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施針

沉浸在溫暖的黑暗中,哥舒寒覺得身心釋然。耳畔有那熟悉的歌謠,似乎還是襁褓裏的記憶。那小小的姑娘,抱着嬰兒的自己,輕輕地搖晃着懷抱。她的身上,總有紫櫻草和白芍藥的幽幽香氣,她伸出溫柔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嬰兒稚嫩的臉頰。

溫柔呢喃輕一聲淺一聲,聲聲入耳:“月光光,渡池塘。騎竹馬,過洪塘。洪塘水深不得渡,小妹撐船來前路。問郎長,問郎短,問郎一去何時返。”人和曲,都有微甜的溫暖,讓人心生甯靜。

剛剛萬箭穿心的痛漸漸在消退,哥舒寒舒展着身體,暗自調息養氣,待有了力氣,他勉力睜開疲憊的雙眼。

原來是個夢,短暫但甜蜜的美夢,醒來的自己還在那個山洞裏,不過已舒舒服服躺在厚厚的稻草上,身上也穿着幹爽的衣服,還蓋着自己厚重的豹皮大氅。他被她,照顧得很周到,他唇角旋起不自知的輕笑。

洞外溜達着那匹恢複元氣的大黑馬。隻是,明月夜和雪狼王阿九不見了。

哥舒寒微微蹙眉,突然覺察自己的頭皮一陣陣的麻痛微癢,不由自主抓了抓,定睛一看竟抓下了幾枚金針。他心生悚然,不太自信地換了手,小心謹慎地又摸索着自己的頭頂,不多時竟然拔下了一把密密麻麻的金針。

他隻覺得心髒麻癢,口中苦澀,重瞳微冷,他趕忙用手扶住石壁站在洞口,大口呼吸着冰冷而新鮮的空氣,認真調息運氣,但心裏卻忍不住詛罵,這下針無法的江湖庸醫。

白兔站在不遠處的小樹旁,用蹄子刨着土地上的雪片,時不時打個響鼻。昨天這一夜,真心把這匹見多識廣的戰馬折騰苦了。它充滿了怨氣的回頭瞟了幾眼,尚有幾分虛弱的主人,漂亮的馬眼睛裏不吝鄙視。

哥舒寒無奈地聳聳肩,走過去輕輕拂去白兔身上殘餘的雪片。

“我是不是該把她的手捆了,你我才有安甯之日?”他自嘲,白兔肯定的點點馬頭。

“您,醒了?”

他們身後傳來一個女子帶着點兒别扭的聲音。哥舒寒并未轉身,握緊手裏的一把金針,衣袖輕輕一揚,金針整整齊齊沒入不遠的石塊上,他似笑非笑道:“十七,再不許爲我施針,記住。”

明月夜鄙夷地蹲下身子,心疼地費力拔着針,又小心翼翼收到自己的荷包裏,忍不住嘟囔道:“沒見過這麽小氣的将軍,若不是屬下急中生智,以金針暫時壓制月魄魂降,您許就發狂死了,如今沒瘋沒傻,卻無一點感恩之心。果然不該救。”

她站起身來,手裏不忘抱起了,剛剛摘下的一大捧銀色的花朵,卻猝不及防地整個人被哥舒寒撲倒在石壁上。她顧不得驚異他的迅速與力道,驚吓之中早把手中花束掉落,卻被他及時接住。

明月夜惱怒地想推開哥舒寒,又被鋼鐵雙臂禁锢住逃路,掙紮幾次不得不放棄了。不順着他,總沒好果子吃,她懂。

他颔首看着她,兩個人都沒有束發,因爲靠得太近,他的發和她的發,被微涼的風吹得糾纏在一起,暧昧不清。她的心又一次狂跳不止,但又不得不直視他的邃黑雙瞳,隻能帶着點兒讨好的,把腰上别着的酒袋解下來,恭敬地遞給他:“将軍乏了吧,請喝水。”

哥舒寒微笑,審視着她細微的表情變化,看得她鼻尖上沁出了幾滴冷汗:“爲何沒殺我?”

“屬下并不是将軍的對手。又怎麽會不自量力呢?”明月夜吞了吞口水,自覺語氣誠摯。

“爲何與我施針?”

“将軍若有意外,屬下也難逃罪責。”

哥舒寒冷笑道:“怕我死了,便沒人告訴你那離奇身世了?”

“屬下……”

“想好,再說……”哥舒寒逼近明月夜,他的黑眸中遊弋着妖異一抹碧色,她知道清醒後的他可并不好騙。

明月夜把自己的後背緊緊貼住冰冷的石壁,卻覺得自己的臉頰在他的逼視下,仍有炙熱的火焰掠過,微痛而麻癢。她垂下眼眸,坦白道:“你本可克制體内魂降,卻因度血救我擾亂真氣,才會令魂降失控危及性命,我不是恩将仇報的人。還有,我記得,你說過,你不喜歡煙火,連狼王都極怕火,不敢靠近,我……明白……”

“好了……”哥舒寒的唇角旋起一抹近似溫柔的笑,他用食指按住了明月夜的雙唇。遂而又将她額前一縷亂發梳理到耳後,再将一枚半開的銀色花朵别在她的鬓發旁,一氣呵成,順其自然。

他微微躬身,在她耳畔輕語道:“知道嗎?這是雪線蓮。”

“血線蓮?不該是紅色的嗎?”明月夜一時驚愣,竟忘記了尴尬和緊張。她搶過哥舒寒手中那一捧銀色花束,看着這貌不驚人的如蓮花一般的植物,驚訝萬分。

“若你能找到紅色的那一朵,就有了。”哥舒寒一把拉住就要往外沖的性急女子:“這裏并沒有,你找不到的。”

“爲什麽?沒有試過怎麽知道?”明月夜依舊充滿期望,眼神灼灼。

“你比我,更緊張找到這種藥草?”哥舒寒戲谑地打量着明月夜:“就這麽心急,要和我分道揚镳?這實在傷人。”

明月夜略一思忖,又認真地盯住他:“将軍忘了嗎,咱們說好的,治好狼王,将軍就會自行解除婚約,屬下想幫您盡快找到藍色曼陀羅和血線蓮,是想跟您再做一筆交易。”

“說來聽聽。”哥舒寒微笑,露出齒間冷白。

“請您,保汪忠嗣,全身而退。”明月夜一字一頓道。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裏綻放出驚人的異彩,那是一種認真的熱烈情感,至純至極。

“你不是不信我嗎?”哥舒寒隻覺得微暖的心情,瞬間狂風暴雨,雖不動聲色,但怒氣暗暗滋生,呲牙道:“這買賣,不劃算。”

“那您要什麽……”明月夜話音未落,細長的頸子已被他扼住。

“要你一世忠順于我,我便保汪忠嗣不死。”哥舒寒微斂狹長鳳目,那寒涼的碧綠在雙瞳中愈演愈烈,他凝視着因窒息本能掙紮的女子,冷笑道:“不必着急回答,咱們有的是時間。你,總歸想好。”

“我又怎知,将軍并非背信棄義之人?”明月夜氣急敗壞。

“你有選擇嗎?想來你也猜到了,這次突波之役,不過是一個局,衆人皆知,獨你那偉岸至極的父親大人,尚蒙在鼓中。你救不了他,但我能。”

哥舒寒打了個呼哨,不遠處歇息的雪狼王和白兔幾乎同時興高采烈地奔向他。他松開她,看她精疲力竭地蹲在雪地上,不斷的咳嗽與喘氣,鬓邊的銀色花朵也凋零落敗。

哥舒寒面無表情地飛身躍上白兔,瞬間絕塵而去,隻留下一片飛揚的雪沫,以及踩爛了那一捧曾經嬌豔無比的銀色花束。

雪狼王訝異地看着自己莫名其妙震怒的主子,當他冰冷的背影消失殆盡,安慰地走過來用舌頭舔舔明月夜的手腕,仿佛在說,别擔心,還有我。我能帶你回去。

“妖孽,早晚殺了你。”明月夜揉着自己指痕交錯的頸子,負氣把那一大把殘花,扔向他離去的方向。

頃刻之間,随着一陣雪霧又一次飛揚,尚未看清來者,她又被巨大的力量帶離了地面,呼救的聲音隻甩出半個餘音。她就發現,自己正以一個狼狽不堪的姿勢,摔在他懷抱中。

他們正策馬而行,往着哥舒大營的方向,遠遠的還能看見,氣急敗壞的雪狼王在奮力狂追,一路不忘罵娘詛咒着不靠譜的主子。

“十七,歸于我,才有出路。”被颠簸得七葷八素的明月夜,隐約聽到耳畔,那重瞳妖孽寒冷之音,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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