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相見

用過午膳,赤霄出發去鎮上打探消息,留下幾個暗衛,悄悄保護明月夜。

明月夜卻真乏了,她躺在床榻上,不久便昏昏沉沉睡去。

睡夢之中,她隐約又聽到琴聲瑟瑟,時斷時續,卻也舒緩委婉。漸漸的,一顆煩擾之心也甯靜下來。

深睡了一個時辰,她幽幽嗅到一縷清甜的花香。睜開眼睛,發現窗戶微微打開了一道細小縫隙,香味其實從窗外飄來。

她慵懶的爬起身來,整了整衣衫,順手推開窗子。她看見了一陣藍紫色的,繁花之雨。

滿樹紫藤花開,清風撩人,迎面襲來,香氣登時滿溢了房間,那樹下傳來的琴聲,也清晰了許多。

原來,不知何時,那白石桌上放了一架古琴,一隅白衣身影影影綽綽,正在花下彈奏。

門外傳來輕輕叩門聲。

明月夜微蹙峨眉,打開門,隻見一個清秀的紫衣少女站在外面,雙手捧着一封信箋。

“這位姑娘,奴婢冒犯了。那日我家公子,偶然得見姑娘在窗前憑望賞花,便爲姑娘作了一首詩,請您笑納。我家公子說了,他并無惡意,隻見姑娘愁眉不展,所以在樹下撫琴,想爲姑娘解憂。若姑娘喜歡這詩,公子請您移步紫藤花下,聽琴,品茶。”

紫衣少女畢恭畢敬,将灑金箋送入明月夜手中,不待她回應,已經躬身退去。

明月夜狐疑的展開信箋,隻見上面用清秀的小楷,寫着一首五言詩:紫藤挂雲木,花蔓宜陽春。密葉隐歌鳥,香風留美人。

她唇畔掠上一抹冷嘲:“好一個幺蛾子,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搞什麽鬼出來。”

紫藤花王,比一般的紫藤花樹,花冠要大得多,仿佛就像用花朵搭建了一所絕美宮殿,美得恍若夢境一般。

樹下有玉白的石桌和石椅。桌幾上,和地面上,都散落了一層藍紫色的花瓣。

桌幾上擺放了一架烏金色古琴。一個身穿月白蜀錦袍衫的男子正在颔首,認真的撫琴。他的身邊,站着兩個紫衣少女,容貌秀美,與剛才敲門的不同,她們可是故人呢。

當她們看見明月夜從由外而内,緩緩踱步而來,眸中泛現一抹興奮與吃驚神色。

“不曾想,王爺也還會撫琴?”明月夜走進紫藤花王的樹冠之中,她刻意停留在離那古琴與白衣男子,丈外距離。

她唇角微揚,掌心展開。隻見那封書信便在她掌中燃起。她手臂一揚,那燃燒殆盡的灑金箋仿若黑色蝴蝶,飄入了藍紫色的花雲之中。

琴聲戛然而止,那白衣男子緩緩擡首,露出一雙如寒潭之水的邃黒重瞳。他長眉微挑,仿若含着紅茶花般的薄唇,旋起一抹邪魅之笑。他凝視着面前的女子,慵懶的站起身,拂了拂寬大的衣袖,緩步而來,落地的腳步依舊悄然無聲。

哥舒寒身後的兩個紫衣女子,一個是重樓,另一個卻是景天。她們見自家主子終于現身,再也按耐不住激動,一邊跪倒一邊行禮,顫聲道:“叩見王妃……終于見到主子了。”

“起來吧。沒想到,你家王爺會帶着你們來汴京。我還以爲,他該率領暗軍的十五萬大軍,前來剿滅我的彼岸堂。”明月夜微微一笑,不吝嘲諷。

“既然知道是本王,十七,那你還敢來?”哥舒寒戲谑道:“把那傻子支使出去,可畏懼本王殺他洩憤?”

今日他沒有戴金冠,長長的黑發垂散着,額上僅僅系了一條紫藍束帶。一襲白衫也飄逸俊秀,似乎成功隐匿了霸道與威懾,更仿若一個美豔到彪悍的翩翩少年,如此而已。

“我又不曾虧欠何人,有何不敢來?王爺倒膽大,裝神弄鬼搞到汴京來了。這裏可是大燕京都,而并非長安。王爺也太小看了赤焰光軍吧。”明月夜笑意微凜,掌中已經隐匿了數枚金針,嚴陣以待。

哥舒寒笑望着面前佳人,除了不吝掩飾的心愛之情,還多了幾分欣賞。

她不再穿白衣,換了胭紅的騎服,确實令人耳目一新,頗有幾分英氣與妩媚。

多日不見,她似乎又長高了一些,也豐腴了些。甚爲合身的紅色騎服,勾勒出了玲珑身段。她長長的黑發用金色絲縧,在頭頂束了麻花辮,還編入了赤金的精緻花朵。于是,整個人看起來,都熠熠閃亮,璀璨奪目。

以前,她喜歡素面朝天。如今,她略施粉黛,竟然驚豔非凡。他不得不承認,她出落得益發光彩奪目,奪魂攝魄。

“你穿紅衣,也很好看……不過,本王覺得,白裙更适合你……”他寵溺道:“十七,回來吧。”

哥舒寒自然而然展開雙臂,想要擁抱住自己的小娘子,但後者敏捷的躍後一步,不吝威脅道:“這輩子,我都不會再穿白衣了。哥舒寒,我勸你趕緊回長安。如今,我是大常念媺長公主和明堂堂主,唯獨不再是什麽……十七。你若敢再近前一步,我必然不客氣。”

“不客氣?如今十七還挺霸道。難不成做了火暴弟子,就覺得本王,也無足可懼了!好,就來讓本王看看,我的小十七,長了什麽本領……”哥舒寒笑吟吟的,一雙邃黒重瞳不吝狂狷邪魅。他信步靠近,目光笃定。

明月夜微微蹙眉,手臂一擡,數枚金針徑直飛了過去。但他竟然分毫未躲,金針入肉三分,他的手臂與肩膀都中了暗器。

“還是金針,不長進。射胳膊管什麽用,要害在眼睛。再來……”他面不改色又緩步走近。他身後的重樓已經緊張到快哭出聲來。

明月夜緊緊盯着哥舒寒,眉心緊蹙,一揚手竟然飛出雙倍的金針。但他依然未躲,于是所有金針再次擊中了,他的右邊臂膀。

哥舒寒面色微微泛白,語氣卻依舊輕松,不吝調侃:“十七,再來……”

“懇請主子手下務必留情啊。王爺右臂在魍魉山上受了重傷……”重樓幾乎連滾帶爬的疾跑過來,一把抱住明月夜的胳膊,但随即她便被哥舒寒一道掌風擊倒。

他重瞳陰翳,清冷道:“重樓,不許多言。退下。”

他将右臂背到身後,但腳下已有點滴狀的鮮血,不斷擊落在地面上的花瓣上。

明月夜不及思索,情不自禁攥住哥舒寒右臂手腕,不由驚愣住了。

難怪他要穿寬袍大袖的衫服,他的右臂正裹着厚厚的繃帶,如今鮮血已經浸濕,順着手腕正滑落下來。

她倒吸冷氣,慌忙點住他肩上要穴止血,顫聲道:“你瘋了,不要命了。”

哥舒寒微微一笑,狠狠擁住了面前的人,他貪婪的嗅聞着,她身上熟悉的紫櫻與白芍藥香。

他用霸道的擁抱禁锢住她的掙紮,他卻在她耳畔柔聲道:“别動,你再掙紮,爲夫的傷口會裂得更厲害……抱一下,就抱一下……”

“混蛋,滾開!我不想再見到你。”她桀骜不馴道,繼續掙紮着,但力度卻小了許多。

他得意而又寵溺的笑了,邃黒重瞳燦若星辰:“好了,十七,消氣了?若還不解氣,爲夫再讓你紮上幾百針,可好?”

“胡鬧!”她聞言狠狠用手肘戳了下他的要害之處,後者悶哼一聲,終于松開懷抱,他朗聲笑着,順勢跌坐在地面的花瓣中。

明月夜咬牙切齒,用斬黃泉輕輕挑斷哥舒寒右臂上的繃帶,隻見小臂之上一道赫然傷口,深可見骨,已經青黑顔色。

她驚呼失聲:“有屍毒,你沒事上什麽魍魉山,去古墓裏瞎轉悠做什麽……”

跪倒在地上的重樓忍不住剛要說話,就被哥舒寒一記殺人眼神吓得噤聲。

明月夜拔下哥舒寒身上的金針,扔到一邊,又從自己錦囊中取出一顆碧綠的丸藥,狠狠塞入他口中。又自己嚼碎了一顆,小心吐在他的傷口上。

隻見那猙獰的傷口,在藥汁的作用下,冒出了嗤嗤白煙,不停的流出青黑毒血。他微微蹙眉,肌肉自然的繃緊,可見也是極痛的。

“景天,你來說。這混蛋的傷,怎麽弄的。”她凜聲道。

景天猶豫瞬間,猝然跪倒,低低道:“啓禀主子,王爺确實是在魍魉山古墓受的傷。”

“景天?”哥舒寒威懾的盯住景天,餘音悠長不吝威脅。

“閉嘴,不然我就紮啞了你。”明月夜手中赫然亮出一枚金針,又抵在他的要害處。

他又氣又笑又無奈道:“十七,爲夫不用這裏講話的……”

“嗯,但你比較在乎這裏。若要讓你配合,這種威脅比較管用。”她不吝冷笑。

他挑眉,撇嘴道:“知我者,十七也。也罷,景天,你想好……便說……”

“主子,幾日前咱們随王爺到了汴京。晴童子和王爺做了交易,王爺若幫他入東兀古墓取寶,他便幫您破巨血棘和攝魂花王之局。同去的暗軍兵士,折了好幾個在古墓中,王爺爲了救蒙雲赫,才中了千年老屍的屍毒。”景天低低道。

“那個鐵爪子還活着吧。”明月夜瞪了一眼,跪在一旁抹眼淚的重樓,不客氣道。

“幸虧有王爺舍命相救,蒙雲赫才得以逃脫。不過,王爺的手臂差點都廢了。”重樓眼淚汪汪道。

“哭什麽哭,他若斷了手,你讓蒙雲赫把自己的鐵爪子給他用,不就結了。”明月夜哼了一聲。

眼見哥舒寒的傷口,已經開始流出鮮紅的血液,她暗暗舒了口氣,手腳利落的扯出新的繃帶,爲他包裹傷口。嘴中依依不饒道:“王爺,您這身手倒越來越差了。腎氣不足嗎?即便和老情人相見,久别勝新婚,但也不止于被掏空了吧……一個小小的千年古屍,也能放倒……”

你,字未及出口,明月夜隻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攬住腰肢。她的唇瓣已經被炙熱覆住。她試圖掙紮着,便被他推倒在紫藍花瓣中。他锲而不舍,攻勢強勁。她手中還有未及纏盡的繃帶,不敢猛力推開,生怕再撕裂了他的傷口。

重樓與景天被兩人突如其來的親吻驚愣住,遂而羞澀的扭了頭,不再看。

又一陣淋漓而下的紫藤花雨。花瓣落在兩人的發頂與衣衫上。一時間,花香萦繞,纏綿糾結,悱恻婉轉。

明月夜萬般情愫湧上心間,有惱怒,有委屈,亦有情不自禁的沉溺。她狠狠咬住他的唇瓣,他卻不肯放棄糾纏,遊刃有餘的舌尖,竟有萬夫莫當之勇,終歸突破了壁壘,得以回應。

她終于推開了他,但他心滿意足,不再乘勝追擊。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邊鮮血,魅惑的笑渲染開妖娆的性感。

她愣愣的看着他,眸中的情愫錯綜複雜。他伸出颀長手指,用指腹輕輕擦拭着她柔軟唇瓣上的血,聲音猶如羽毛劃過般的低啞輕柔:“十七,我知道,你舍不得傷我……”

“你!”她杏目圓瞪,眼看就要發火。卻始料未及的,被他單臂擁入懷中。

他在她耳畔低聲絮語:“爲夫錯了,娘子就原諒這一次,可好……你知道,爲夫最怕你的金針,但若你能釋懷,便讓你紮個夠。”

“滾開!”明月夜的心間,最柔軟的部分,澀痛了一瞬間。她盡力忍住自己幾乎奪眶而出的眼淚。

“放開幺幺!”恰在此時,一聲斷喝從他們身後響起。

赤霄手握赤焰劍,怒發沖冠,重劍之犀利,直指哥舒寒後心窩之處。

哥舒寒聞聲,他用左掌撐地,右臂攬起明月夜的肩,稍微用力兩人便借力起身,站定。

哥舒寒迎着赤霄的劍鋒,挑着長眉,微微一笑,反而更加攬緊了臂膀中的女人。

赤霄望着這個妖魅的重瞳男子。他們的身高相近,都是彪悍的戰将之軀,所以在氣勢上幾乎不分上下。但他邃黒雙瞳,似乎燃燒着一抹幽綠的火焰,卻裹挾着千年冷寒。

赤霄心裏暗暗凜然。或者,這将是他遇到過,最強的對手吧。

原來,這就是明月夜喜歡的男子。确實,他一點兒不比自己差。甚至他與生俱來的傲慢不羁與笃定自信,也在自己之上。

哥舒寒也是第一次見到赤霄。他隻覺得這人似曾相識一般,似乎很像……年輕幾分的汪忠嗣。他心底,不禁暗暗隐匿了殺機四伏。

哥舒寒與赤霄,他們四目相對。白衣寒氣迫人,紅衫烈焰焚心,他們都眯起眼眸凝視對手,此刻雖然無言,但電閃雷鳴間,所有的鋒芒畢露與咄咄逼人,一時盡在眼神交錯之中。

“赤霄,不要傷他!”明月夜一咬牙,終于打破了兩個男人沉默的對決。

赤霄一愣,眼神中劃過一絲受傷,他不由退後一步,站定。

“他和晴童子在魍魉山古墓汲取鬼火,右臂受了重傷。”明月夜一字一頓道。

赤霄驚詫,卻有幾分釋然,他主動放下了手中的赤焰劍。

“燕皇赤霄,本王前來汴京,隻爲接王妃回長安。打擾之處,盡請海涵。”哥舒寒唇角染笑,聲音輕柔,内涵強硬。

“誰說我要跟你回去了?”明月夜掙開他的懷抱,側目而視。

“西涼王,幺幺她不願意跟你回去。寡人便不會放人。”赤霄緊緊盯住哥舒寒,似笑非笑道。

“幺幺?十七,你更喜歡這個名字嗎?”哥舒寒笑意更濃,不吝嘲諷,眸中的幽綠火焰冉冉欲烈。

“我在汴京,還有事情沒有完成。我不能跟你回去。”明月夜繃直了身體,反抗道。

“本王就是重明轉世,你們要的重明之血,唯獨本王才有……”哥舒寒清淺一笑:“赤霄,十七,你們……想救火暴那老頭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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