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箫彎唇,“明先生,外賣你自己拿去吃吧,一會兒我跟你們慕總說一聲就行。”
......
諾大的辦公室裏。
南箫在門口站了幾秒鍾慕北辰才發現,從一堆文件裏擡頭看過來。
伸手摘了鼻梁上的金絲眼鏡,随即站起身迎過來,“怎麽過來了?”
南箫舉了舉手裏的保溫盒,“給你送飯啊。”
“......”
“這麽乖?”
慕北辰笑,伸手接過她手裏的保溫盒放在一旁,低頭在南箫臉上親了一下,“來之前怎麽不打個電話?”
“爲什麽要打電話,難不成你辦公室裏還藏了什麽美人不成?”
說着,還伸頭左右看了看。
“哪有什麽美人,我連你這顆小辣椒都搞不定,哪敢藏美人啊?”
南箫瞪他,什麽小辣椒!
辦公室裏有小型的餐桌。
南箫把碗筷拿出來,給他盛了一碗湯,保溫盒效果很好,湯還是燙的。
“王嬸說你胃不太好,非要讓我給你送飯過來。”
她傲嬌的,就不說是自己要給他送飯。
把下面層的菜和飯拿出來,給他盛好,然後抿着唇,“你慢慢吃吧,我先回去了。”
還沒轉身,手腕被他拉住,跌坐在了沙發上。
“還爲昨晚的事情生氣?”
“......”
南箫沒說話,她生氣的不是昨晚,而是他早上買的避-孕藥。
其實也不是生氣,南箫自己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覺得心裏不舒服了。
慕北辰低頭親她,“好了好了,我明天就把未來幾個月安全用品的量都買回來,以後再也不用擔心沒****用了,不生氣了行不行?”
“......”
南箫又羞又氣,擡手打他,“你正經一點吧。”
“不生氣了?”
南箫把碗塞給他,“吃你的飯吧。”
......
慕北辰吃飯很快。
南箫看見他辦公桌上還有一堆打開的文件,想起王嬸說的,他工作忙的時候,有時幾天都泡在公司裏。
心一下就軟了下來。
“你還要忙很久嗎?”
慕北辰眉心擰了擰,看着南箫已經低頭收拾了碗筷,“工作可以明天再忙。”
“......”
南箫擡頭看他,不解。
“今晚陪你。”
南箫臉色倏地一下就燙了起來,“呸,誰稀罕你陪,你還是陪你的工作去吧。”
“我稀罕陪你。”
慕北辰抓了她的手,輕笑,“箫箫,要不要去看電影?”
“啊?”
南箫有點懵看他,“我剛剛跟你開玩笑的,我知道你工作忙,隻是再忙你也要好好休息,我沒有嫌棄你工作忙的意思...哎呀!”
手心忽然被他捏了一下。
南箫疼的,“你幹嘛捏我?”
“說了工作沒有你重要,箫箫,好不容易慕希宇不在,我們去看電影?或者你想去哪兒,我們去走走。”
“......”
......
沒有去電影院。
南箫也不太喜歡電影院的氛圍。
博遠集團附近就有一條商業街。
華燈初上,街上人并不是很多。
慕北辰牽着南箫的手,看了一眼對面的女裝店,“要不要去看看衣服?”
南箫搖頭,“不用啦,走走就好,慕北辰,”她眨了眨眼睛,眼底好像有細碎的星子在閃耀,“在你心裏,我是不是最重要的?”
“嗯?”
南箫臉上慢慢染上一層粉紅,“不是啊?”
“咳”,他幹咳一聲,不自在的撇開自己的視線,“是不是,你自己心裏不清楚?”
“那就是了。”
南箫被他包裹在掌心裏的手動了一下,反握住他的,“慕北辰,我決定了。”
慕北辰偏頭,“決定什麽?”
南箫笑,“不告訴你。”
慕北辰伸手捏她的臉頰,“晚上回去收拾你。”
“你讨厭。”
......
兩個人沿着步行街走了大約十多分鍾,前面就是另一邊的街道了。
激烈的搖滾音樂聲好像要劃破天際一般,偶爾有穿着性-感的女郎和男人從喧嚣的酒吧裏勾肩搭背的走出來。
這裏一片都是風格不一的酒吧夜店。
南箫頓住腳步,“我們回去吧。”
南箫從小就是乖乖女,酒吧夜店這種地方,從來沒去過,對這些地方也沒什麽好印象。
慕北辰一個‘好’字還沒說出口。
身後,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四哥?”
紀遇白從自己騷-包的大紅色跑車上跳下來,頂着一頭黃毛幾步跑過來,娃娃臉上挂着驚訝。
随即又哈哈大笑起來,“剛好,今晚‘七月’有個局,沈冀和大頭他們都在,四哥,你帶小嫂子一塊兒去坐坐吧,正式給大家夥介紹一下嘛。”
南箫被他那一聲‘小嫂子’叫的,臉上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慕北辰看她,“要不要去?”
紀遇白在一旁撺掇,“去嘛去嘛,小嫂子,大家夥都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能讓向來不近女色的四哥一頭栽進去了。”
“......”
南箫咬唇,“哪有那麽誇張。”
紀遇白:“那去坐會兒?”
南箫沒辦法,紀遇白算是幫過她,再說隻是去見一見他們的朋友,畏畏縮縮的,顯得她小家子氣了。
......
‘七月’是廣城最大的一家酒吧。
沒有人知道它背後的老闆是誰,隻知道這是一個銷金窟。
酒吧坐落在街道最中間的位置,走過去幾分鍾就到了。
門童認識紀遇白和慕北辰,恭恭敬敬喊了聲“紀少,四少”,領着他們往裏面走去。
三樓的vip包廂是沈冀的專屬包廂,以前幾個大男人下班的時候,夜生活就是泡在這邊。
但是自從慕四哥交了女朋友之後,下班都是回家陪老婆孩子。
今天好不容易碰見,剛好大家聚一聚。
紀遇白擡手在包廂門敲了一下,沒等裏面回應,徑自推門進去了。
裏面有人喊,“紀大狀,你可是遲到了,罰酒五杯哈。”
“罰個毛線!”
紀遇白邊往裏走,邊喊,“你們看看誰來了?”
包廂裏六七個人,雖然有點烏煙瘴氣的,但好在,沒有女人,幾個男人抽煙喝酒打牌。
紀遇白這一嗓子,打牌的幾個人都轉頭看了過來。
看見慕北辰身邊站着的南箫時一個個都愣住了,有人反應快,“喲,這是四嫂吧?”
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一個個起身喊“四嫂。”
一下子被一堆年紀比自己大的男性喊嫂子,南箫臉色漲的通紅。
慕北辰握住她的手,低頭和她小聲說,“别緊張,我在呢。”
南箫說“我沒有緊張。”
“沒緊張你手心出什麽汗?”
“......”
包廂裏幾個男人倒是很自覺的,一個個都熄了煙。
還有人喊了服務員進來,把酒換成果汁。
南箫和慕北辰坐在一起,那邊幾個人打牌的打牌,也有人過來和他們說話。
都是一群從小一起長大的紅二代富二代,‘臭味相投’。
南箫看了一圈,沒發現沈冀,不由問了一句,“沈先生不在嗎?”
剛剛紀遇白明明說今晚的聚會是沈冀主持的。
有人回答,“沈哥在路上了,剛剛打過電話,估計堵車呢麽,很快就到了。”
話音剛落,包廂門就推開了。
沈冀一身休閑裝,不知道是不是燈光太暗的原因,南箫感覺他身上好像籠了一層陰霾似的。
那邊紀遇白在喊,“老沈遲到的更久,罰他喝酒...我去。”聲音低了下來。
沈冀身邊,跟了一個瓜子臉的女生,大波浪,穿着優雅的白色公主裙。
紀遇白一看見林卿卿,剛剛還起哄讓沈冀喝酒的,一下子氣焰就癟了下來。
林卿卿...沈冀名義上的妹妹,他們幾個,幾乎都吃過這個刁蠻小妞的虧,野起來的時候怼天怼地的。
紀遇白對沈冀這個妹妹實在是沒什麽好感。
林卿卿胳膊挂在沈冀臂彎裏,嘟了嘟粉色的唇,“罰什麽酒,憑什麽罰我哥喝酒,要喝你自己喝去!”
“......”
南箫原本在喝果汁的,慕北辰讓人送了她喜歡的小蛋糕進來。
乍然聽見這把有點熟悉的聲音,南箫擡頭就看見了拍賣會上那個坐在她右邊盛氣淩人的小姑娘。
她?
林卿卿也看見了南箫。
頓時一雙美眸就瞪圓了,一下子松開自己挂在沈冀臂彎裏的手,踩着高跟鞋過來。
“你怎麽在這兒?”
林卿卿站着,居高臨下地看着南箫,尤其是看見南箫身上穿的,鉛筆褲和歐根紗的襯衣,一看就是不超過幾百塊錢的地攤貨。
這樣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麽混進拍賣會裏的。
南箫眨了眨眼睛,沒說話。
慕北辰臉色已經沉下來了,沈冀趕緊過來,把林卿卿拉開,低聲呵斥,“你幹什麽?”
“哥,就是這個女的,害得我差點花一億把那破項鏈兒給買下來的!”
最後還是沈冀出面,後來梅姐不得不賣他面子,項鏈倒是沒有強買強賣,捐了一千萬就了事了。
林卿卿因爲這件事情還挨了一頓罵,今天好不容易死皮賴臉跟着沈冀出來透氣的。
此刻看見南箫,胸口堵着的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什麽這個女的!
沈冀已經觑見四哥沉下來的臉色了,趕緊扯了林卿卿的胳膊。
“林卿卿,道歉!”
“我道歉?”林卿卿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眼睛瞪的更大,手指着南箫,幾乎要戳到南箫的臉上,“她是什麽東西,我給她道歉?!”
“她是什麽東西,也輪得到你來說!”
南箫隻感覺自己眼前花了一下,下一瞬,整個包廂裏響徹林卿卿的尖叫聲。
慕北辰不知道以什麽鬼魅的速度和身手,等南箫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重新坐了下來。
隻有林卿卿捂着那隻剛剛被慕北辰折斷的食指,疼的在地上打滾兒。
慕北辰竟然折斷了她的食指!
包廂裏死寂,隻有不敢放重的的呼吸聲。
沒有人敢去扶疼的在地上打滾的林卿卿,大家面面相觑。
最後還是沈冀把林卿卿從地上拎了起來,對慕北辰抱歉道“四哥,她不懂事沖撞了小嫂子,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别計較。”
語氣,完全沒有一絲的心疼林卿卿。
慕北辰渾身都是冷戾。
南箫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樣,愣了一下之後趕緊抓住他的手,情急之下跟着沈冀一起喊他“四哥,我沒事,你别沖動。”
包廂裏也有人過來勸,“四哥,消消氣兒,别跟小姑娘一般見識哈。”
慕北辰淡淡斂去剛剛一臉的狠戾,臉色轉瞬恢複過來。
他輕輕回握住南箫的手,低頭和她說,“抱歉,我們回去?”
現在這樣,再待下去隻會讓大家都尴尬。
南箫點頭,對沈冀露出抱歉的淺笑,“那我們先走了,沈先生,不好意思。”
慕北辰打了聲招呼,牽着南箫出了包廂。
已經有人打120了,紀遇白撇了眼疼的冷汗直冒的林卿卿,撇撇嘴,“算了,我也走了,你們慢慢玩兒。”
紀遇白一走,陸續也有人走了。
林卿卿疼的差點哭斷氣,看見沈冀竟然對她不管不問的,甚至那個男人對她動手的時候他竟然還向對方道歉。
“哥......”
林卿卿臉上的妝已經花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可憐兮兮地看着沈冀。
沈冀冷冷撇她一眼,“卿卿,你是非得把我身邊的朋友都得罪完才甘心是吧?”
“我、我疼...哥,...我疼......”
林卿卿哭的眼睛都腫了,可沈冀沒有再看她一眼。
醫護人員來的很快。
林卿卿被擡走時還在可憐兮兮地看着沈冀,沈冀頭疼,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
回去的路上,一路沉默。
直到車子在院子裏停下,慕北辰下車,大長腿徑直往别墅裏走去。
南箫趕緊跟上,幾步拉住了他的手,問的小心翼翼,“你還在生氣啊?”
“......”
南箫歎氣,“說起來都怪我,那天不應該在拍賣會上逞一時之快的,不然今天也不會......”
“南箫,”慕北辰打斷她,停下了腳步,“我慕北辰的女人,在哪裏都可以橫着走,記住了嗎?”
“......”
南箫懵住。
他這話說的霸道,一下子把南箫整懵了。
“傻了?”
慕北辰伸手捏她的臉,“問你呢,呆瓜,記住沒有?”
南箫結巴,“記、記住了。”
“傻。”
他邁步繼續走,南箫幾秒鍾之後才反應過來跟上去,拉住他的手。
“我傻沒關系啊,反正以後孩子的智商又不随我。”
慕北辰點她的額頭,“那就生一個智商随你的。”
“......”
......
幸好慕北辰沒有把一整根手指給折下來,連夜動了手術之後,林卿卿的手總算是保住了。
林玉蘭和林玉薇在醫院守了一夜。
林卿卿是早上醒過來的,麻藥過了之後疼的她一直哭,又看見自己包的厚厚紗布的手,哭的更厲害了。
林玉蘭一直哄着她,身上穿的白色衣服都被女兒的眼淚浸濕了一大片。
“好了好了,不哭了,乖女兒,你告訴媽媽,到底是誰對你下這麽重的手?媽媽一定不放過他!”
林玉薇也道“說起來卿卿昨晚不是和沈冀一塊兒出的門嗎?卿卿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他就打了個電話,人哪兒去了?”
林玉蘭皺眉,低頭問女兒,“對了,阿冀呢?”
林卿卿隻是哭,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玉蘭隻能歎氣,“好了好了,媽媽不問了,不哭了,不哭了,啊?”
林卿卿突然用另一隻完好的手抓住林玉蘭的胳膊,“媽,就是那個在拍賣會上坑我的賤-人!是她害得我變成這樣的!”
林玉薇問“叫什麽名字?”
林卿卿回憶了一下,“好像叫什麽...南箫?對,姓什麽我不知道,但名字是叫這個。”
“南箫?”
“砰!”
林玉蘭尖聲,林玉薇手裏剛剛拿起來的蘋果掉到了地上,滾進床底裏去。
姐妹倆臉上齊齊變色。
林玉薇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在蛋糕店門口碰到的那個年輕女性,南箫......
會是她們認識的那個南箫嗎?箫心的女兒,南箫???
林卿卿還在憤恨地道,“那個賤-人要是落我手裏我一定要把她大卸八塊,拿去喂狗!”
“閉嘴!”
一向疼愛女兒的林玉蘭突然大吼道,“卿卿,之前的事情你不要再追究了,現在開始,‘南箫’這兩個字,你必須給我爛在肚子裏,聽見沒有?!”
“媽媽?”
林卿卿從來沒見自己的母親發這麽大的脾氣過,一時連哭都忘記了。
還是林玉薇安慰道“卿卿,你先好好休息,小姨跟你媽媽去外面說點事情。”
林玉薇不由分說把林玉蘭拉了出去。
走廊安靜的一側。
林玉薇:“姐,現在怎麽辦?如果卿卿說的那個南箫和我在蛋糕店見到的是一個人的話,那麽很有可能,就是箫心的女兒,我們該怎麽辦?”
林玉蘭慢慢冷靜下來,“能怎麽辦?事到如今,誰都不能阻礙我的卿卿,南爺說過,将來會給卿卿招一個上門女婿,他所有的東西都是卿卿的,誰都不能搶,我決不允許!”
“可是......”
林玉薇咬牙,“如果、如果萬一一個不巧,她們父女...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他們萬一見面了,那該怎麽辦?”
“不會的!”
林玉蘭眼裏都是赤紅,“玉薇,當年的事情,決不能讓南爺知道,不然我們全都會死無葬身之地,所以,你一定要閉緊嘴巴,知道嗎?”
“我、我知道。”
前面有護士推着推車過來,姐妹倆互看了一眼,收拾好臉上的神色,進了林卿卿的病房裏。
......
周六晚上。
早上慕老太太就親自打了電話過來,說是慕北辰的兩個姐姐今天從國外回來,晚上一家人一起吃個飯。
老太太特意強調了‘一家人’三個字。
還說今晚趁着一家人吃飯,順便把南箫和慕北辰訂婚的日子給确定下來。
南箫挂了電話之後就有些心頭發堵的。
慕北辰還在公司加班,她隻好給蘇湘湘打電話。
蘇湘湘在電話那端沒心沒肺地笑她,“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的,箫箫,加油,我看好你喲。”
“......”
南箫憤憤地挂了電話。
......
傍晚,慕北辰下班回家時,院子裏都是慕希宇和大王的聲音。
大王的媳婦兒叫大寶,名字是慕希宇娶的,美其名曰情侶名。
慕北辰對這種土到渣的名字不發表看法。
沒理會那一人兩狗,慕北辰徑自進了客廳裏去。
看了一圈沒看見南箫,王嬸指了指卧室,“小南老師在卧室裏呢。”
慕北辰擡手扯了領帶,擡步進了卧室裏。
南箫聽見開門聲,擡頭一看,又撇開了視線。
慕北辰看着一張床上都是衣服,皺了皺眉,“怎麽了這是,這些衣服都不喜歡?”
“......”
南箫生悶氣,“你自己看看你準備的什麽衣服,不是露腰就是露腿的,我怎麽穿?”
衣櫃裏裝的還是夏季的裙裝。
南箫原本想的是今晚和慕家的人一起吃飯,挑一件裙子換上,結果挑來挑去,都是熱辣款式的。
這些裙子平時穿出門她都不好意思,更别說是穿着和長輩一起吃飯。
慕北辰挑眉,“就爲這個?”
什麽叫就爲這個?
南箫氣呼呼,“我幹脆套個麻袋去算了!”
慕北辰聽着她這明顯賭氣的話,笑了,“好了好了,又不是去選美,你就算套個麻袋去也是最美的。”
“......”氣的拿衣服砸他。
慕北辰從她扔在床上那一堆裙子裏挑了一件裸色的長裙出來,手指摩挲了一下光滑的布料,“就這件吧。”
南箫看過去。
“這個?會不會有點露?”
裸色的長裙款式還好,就是背部有一點點露,而且裙擺層層疊疊的好幾層,南箫擔心會不會有點太招展了。
慕北辰:“那就在外面套個外套。”
......
晚上吃飯的地點不在慕家大院。
慕老太太爲了顯示隆重,特意選在了外面的酒店裏,菜式和包廂都是她精心挑選的。
慕北辰的車在酒店門口停下時,一直等在門口的慕老太太立刻迎了過來。
“哎喲,你們來啦,快快快,你大姐二姐都到了,就差你們了。”
南箫沒想到慕老太太會在門口迎着,一時覺得吃驚,趕緊解釋道“伯母,路上不巧堵車了,真是抱歉,害您等久了。”
慕老太太挽着她的胳膊,笑眯眯的,“沒事沒事,這個時間點兒堵車是正常的,快進去吧。”
慕希宇在一旁撅嘴,“奶奶,你眼裏都隻有箫箫,看不見我啦。”
慕老太太摸了一顆奶糖塞給小孫子,“你這麽胖乎乎的,奶奶想看不見你都難啊。”
“......”
小家夥氣呼呼地跺腳,蹭到另一邊去拉南箫的手,順便把奶奶給的奶糖塞給她,用口型說“給你吃。”
南箫摸摸他的小腦袋。
慕北辰走在最後面,看着前面的三道身影,唇角淺淡勾起。
......
包廂在二樓。
門打開的時候,裏面正在說話的幾個人紛紛看了過來。
慕北辰的大姐二姐嫁的都是外國人,兩對夫妻正陪着慕老爺子說話。
慕靜甯和慕靜語立刻起身迎了過來。
“這位就是小南老師吧?哎呀,看着就跟咱家小四特别配呢,郎才女貌啊。”
慕靜甯爽朗地笑,趕緊把他們迎了進去。
慕老太太給南箫介紹,笑着跟她說大姐二姐早年都嫁去了國外,聽說老四交了女朋友才特意回來看看的。
南箫打了招呼,進了包廂裏,看見慕老爺子在喝茶,很有禮貌地喊了一聲“伯父。”
慕老爺子雖然還是淡淡的,但态度緩和許多。
許是因爲心裏已經認可了南箫這個兒媳婦,說道“今天都是自家人一塊兒吃飯,不用這麽拘束。”
大家一起坐下,服務員上菜的速度很快。
慕希宇坐在南箫身邊,趴在她的耳邊說着待會兒記得給他剝蝦。
小家夥說到吃的,喜滋滋地又和南箫說酒店裏都有哪些好吃的。
對面的慕靜甯看着那‘母子倆’特别和睦的畫面,悄悄和慕老太太說“我看南小姐和希宇關系處的很好呢。”
慕老太太點頭,“是啊,這越看越有母子像了。”
......
席間氣氛一直很和樂。
慕北辰被兩個姐夫輪流灌着,多喝了幾杯酒,臉色已經染了幾分醉紅。
他的酒量很好,哪怕是被輪流灌了一番,兩個姐夫笑着套他的話,是怎麽追到南小姐的。
慕北辰閉口不說。
倒是一旁的慕希宇哼哼,“爸爸還不是仗着自己年紀比我大,把箫箫從我身邊搶走的,哼。”
“......”
慕靜甯和慕靜語哈哈大笑,追問小家夥爸爸是怎麽把小南老師從他手裏搶走的。
慕希宇看見爸爸有點黑的臉色,頓時縮了一下脖子,立刻拉了一下南箫的袖子,“箫箫,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南箫放下筷子,抽了紙巾給小家夥擦嘴,“好,我陪你去。”
洗手間在外面,南箫說了一聲,牽着小家夥出了包廂。
慕希宇不肯進女士洗手間,男士洗手間南箫又不方便進去,隻能在門口等着他。
小家夥是真的尿急了,捂着褲裆就跑進去。
南箫手機響了一下,是蘇湘湘發過來的短信,問她上次的護手霜在哪裏買的,她的護手霜快用完了。
南箫的護手霜是在網上買的,她把鏈接找出來,給蘇湘湘發過去。
剛剛收起手機,忽然聽見背後有腳步聲,一擡頭,就看見了顧一航戾冷着一張臉,朝她走過來。
“......”
南箫心頭一跳。
“你怎麽在這裏?”
顧一航冷笑,“我爲什麽不能在這裏?南箫,你今晚是正式跟慕家的人一塊兒吃飯了,嗯?”
南箫抿唇,“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顧一航一步一步走過來。
南箫下意識後退。
一直到退到了走廊側邊的拐角裏,南箫被他困在了牆壁之間。
“南箫,”顧一航用力掐住她的下巴,“你是把我那晚的話當做了耳邊風,是不是?”
“你放開!”
南箫用力掙脫他的鉗制,心裏撲通撲通的,怕死了包廂裏會有人出來看見這一幕。
怪不得今天一整天眼皮都在跳。
南箫想自己這是走了什麽黴運,怎麽最近走到哪裏都能碰見顧一航,以前沒離婚的時候他十天半月不着家的,現在幾乎出門就能碰見他。
“南箫,我最後問你一次,你是鐵了心不離開慕北辰是不是?”
“顧一航,我也最後跟你說一次,我跟你已經離婚了,離婚了!請你,能不能不要再動不動的出現在我面前,離婚了,當陌生人不好嗎?”
南箫幾乎是咬牙一字一句說出來的。
她實在是不明白,顧一航爲什麽這麽反對她和慕北辰在一起。
他顧一航自己喜歡男人,難道就不允許她喜歡上别人?
南箫覺得可笑,真的可笑。
“當陌生人?讓我看着你和慕北辰恩恩愛愛的,我心裏會不舒服。”
顧一航笑,他已經完全變成了南箫不認識的樣子。
“南箫,慕北辰和我姐離了婚,他如今想要娶前妻的弟妹,你說要是這件事情宣揚出去,他們慕家的臉夠不夠丢的?”
“......”
南箫胸口急速喘息,被氣的,“顧一航你簡直是個瘋子!”
瘋子麽?
顧一航笑,他其實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出于私心還是真的爲南箫好。
離婚了,他一方面希望南箫過的好一點,至少能彌補一點顧家對她的愧疚,可南箫和慕北辰真的在一起之後,他又覺得心裏不舒服極了。
那種不舒服,日積月累的,慢慢的就長成了一顆瘤子,然後漸漸擴大。
南箫和誰在一起都可以,就是慕北辰不行。
一個曾經強-暴過她的男人,有什麽資格!
“南箫,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顧一航說了這麽一句,扯唇笑了一下,“你跟慕北辰真的不合适,我說真心話。”
“那在你眼裏,我跟誰合适?”
“......”
南箫用盡力氣推開他,語氣無奈,“顧一航,算我求你,真的,你放過我吧。”
南箫不再看她,轉身時擡起的腳步在看到拐角走廊上的人時,一下子就呆住了。
慕老太太嘴巴張着,能塞進去一顆雞蛋。
“......”
剛剛和顧一航說話的聲音,南箫沒有僥幸的認爲,慕老太太沒有聽見。
因爲她臉上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