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過小家夥覺得奇怪,今天早上爸爸竟然送他去學校诶,并且還在路上給他買了早餐。
這在以前可是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
吃了晚飯,陪着慕希宇看了一會兒少兒節目,然後王嬸便領着小家夥去洗漱了。
南箫一個人坐在客廳裏,電視裏的聲音很大,她調小了一些,然後起身去拿了手機過來。
指尖在某一串号碼上面停留了大約半分鍾,最後又放下了。
南箫抿了抿唇,放下手機,轉而還是用家裏的座機撥了電話出去。
第一遍,沒人接。
第二遍,接的人是秘書,軟嗲嗲的聲音,聽的南箫兩隻胳膊都是雞皮疙瘩。
“慕總現在正在開會,請問您是哪位?”
南箫:“我是他太太,你們慕總什麽時候開完會?”
“這個...不太确定,可能還要兩三個小時左右。”
兩三個小時......
南箫挂斷了電話。
......
慕希宇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哒哒哒地往客廳跑,但是客廳已經沒有南箫的身影了。
“箫箫?”
小家夥在客廳轉了一圈,王嬸在後面拿着幹毛巾追出來給他擦頭發。
“小少爺,别找了,太太應該是出門去啦,我剛剛聽見車子好像響了。”
她剛剛出來給慕希宇拿衣服的時候剛好看見南箫拎着保溫盒出去的。
慕希宇嘴巴立刻扁了下來,“哼,箫箫肯定是找爸爸去了。”
“......”
......
九點四十分。
南箫站在博遠集團的大樓下。
躊躇了好幾次,最後還是往公司大樓裏走去。
迎面一個戴眼鏡的男人剛好從電梯裏出來。
這是公司的某位經理,南箫來過公司幾次,加上都是來找慕總的,所以經理見過,印象也深刻。
此刻看見,經理連忙就擠了笑臉出來打招呼。
“南小姐,您這麽晚,怎麽還來公司啊,是有什麽急事嗎?”
南箫抿了一下唇“我...來找你們慕總的。”
“慕總?”
經理訝然,“可是慕總早就離開了啊,這會兒都走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了。”
差不多一個小時...她從打電話到自己開車來公司,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
所以...慕北辰根本沒在開會?秘書接電話的時候他應該就在一旁吧?挂了電話他就離開公司了?
跟誰離開的?那個說話聲音嬌滴滴的女秘書嗎?
南箫有一瞬間感覺到了徹骨的冷氣,從腳底直沖大腦。
她不知道慕北辰到底生的什麽氣,今天甚至一整天都過的戰戰兢兢的。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自己從碧園開車過來找他,結果卻......
經理看見南箫變化的臉色,問道“南小姐?您......”
“哦,我沒事,謝謝你啊。”
南箫攥了攥自己的手心,迎面有夜風吹過來,冰冰涼涼的,鼻尖很快被凍的通紅起來。
那紅從鼻尖迅速蔓延到眼眶,視線都迷茫起來了。
最後嘴唇動了動,看了一眼這幢高聳入雲的大樓,南箫吸了吸鼻子,沿着路燈往對面走去。
她沒有開車,車子就停在公司前面的停車位上,此刻空溜溜的,黑影沉沉。
......
十點十分。
慕希宇鬧了一陣,見爸爸和箫箫這麽晚了都沒有回來,氣鼓鼓地自己回房睡覺了。
王嬸在客廳收拾小少爺的書包和扔的滿地的小卡片。
慕北辰踏着一身冷氣回來時,王嬸剛剛收拾好客廳,見隻有他一個人,不由怔住了,“太太沒有回來嗎?”
“太太?”
王嬸點頭,對啊,“太太拎着保溫盒出去的,雖然沒說,不過應該是去公司找您了吧,我看廚房裏剩的湯和菜都不見了,應該是太太打包給您送公司去了。”
“......”
慕北辰腦中一瞬間想起的是南箫用座機打的那個電話。
他當時心浮氣躁的,昨晚南箫做夢夢中叫着顧一航名字的畫面在他腦海裏閃了一整天。
剛好電話響起時秘書給他送文件進來,于是便讓秘書代爲接了南箫的電話。
慕北辰原本隻是想晾一晾她的,電話挂了之後他就拎着外套離開公司了,去了紀遇白的酒吧裏坐了會兒。
連口酒都沒喝,被紀遇白嘻嘻哈哈地問他大晚上的不回家抱着老婆暖被窩,怎麽跟他們一群光棍兒混一塊了。
慕北辰臉黑,和紀遇白這個二貨自然是拉不下臉來說出自己的煩惱的,索性坐了會兒就拎着車鑰匙走了。
此刻一聽王嬸說南箫去了公司找他,心裏悔的腸子都青了。
暗惱自己,媽-的,不就是一個夢,他較的哪門子勁兒!
南箫一個孕婦還開車,要是萬一有個好歹......
慕北辰在心裏狠狠操了一聲,轉身就跑出去,王嬸在後面喊了好幾聲他都沒有回應。
......
一路飙車到了公司。
這個時間點,整棟大樓除了門衛室那裏,燈已經全都滅了。
慕北辰下車,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停着的白色小奧迪,那是最近剛買的。
當時南箫還沒有懷孕,這輛車主要是給她上下班方便用的。
此刻看見車停在那裏,慕北辰下意識的以爲南箫人在車裏,松了一口氣,這會兒也不敢再端着什麽架子了,走過去擡手就敲車窗。
敲了幾下都沒反應。
眉心一下就擰了起來。
最後一下敲的力氣大了一些,車子的警報咻咻咻地響起來。
驚動了值夜的保安,跑出來一看,連忙戰戰兢兢地過來,“慕、慕總,您這是?”
大晚上,對着一輛車發的什麽火?
“這車裏沒人?”
保安:“沒、沒人啊,開車過來的那位小姐離開好久了,一直沒回來。”
慕北辰心裏操了一聲,臉色已經陰沉的不行了,“她往哪兒去了?”
保安伸手指了指對面。
......
南箫走的累了,在路邊一家便利店前面的休息椅上坐下來。
幸好出來時穿的是柔軟的平底鞋,不至于磨腳。
這個時候街上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她出來時沒有帶錢包,手機也電量過低關機了。
南箫擡手撥了一下被風吹亂的劉海。
心底無限委屈。
南箫很難讓自己不胡思亂想。
可是心裏的想法卻控制不住,她想,慕北辰是不是厭倦了自己,是不是忽然發現過來,其實她一點也不好,是不是覺得他們兩個人其實是不合适的?
又或者,他的心裏是不是......
有了别的女人......
一想到這個,南箫感覺自己整顆心髒都被揪扯了起來,疼的不行。
慕北辰...慕北辰......
混蛋!
“滴!”
旁邊忽然停了一輛黑色的車子,喇叭聲讓南箫吓了一跳,扭頭就看見了降下的車窗裏,江沐灼那張英俊溫潤的臉龐。
“江先生?你怎麽會在這裏?”
“路過。”
江沐灼身上的白色襯衫幹淨整齊,袖子挽到了手肘的地方,露出修長結實的手臂。
“南小姐大晚上的怎麽一個人在這兒?慕總呢?”
“......”
南箫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跟慕北辰既沒有吵架也沒有冷戰,說起來她這好像是...離家出走?
江沐灼笑了一下,清俊的臉龐在夜色下很是讓人有一種魂魄被勾的感覺。
“上車吧,我送你回去。”
南箫搖頭,“不用麻煩了。”
“不想麻煩我,你是想在這兒待到天亮還是---”
江沐灼下巴擡了擡,南箫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那邊有幾個穿的流裏流氣的小青年,正在抽煙,眼睛是往她這邊看的。
見她看過去,其中立刻有人沖她輕-佻地吹起了口哨。
“......”
江沐灼說“這一帶這個月已經發生了兩起搶劫強-奸的案子,這些人警局裏有後台,就算抓到了頂多也是關幾天就放出來了。”
他的聲音很平闆,就像是在叙述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可聽在南箫的耳朵裏,後背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她這兩天看新聞,剛好看到過一個年輕女孩夜班回家被人奸-殺的新聞。
咬了咬唇,沒敢過多猶豫,最後上了副駕駛。
車子裏有很淡的熏香味道,薄荷味,涼涼的,很好聞。
南箫低頭系了安全帶,耳邊是江沐灼溫潤的聲音“去哪兒?”
南箫不想回碧園,于是報了蘇湘湘的地址。
車子穩穩行駛,南箫看了一眼車上的時間,快十一點了,她忍不住想,這個時間,慕北辰有沒有回去?
他......
算了,還是别想了。
他不是莫名奇妙的生氣嗎,那就氣好了。
“南小姐是不是和慕總鬧别扭了?”
江沐灼的聲音把南箫的心神拉了回來,她扯了扯唇,“沒有,就是我出門的時候忘記帶錢包了,手機也沒電了。”
這個理由夠牽強。
而且漏洞百出的。
但江沐灼沒有多問,車子平穩行駛着,往蘇湘湘的公寓而去。
......
另一邊,派出所裏,被強行從床上挖起來的所長在看到對面那個臉色黑如閻王的男人時,腿差點打抖。
聲音哆哆嗦嗦的,“附近的監控都查過了,但、但有兩處監控是壞的,所以隻能、隻能看見南小姐最後去的地方是美心街。”
“美心街?”
一旁的紀遇白挑了挑眉,說出口的話完全是沒有過腦的,“我記得那條街挺亂的,上個星期還有人被當衆搶劫最後拖進旁邊的小公園兒裏給......”
‘強-奸’兩個字,在身旁越來越冷的氣壓下,吞了回去。
“四、四哥?”
紀遇白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現在小嫂子說不定就在那一帶呢,他這麽說,不是存心想讓四哥急死。
“砰!”
慕北辰已經踹開門出去了,紀遇白連忙跟上,還是晚了一步,追到外面時勞斯萊斯已經離弦的箭一樣沖了出去。
“四......”
紀遇白急忙轉身跳上自己的車,緊跟了上去。
......
江沐灼的車子到蘇湘湘的公寓樓下時,南箫已經昏昏欲睡了。
懷孕的關系,睡眠重,這個時間已經很晚了,她困的幾乎眼睛都要睜不開。
江沐灼輕聲叫了幾聲,南箫才從困頓裏睜開眼睛,眼底都是惺忪,要醒不醒的,看起來有點萌萌哒感覺。
“到了嗎?”
聲音也軟軟甜甜的,她這副模樣讓江沐灼心裏一陣舒适的柔軟。
“到了,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南箫搖搖頭,“不用啦,江先生,謝謝你送我過來,很晚了,你快回去吧,路上開車小心。”
“我看着你上去再走。
江沐灼單手插兜,看着南箫往公寓大門裏走。
他低頭,掏了煙和打火機出來,很快,煙霧就被夜風給吹散了。
眯了眯眸,南箫的身影已經進了大門裏看不見了。
江沐灼扯唇笑了一下,視線仍落在那個地方。
這麽多年來,他潔身自好,江家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每一步幾乎都走的如履薄冰的,感情之于他,是最奢侈的東西。
江沐灼...從來也沒想過要談戀愛這種事情。
因爲在他的認知裏,妻子不管是高矮胖瘦,還是圓的扁的,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對他有用,可以幫他鞏固地位。
這個認知在那晚在山莊的後山第一次遇見南箫時,忽然就崩塌了。
或許是南箫身上那種幹淨的氣質,也或許是她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那種澄澈如碧洗過的藍天一樣的東西,吸引了他。
總之,那張臉就這麽鑲嵌在了腦海裏。
揮之不去。
一支煙很快吸完了。
江沐灼收回視線,将煙頭踩滅,拉開車門上了車。
剛剛系上安全帶,車子打火,擡頭時就看見了公寓裏重新走出來的倩麗身影。
南箫的身形很單薄,尤其是在夜色裏,看起來更是纖瘦無比。
怎麽又出來了?
江沐灼熄了火,打開車門下車,南箫看見他時還愣了一下,但還是走了過來。
“我...我朋友不在家,應該是出差去了。”
南箫臉色有點紅。
大半夜的,她身上沒有錢,什麽都沒有,蘇湘湘不在家,就算她現在要回碧園去......
好像...還是得麻煩江沐灼。
江沐灼擡手看了一下腕表,“南小姐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在附近就有空的住處,可以給你借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