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夜情不自禁握住他的手,笑中帶淚道:“外公,我是明月夜,明妤婳的女兒。你記起自己是誰了嗎?”
莫千問稍微睜大了眼睛,唇邊綻開一抹欣慰的笑,依舊有些虛弱道:“我是野狼谷主莫千問,明媚是我的妻,明妤婳是我們的女兒。我記得野狼谷遇襲……後面的事,想不起來了。你是婳兒的女兒,你都這麽大了。婳兒終于找回野狼谷了,她在……哪兒?”
明月夜一時語塞,竟然無言以對。
莫千問又看到了明月夜身側的哥舒寒,輕輕歎了口氣道:“阿寒,我睡了很久嗎?你跟以前的樣子……不太一樣了。長高了,也壯了……阿九呢?”
“阿九在長安,他很好,放心。您确實睡了很久,在這段時間裏,也發生了很多事,不如等您的傷好起來,我們再慢慢講給您聽……”哥舒寒微笑道,他扶住明月夜的肩,給予了堅強的依靠。
“我記得,我受了傷……那邊是誰,看不太清楚,是……小六嗎?”莫千問眯起眼睛,打量着目瞪口呆的靈貓老六,她驚喜而又羞澀的扭捏着,最終腼腆的,邁着标準的貓步走到他胸前,用腦袋蹭了下他身上的錦被。
“莫千問,你還記得我的名字?”老六嗫喏道,有些沾沾自喜。
“記得……隻是,你比以前,豐滿了許多……”莫千問微笑道。
隻見老六的貓臉上呈現出悲傷、無奈與尴尬多種情緒綜合在一起的古怪,明月夜和哥舒寒暗自忍俊不禁。
“外公,您的傷才剛剛有起色,不要說太多話,睡一會,我去給您熬藥。”明月夜望着略顯疲憊的莫千問,聲音輕柔。
莫千問把自己的大手從明月夜的小手中緩緩掙脫,複而又重新握住,隻不過這一次,他的手厚厚實實包裹住了她的手,他的手掌溫暖、幹燥,有着沉甸甸的觸感。
“你也是個醫士,這樣很好。阿媺會歡喜。”莫千問溫和道:“你長得,真像外婆。待我能走動了,我便帶你和婳兒,去看她……”
“好的,外公,您先休息一會。”明月夜抽出自己的手指,把莫千問的手臂放進錦被,又細心将被角掖好。
“嗯,莫千問,你這外孫女醫術很厲害,她不但祛除了你的腦中淤血,她還能駕馭金蠶蠱呢。明媚的後人,終歸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對了,她還是小十三的媳婦兒,她現在是十七了。依我之見,你也很快就能當太公了。”
老六在莫千問身畔轉了幾圈,卧倒在他的身側,伸了個懶腰,傲嬌道:“折騰了一整天,你們都累了吧,去歇息吧,我在這兒看着莫千問就行了。”
“老六,你将老谷主體内的冰蠶蠱,過渡到自己體内,雖然現在沒有任何症狀,但也不可掉以輕心……”哥舒寒挑眉道。
“小六,你不該冒險。”莫千問微微蹙眉,他剛想伸手,老六用身體壓住他的手臂。
“莫千問,别動。你躺好。”老六帶着威脅的口吻道:“喂,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聽話,不然當心給你們好看。”
“好,就聽小六的,有她照顧我,就行。阿寒,你替我照顧好……十七。”莫千問朝哥舒寒擠擠眼睛,複而安心的閉上眼睛,不多時,他又陷入了深度睡眠。
哥舒寒拉着依依不舍的明月夜走出了莫千問的寝室。
剛剛走出房間,她一個踉跄,再也堅持不住,幾乎摔倒,被他一把抱在懷中。隻見她臉色蒼白,嘴唇幹涸,滿眼的血絲,神情疲憊至極。顯然是高度集中之後的身心渙散。
“怎麽了?”他擔憂的拉住她的手臂,想要爲她診脈。
“沒事兒,隻是有些累。”她勾住他的脖頸,把身體貼在他的,臉色有些泛紅,遲疑道:“喝些熱水就好了。”
“你的手這麽涼,臉色又如此蒼白,難道受了涼?在這大雪山,傷寒可不太妙。聽話,把手伸過來,讓我爲你切脈。”
“你小點兒聲,我沒事。隻是有些不方便……你讓景天照顧我就好了……你不方便。”明月夜的小臉更紅了。
哥舒寒恍然大悟,不禁哈哈大笑,揶揄道:“這有什麽不好說?不過就是月事來了嗎,我早晚會知道。傻丫頭……景天,去準備一桶熱水,放些幹姜與紅花。讓央拉用紅糖、枸杞、大棗煲湯水送過來。”
他抱着她,穩步走進他們的寝室。那青石炕本就碩大寬闊,一半放着炕桌,另一半央拉早已鋪好了羊皮褥子與暖和的錦被。
他把她放在炕沿上,爲她解除了身上染血的醫服,又用溫熱的毛巾爲她細心擦拭了臉頰,淨了手指。他爲她披上厚重的雪豹皮毛做成的披風。桌上用沸石熱好的補湯,放在一盞玉白的瓷碗中。他拿過來,輕輕抿了一口,甚爲滿意,便遞給她,認真道:“一口氣喝下去,聽話。”
明月夜乖乖喝湯,辛辣濃甜的湯水入腹,她覺得自己冰冷的身軀終于漸漸在回魂。
央拉已經把一桶冒着熱氣的藥水提了過來,她見哥舒寒微微蹙眉,便極有眼色的垂頭倒退着走出了房間。
他見她喝完了湯,遂而躬下身子,把她的腳放在自己腿上,眼見他就要爲自己脫靴,她驚慌攔住,躲閃道:“喂,你要幹嘛?”
他手掌握住她纖細腳踝,威脅道:“别動。寒氣若停留在膝蓋中,會留下腿疾舊患。對女人……更不好。”
“不就是泡腳嗎?我自己來。你在這兒,不方便……”她嗫喏道,掙紮了下自己的腳踝,但又哪裏掙得脫。
“拜堂都拜過了,有何不方便。再說,你還有什麽我沒見過,矯情!”他用力拉脫她的一隻羊皮小靴,又拽脫了月白色繡着合歡花花紋的襪套,露出她纖細而白皙的玉足,他将她裙褲猛的提到膝蓋之上,她的左腿一下就被他按進了熱水桶中。
“太燙。會死人的。”她掙紮着想要逃脫,但他力氣更大,非但沒有成功,連另一隻腳的靴襪也被扔到一旁。
一陣水花聲響,兩條白皙小腿都被他按進了木桶中。姜片辛辣,紅花猛烈,她隻覺得腳底到膝蓋都是炙熱一片,灼痛不已,額上已經沁出細密的熱汗,不禁咬牙切齒道:“很痛,快放開。”
“十七,本王勸你輕聲些,不然外面的人,會誤本王……太粗魯!”哥舒寒微擡頭,他眯着邃黒重瞳,邪魅不已。
明月夜咬牙忍住呼痛,惡狠狠的瞪着他,腿被他摁在熱湯中有一盞茶的時間,她周身都冒出了熱汗,膚色也由冷白恢複了健康的粉紅。他的唇瓣露出滿意的輕笑,伸臂去拿過旁邊的手巾,一時放松了對她膝蓋的壓制。
她便趁機,狠狠用腳丫撩起一陣水花,淋漓了他一頭一身的藥水。他蹙眉,雙瞳之中幽綠泛起,可見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危險。她并未想到,自己的惡作劇如此成功,暗自後怕這位潔癖且睚眦必報的王爺,奮起反擊。
“喂,我可不是故意的,純屬不小心。我給你擦擦……”她哂笑着用自己手帕,輕輕去擦拭着他額上的水滴,卻被他飛身撲倒在石炕上,鎮壓了個結結實實。
他們鼻尖挨着鼻尖,他的唇瓣也幾乎要貼上她的,冷郁的黑沉香遊移在兩人鼻息之間,微熱輕癢。
“再動一下,試試……”他低啞着聲音,不吝挑釁。
“你太沉了,我喘不上氣了。”她輕輕喘息着,卻真的一動不敢動,因爲不僅感覺到他的沉重,還有的他的熱度,以及蠢蠢欲動的侵略性。
兵臨城下,一觸待發。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我肚子痛,真的……”
他唇角旋起一抹狂狷,雙手撐起自己的身體,但兩人之間距離仍舊太近,她仍舊難以掙脫或者逃離。
“自己脫,還是我幫你?”他露出細白牙尖,暧昧道。
“脫……脫什麽?”她本能的往後挪了挪身體,聲音顫抖。
他伸出颀長手指,勾住她的外衣領子:“你說呢?”
“你說過,不會逼我,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你……你不會自食其言吧?”
“哪那麽多廢話?”他勾住她衣領的手指微微用力,随着她閃躲的姿勢,他順勢一拉,外袍已經被拽落在一旁。而僅剩中衣的她,已經被他推進了錦被中。
她剛想用被子嚴防緊守,他已經脫掉了自己的外袍,掀被進入,又緊緊展臂裹住了她。
“十七,你怕什麽?”這一次,肌膚相近的觸感更加真實,他邃黒重瞳之中的幽綠火焰,益發濃烈而魅惑,聲音猶如羽毛掠過般低啞而誘惑。
“誰說……我怕……”她哆哆嗦嗦道。
“不怕?”他伸出一臂,攬住她顫抖的肩膀,另一隻手卻順流而下,探入她衣内。他的手指冰涼,但所到之處卻燃起炙熱的火焰,終于停留在她的小腹上。遂而一股溫暖的内力,透掌而出,直入她的肚臍之處。腹痛與寒涼就在那源源不斷的溫厚之下,消失殆盡。
“還痛嗎?”他溫柔道,她微微側了頭,不好意思的搖搖頭,唇畔不禁揚起微甜的笑。
“十七,看着我……”他餘音蠱惑。她扭頭回應着他,他帶着幾分狡猾道:“說,你剛才,怕什麽?”
“怕,怕你家法……伺候。”她調皮道,臉頰依舊粉紅未褪。
“你怎知……我不想?”他霸道的突然吻住她,風掃殘雲,志在必得。她城池盡失,甘拜下風。
“這次,饒了你。”他并不甘心道:“睡吧,你累了。那邊有老六……”
放下戒備的她,唇瓣微微紅腫,眼神朦胧迷離,輕輕嗯了一聲,便沉沉睡去。
屋外的桑珠與央拉蹑手蹑腳屏退守衛,捂着嘴忍着笑,也悄悄回了外廳。
大雪山的夜,安靜而美麗,溫暖而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