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又用力的拍了拍車窗,“喂,慕北辰!慕北辰!...你聽到沒有?喂......”
......
十分鍾後,公寓小客廳裏。
南箫從男人腋下将溫度計拿過來,看了一眼,39.5度。
快四十度了。
小家夥因爲剛剛把爸爸‘趕走’,這會兒心裏有點小小愧疚了,連忙緊張地湊過去看南箫手裏的溫度計。
不過他看不懂,隻能焦急的問,“箫箫,我爸爸怎麽樣啦?發燒很嚴重嗎?”
南箫安撫地摸了摸小家夥的頭,擡眼對那進門之後就沒說話的男人道“慕先生,你得走一趟醫院才行了,發燒39.5度,得去打個退燒針。”
他撇一下唇,“哪兒那麽嚴重,睡一覺就好了。”
“......”
小家夥扁嘴對南箫道“爸爸害怕打針啦,奶奶說爸爸小時候因爲打針太疼,尿褲子了,所以他就一直害怕打針了。”
打針...尿褲子???
要不是時機不對南箫差點就忍不住笑出聲了。
瞅了一眼慕北辰黑沉沉的臉色,以及那兩道濃墨似的眉毛擰起來,男人擡手,一巴掌往兒子的小屁股上面揍去,“慕希宇,還不走?”
小家夥“啊”了一聲,“爲什麽要走啊?”
慕北辰哼聲,墨眸帶着點怨氣看南箫,“人家不歡迎我們,賴在這裏幹嘛?”
慕希宇剛想說‘箫箫不歡迎的是你’,不過沒來得及說出口,因爲爸爸已經站起身了。
背影看起來有點落寞凄涼呢。
小家夥心軟了,連忙哒哒過去拉住他的褲腿,“好啦爸爸,你生病了我就不跟你吵架了,放心吧,你不想去醫院也沒有關系,我照顧你就好啊。”
這孩子懂事起來的時候,分分鍾惹人心疼。
南箫天人交戰,最後還是理智落敗了。
沖那對已經走到門口的父子喊了聲“等等!”
“慕先生你高燒嚴重,開車太危險,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就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我去給你買藥。”
南箫語速很快,心跳也微微加快了。
所以沒有注意到,男人唇角勾起來的一點點笑意。
那人卻還是嘴硬的,“不是說不歡迎我嗎,那多麻煩南老師。”
南箫:“...不麻煩,慕先生幫我太多,你生病了,我沒有理由置之不理。”
又交代了小家夥好好守着他爸爸,南箫拿着錢包出門了。
南箫一走,小家夥就湊過去邀功,“爸爸爸爸,我剛剛表現怎麽樣,故意把你說的這麽慘,箫箫她心地善良,果然同情你了诶。”
“......”
大手往小屁股上一揍,“以後不要總聽你奶奶胡說八道。”
小家夥不明所以,“什麽是胡說八道呀?爸爸,是你小時候打針疼的尿褲子這件事情嗎?哦,肯定是你覺得不好意思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媽-的這一定是個假兒子!
......
樓下就有藥店。
南箫回來的時候路過生活小超市,鬼使神差的進去,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購物袋,裏面有小米和蔬菜。
慕北辰發燒了,隻能吃清淡的食物。
等她自己意識到心裏在隐隐約約關心那個人的時候,已經站在家門口了,腦海裏都是慕北辰發燒之後不正常的臉色。
南箫覺得自己都要變得不正常了。
開門進去,看了看,客廳裏隻有慕北辰一個人,慕希宇和大王都不見了。
她問,“希宇呢?”
慕北辰哦了聲,“老宅的司機過來接走了。”
“......”那他怎麽沒走?
慕北辰仿佛看穿她的想法,薄唇抿了點笑意出來,“你不是不放心我嗎,南箫,我生病了,你照顧我一晚,嗯?”
生病了,說話的聲音啞的沉沉的,帶着男性特有的性-感,而且他說話就說話,幹嘛慢吞吞的伸舌頭舔唇!
南箫一時燥熱,沒有辦法說出拒絕兩個字了。
滿腦子都是剛剛他舔唇的模樣。
性-感的讓人口幹舌燥的。
她轉身進廚房,給慕北辰倒熱水。
出來的時候看見他正從褲袋裏掏出煙和打火機。
南箫臉蛋一下就氣了,大步走過去啪一下把他的煙和打火機拍掉,“慕北辰你有沒有一點當病人的意識啊,發燒了還抽抽抽!”
又把水杯塞給他,“你先喝點水,我去給你煮粥,我問了藥房的醫生了,你隻能吃清淡的食物,要是睡一覺明早燒還沒退的話必須得去醫院。”
慕北辰聽着她巴拉巴拉,他很少生病,以前生病的時候顧雨瑤也會在他耳邊羅嗦。
那時的感覺是覺得她聒噪,羅嗦的讓人心煩。
但如今在他耳邊唠叨的人是南箫,那感覺又是不一樣的。
他在被人關心,被人管束,這種感覺,讓慕北辰的心慢慢的,好像那一片荒蕪了許久的地方,長出了一片碧綠的青草來。
他悶頭喝了整整一杯水,語氣還是沒怎麽好,“那你還杵着,不讓我抽煙,還不趕緊煮粥去。”
“......”看在生病的份兒上,忍他。
南箫咬着唇進了廚房裏,給他熬蔬菜粥。
這種小地方,客廳小,廚房也小,慕北辰換個角度就能看的一清二楚,那女人在廚房裏洗鍋子,洗米。
身段兒姣好,面容溫雅,皮膚白的晃人眼睛。
他好似在看着一件珍藏的寶貝,越看,眼底炙熱更甚,占有欲更濃,很想,就這麽把她拆吃入腹算了。
不去管什麽君子紳士,像沈冀說的那樣,什麽都不管,先把人睡了再說。
這世上就沒有睡不服帖的女人,往床上多弄幾次,就算是石女也該開花兒了。
不是都說,**是通往女人靈魂的地方嗎?
......
南箫盛了一碗粥出來,時間有點久了,她出來的時候,慕北辰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
小沙發上,他一雙大長腿都無處安放,蜷縮起來,彎成一個半圓的圈,身體微微側着,一隻手搭在眼睛上面,遮擋燈光。
好像出汗了,背後的襯衫有點濕,印了半個強健的背部輪廓出來。
呼吸有些重,精碩的胸膛起伏,那裏,不知蘊藏着幾多的狂野。
南箫把碗放在小桌子上,擡步過去,在邊上輕聲叫了兩聲。
慕北辰沒有絲毫要醒的迹象,呼吸沉沉,南箫把他擋在眼睛上面的手拿開,這才發現,他出了好多的汗。
“喂!醒醒!”
她轉身,急忙去浴室擰了毛巾出來,給他擦汗,擦臉,擦手。
費力的把男人的身體扳正過來,許是動作太大,他倒是醒了,睜着一雙黑眸,眸底有點懵的看着南箫。
“......”
南箫有點不自然的,“那個,你出汗了,我給你清理一下。醒了就起來吃東西吧,吃完再吃藥,好好睡一覺。”
過了會兒,慕北辰才慢吞吞應了聲哦,從沙發上起身。
南箫把粥碗移過去,熱氣騰騰的蔬菜粥。
小時候在孤兒院,她生病的時候陳院長也是給她煮的蔬菜粥,那時孤兒院條件不好,不過每回,陳院長都會在粥裏給她放一點肉絲。
南箫不知怎麽就想起了小時候,回神的時候看見慕北辰有點嫌棄的看着那碗淡淡的蔬菜粥。
她不由抿了一下唇,語氣下意識的軟了下來,帶着點讨好,“其實沒有那麽難吃啦,我手藝雖然沒有那麽好,但你現在生病,勉強吃一點點好不好?”
慕北辰蹙眉看她,“你喂我。”
“......”
南箫懷疑這人是不是發燒燒壞腦子了,不然...怎麽會說出這麽孩子氣的話來!
喂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南箫臉有點紅,慕北辰一擡手,一下把她拉下來,南箫整個人就跌進了他的懷裏去。
鼻端間是他身上的汗味,不難聞,反而有點很陽剛的味道,短發上的洗發水味道淡淡的,混合在一起,有種讓人心跳加速的感覺。
額頭撞在他的肩上,觸到了他身上滾燙的溫度,燙的南箫手心一縮,想爬起來,卻被他制住。
兩下就被他強制的扳過了頭去,滾燙的唇随之覆上來。
慕北辰的吻技很好,輕輕柔柔,慢慢允着她的唇角,然後再一點一點深入。
南箫無力,隻能攀着他的肩,腰被他捁住了,動不了,隻能承受着這個輕柔炙熱的吻。
“......”
南箫聽見他啞到不行的聲音,“嗯...你喂我,好不好,箫箫......”
語氣中那一點點的撒嬌,讓南箫整個人都蒸騰起來,腰被他握住,掌心暧-昧摩挲,隔着T恤,她都能感受到那滾燙的溫度。
“我......”
南箫整個人都亂的厲害,慕北辰呼吸都是燙的,灼在她的臉上,發間,讓人呼吸困難,大腦都無法正常思考了。
“嗯...我生病了,隻有這一個小小要求,好不好?”他的聲音低低的從喉嚨裏溢出來。
那熱氣竄進南箫的脖頸裏,癢的她倏然就起了一層的小顆粒,那癢麻麻的,蔓延到了心底裏去。
她不知道怎麽就輕聲細細的說了一個‘好’字。
回應她的,是慕北辰的薄唇含住了她左邊的耳垂,輕允了一下,咬着她的耳朵,有點沙啞的笑,“真乖。”
“......”
南箫有點哆嗦,他一放開自己的腰她就立刻爬了起來,挺着脊背在他身側坐下。
慕北辰灼灼地看着她,吓得南箫趕緊把碗端了起來。
勺子攪拌了幾下,舀起一口,遞過去。
慕北辰張嘴,雖然還是有點嫌棄這麽淡淡的沒味道的東西,但好歹還是吃了。
而且她喂的,怎麽覺得有點好吃呢?
......
一碗粥,吃了快二十分鍾。
南箫去廚房洗碗,出來的時候看見沙發上的男人正在解衣服扣子。
“你幹嘛?”
他挑眉,“脫衣服啊,出汗了,不舒服。”
一臉理所當然。
“......”
南箫差點把抹布砸過去,“慕北辰,你先别脫啊,那個那個,你進浴室再脫吧。”
南箫一時情急,把他往洗手間裏推去。
洗手間的門關上,她才呼了一口氣,擡手扇着臉上的熱氣,幾秒鍾之後,耳朵聽見了浴室裏噼裏啪啦的聲音。
“......”
手握上門把手,“慕北辰,你怎......”麽了?
最後兩個字自動吞回肚子裏。
南箫...傻掉了。
因爲視線裏看見了一具...男人的裸-體,真的是裸-體,一絲不挂,手裏還拿着打濕毛巾,那是她的!
南箫木樁子一樣立住了,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眨不眨。
南箫呼呼喘着氣,看見他慢慢的拿了毛巾圍住,慢條斯理看過來,“要給我洗澡?”
“!!!”
南箫啪一下把門關上。
整個人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的在門口走來走去。
要死了!
剛剛也沒看見是什麽東西掉了,那噼裏啪啦的聲音南箫嚴重懷疑,是不是慕北辰故意弄出來的!
這個人!
南箫氣呼呼的,要瞪穿那扇木門。
等他磨磨蹭蹭的洗完出來,也不知道過了幾個世紀了。
發着高燒還非要洗澡,南箫也不知道這人到底在作什麽,作死麽!
他沒有換洗的衣服,光着上身,腰間圍了南箫的小浴巾,他個子高,那浴巾勉勉強強,遮住一點。
南箫忍着視線瞟向别處,“慕先生,你晚餐也吃了,澡也洗了,那個...是不是該回去了?”
“回去?”慕北辰疑惑看她,“你讓我這個樣子回去嗎?”
“...你可以打電話叫司機過來接你。”咬牙的聲音。
“這麽晚還打擾司機,你以爲人家都像我,一個單身漢,沒老婆沒女人啊?說不定這會兒正摟着自己老婆忙着呢,這個時候打電話,我像是那種沒良心的老闆嗎?”
“......”南箫無言以對。
“那你該不會今晚要...住這裏?”
他點頭,燒沒有退,整個人看起來有點虛弱,俊逸邪壞的臉上皮膚蒸紅,“不是你說的要照顧我嗎?”
“......”
......
彼時,顧家。
顧一航剛剛下飛機往家裏趕。
傭人給他打的電話,說是夫人和大小姐吵起來了,要他趕快回去勸勸。
公司最近接連損失了好幾單的大生意,股東們雖然嘴上不說,可私下裏已經有人對他表示不滿了。
他知道這一切背後少不了慕北辰在搞鬼。
早在南箫被安清遠那個蠢貨綁架的時候,慕北辰就已經對顧氏出手了。
從不痛不癢的小打小鬧,到現在明目張膽的搶生意,顧一航幾乎要應接不暇。
昨天爲了談一單生意,他臨時出差去了北京,原本在電話裏都已經談妥了,隻等着他今天過去親自簽合同就好。
結果今天早上的時候,對方卻一通電話打過來,說了一堆理由,把合作取消了。
顧一航氣的頭昏腦脹。
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
車子停在大宅裏,傭人匆匆迎出來,面色焦急。
“少爺,夫人因爲情緒失控,下午的時候暈倒了,這會兒剛剛醒過來,您快去看看吧!”
“什麽!?”
顧一航匆匆往蘇文音的卧房進去,剛到門口,一個護膚品的瓶子砸出來,然後是蘇文音的怒聲,“滾出去!”
顧雨瑤眼睛紅腫的退了出來。
“姐......”
顧一航拉住她的手腕,皺眉,“媽怎麽了,怎麽會情緒失控暈倒呢,出什麽事情了?”
顧雨瑤:“你去看看吧,好好安慰她,我先回房了。”
顧一航眉頭皺的更深,看着顧雨瑤清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視線裏,擡步進去。
蘇文音臉色白的厲害,她有頭疼的毛病,嚴重的時候也曾暈倒過。
“媽,到底怎麽回事?”
顧一航在床邊坐下,伸手握住母親清瘦的手腕,“是不是頭疼又犯了?”
“還不是你姐那個不争氣的!”
蘇文音說着,眼淚又往下掉,她這一生最痛恨的就是出-軌,因爲她的丈夫就是精神出-軌了,讓她恨了一輩子,痛了一輩子。
女兒五年前出-軌,她是又氣又心疼,可今天寄到家裏來的那些照片,讓她歇斯底裏。
那些東西要是曝光出去,她的女兒以後還用做人嗎?即使他們顧家家大業大,又有哪個男人還肯娶她?
蘇文音想的很多,最後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了南箫的身上。
都是南箫,要不是她......
顧一航問:“我姐怎麽了?”
“她、她啊,好端端的,非要去招惹慕北辰和南箫,可又不是人家的對手,南箫今天,往家裏寄了一些東西過來。”
“寄了什麽過來?”
蘇文音冷臉,“還能有什麽,那個忘恩負義的小賤-人,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可一跟你離婚轉身就投進了慕北辰的懷抱裏。不就是寄了些不堪入目的東西,哼,她是巴不得要氣死我!”
“......”
顧一航陪了她一會兒,起身出去。
直接去了顧雨瑤的房間。
顧雨瑤正開了一瓶酒,她酒量好,連杯子都不用,直接仰頭就咕嘟一口氣喝了半瓶。
看見顧一航,眼尾挑了一下,“怎麽,媽讓你過來興師問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