勁想的時候,孩子已經睡着了。嬸子将孩子放在了床靠裏的位置,從衣服口袋中拿出一個小秤砣放在孩子的腳邊,讓孩子的小腳丫穿過秤砣上的繩子。她就這麽坐在孩子身旁,一副不打算睡的樣子。
我問道:“幹嘛放秤砣啊?”
本以爲嬸子還是會讓沒聽到,過了好一會,才聽她低聲說道:“爺爺說,秤砣不離陰陽。壓着我孩子的魂。”
之後,她又低聲哭了起來,我也不好再多問了。看來我猜對了!這事還就跟孩子有關系了。壓着孩子的魂?就是說有人來搶孩子的魂,所以要在孩子入睡的時候,在腳邊讓秤砣壓着,不讓人搶走。隻是這麽小的孩子,誰會來搶呢?
“你信這個啊?”我問。
嬸子看着我,卻是許久的不說話。
孕婦容易累啊,嬸子不打算睡,我可不行。抱着大抱枕不一會就睡着了。陌生的環境,燈一直開着,但是我依然睡得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隻是累得睡得很沉。直到被孩子的哭聲吵醒。很多孩子晚上都會起來好幾次的。尿了,餓了,冷了什麽的都要起來。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嬸子抱着孩子,試圖将奶頭塞進孩子嘴裏。可是孩子卻不吃奶,一個勁的哭。和白天那乖巧的模樣真不一樣。
外面的狗也瘋叫了起來。農村啊,家家養狗,爺爺家的狗一叫,隔壁的都叫了起來。一時間,全村的狗都叫了起來。
嬸子似乎慌了起來,緊緊抱着哭泣着的孩子,一個勁地哭啊,抖啊。我白天本來就累了,現在還想睡不得睡,眼睛都沒有睜開就沖着窗子外吼道:“還讓不讓人睡啊!哪隻狗再叫的,我明天吃狗肉火鍋了!”
孩子哭,得寬容。因爲我自己的孩子再幾個月也出來了,我也希望在我的孩子哭的時候,能得到别人的寬容。可是狗叫我就不寬容了啊!從小在城裏,住着小區,也不靠近街道,入夜很安靜,現在這麽多狗叫真不用睡了。
誰知道我這麽一吼,窗子好像“哒”的一聲,緊接着,外面的狗都不叫了。一下又安靜了下來。
我一笑,對嬸子說道:“你們村的狗聽得懂我的話啊。都怕要被火鍋了。”
這時候,孩子也不哭了,乖乖吸着媽媽的奶,閉上了眼睛。我也抱着我的大枕頭,勉強睜開眼睛看看他們,又睡着了。
沉沉地睡了一個晚上,清早醒起來的時候,已經太陽老高了。嬸子就抱着坐在床邊上。阿奶端着白粥喂着孩子。看到我醒來,阿奶連連對我說着我聽不懂的話,還一個勁的點頭哈腰的。
嬸子猶豫了好一會,才對我說道:“阿奶說,昨晚謝謝你了。”
我昨晚什麽也沒做啊。不就是陪她孫子睡一覺,外加吼了一下他們村的狗嗎?起床之後,依舊和昨天一樣,我走哪,嬸子抱着孩子走哪。
隻是我發現在我房間的窗台外面,一片濕漉漉的,像是撒過水了。而那水還是有香味的,我估計着的柚子的香味。
這個味道我再次味道就是吃過早飯之後,爺爺用柚子葉沾水,繞着那孩子抖一抖,還喃喃地說着什麽。而早餐他們也給我準備了雞湯,葡萄什麽的。感覺真有點當大小姐的味道了。
吃過早飯,我找到了我爸,直接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要是他不說我就自己回市裏去。整得這裏人人知道,就把我瞞着我不舒服。
爸爸黑着臉說道:“叫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哪來這麽多話?”
我聽着他這個口氣,臉一沉,拍拍大肚子,就對我寶寶說道:“寶貝,走!媽媽帶你走爸爸去。外公兇我們了。”
我爸就我這麽一個女兒,從小就寵着我,一聽我這麽說,臉上馬上陪着笑:“好好,好孩子,别這樣啊。我也是怕你害怕。其實也沒什麽。”他又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那種東西的事,你也不信不是。說也白說。”
我一個冷哼,躺客廳躺椅上吃葡萄去。那孩子就放在一旁的小床上,嬸子坐在他身邊,看着我,好一會才說道:“你别生氣了,都是爲了救我孩子。我……他們說先不要跟你說,要是你害怕了,火氣會弱。等事情過去了,我一定好好謝你。”
我也沒有說話,對于這個爲了孩子的母親,我說不下狠話來。不過他們不告訴我,不代表我就什麽也不知道。我拿出手機,百度搜索。要知道,度娘是很強大的,人家XX換條内褲她都知道。
我輸入了幾個詞,很快就有了新的推論。紅線、銅錢、桃木是戴在孩子身上避邪的,秤砣是壓着孩子的魂,不讓人搶走的,床前的觀音也是避邪的。看來是不想讓什麽東西動窗子進去。
門後的香草就是本地的一種香草,網上說,據說這個草最先生長在幽冥界,可以屏蔽掉鬼的涙氣。所以鬼對這種香味的草是不敢靠近的。
柚子葉也是驅邪的。就像現在有些農村,去參加白事之後,也會準備柚子葉水,讓來客洗手的。爺爺今早就是用柚子水,給孩子掃掃邪氣。
那幹嘛要把柚子水鋪窗台旁呢?
有事情做,這一天就覺得過得很快了。晚上睡覺的時間,我依舊套着嬸子的話,問多了,嬸子隻叫我别問了。看着她這幾天也睡不好,一臉的疲倦我也不好在纏着她。早早睡去了。
雖然我不相信那種東西,但是不代表我不好奇。問了這麽多,得不到一點答案,還真讓人郁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