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川也架住她的胳膊，将她扶到了沙發上，因爲跪的時間太久，她的腿已經既麻木又酸疼。
他的手放在她的膝蓋處幫她按摩，“倒有骨氣，一跪就跪這麽久。”
“我隻是想保住這個孩子。”
“我可以讓你生下她，但是你知道我喜歡談條件。”
“你說。”
“我要成爲孩子的爸爸，以孩子的親生爸爸自居。”
殷禾歡皺眉，心生抗拒，“可是，孩子有親生爸爸。”
“這個我難道不知道嗎？不用你特意告訴我。”宮川也挑眉：“這五年你的身份是我女朋友，你生的孩子不喊我爸爸，這說的過去嗎？”
“認你做幹爸還不行嗎？”
“不行。”他把話撂下，“要麽明天把孩子打了，要麽讓我當孩子的爸爸，别的沒得談，我不會再對你讓步。”
“我覺得我現在就是一條魚，雖然還活在水裏，但已經被你用大網罩住，想跑也跑不了，雖然你看起來什麽都跟我談條件，但這對我來說何嘗不是一種束縛和控制？我除了答應你之外，還能怎麽做？”
“跑不了隻是暫時的，我言而有信，五年時間一到，我會放你自由。”
“到那天，我且要看看你說的究竟是不是真的。”
“塔裏，我不會失信于你，永遠不會，因爲我知道後果是什麽。”
殷禾歡望着他，竟從他眼裏看到了一層濕潤。
她剛要起身回房，他便喊道，“不吃晚飯了嗎？”
她回頭，“我是個孕婦，跪了這麽久腿疼死你了，你還讓我給你做飯？”
“我隻問你還吃不吃晚飯，沒說讓你做呀，晚飯我來做。”
“你做我就吃，你不做……我就免了。”
宮川也眉梢都是笑，“做好了喊你。”
“等等。”殷禾歡瘸着腿走到他面前，認真的問，“該不會在飯裏給我下流産藥吧？”
“看來，你真的很質疑我的人品，我從在爾海救你，跟你一直都是談條件的，你不吃虧，我也不能吃虧，不是嗎？既然你答應了讓我以孩子的親生爸爸自居，我就不會食言，用卑劣的手段對付你，我還不屑。”
“倒是我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伸出手将她的頭發撥到耳後，“跟我認識久了，你就會知道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殷禾歡不自在的轉身就走，“我回房先休息會。”
他啞然失笑，回到廚房，臉上的笑意寡淡。
這個孩子打掉有打掉的好處，留着也有留着的好處。
不管怎麽說，他會視如己出的對待這個孩子，孩子是他的，她也會是他的。
他會慢慢讓她知道，隻有他，才是對她最堅貞不二的那一個。
隻有他，才有資格陪她走完這一生。
——
宮齡懷孕後能吃能睡，也沒有過嘔吐現象，像是懷孕根本不存在一樣。
孔庭慎因爲她的懷孕，表現還算良好。
跟她說話都是和和氣氣，對于她的一些要求都很順從，比如宮齡親手給她熬了粥，他都喝完。
夫妻倆像是剛結婚時一樣和諧，沒有争吵，也沒有動手。
這種表面的平靜對宮齡來說卻是暴風雨來的前奏。
大暴雨什麽時候來，她心裏有個預想的期限。
左右不過幾個月的時間。
想到此，心裏多少有些不安。
未來會發生什麽，她并不知道。
“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
“嗯。”她放下手中的十字繡，站起身，“在屋裏是有些悶。”
兩人去了總統府的湖邊，竟瞥見了坐在長椅上的孔庭玥。
“那不是二殿下麽？”
“嗯，是的。”
宮齡走過去，陪在孔庭玥身邊的趙燃低聲說道，“殿下，大王妃來了。”
孔庭玥順着腳步聲的方向轉過頭站起身，“大嫂。”
“二弟看起來神色不太好，是病了麽？”
牧乙回：“殿下病一陣子了。”
孔庭玥握拳輕咳，“無礙，我是身體不太好，從小到大一到天氣冷了一些，就開始發作。”
“二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畢竟許多事還等着你去做。”宮齡話裏有話，“現在就開始冷了，今年的冬天提前到來了，我去别處走走。”
“大嫂慢走。”
“殿下，到了吃藥的時間了。”
“這就回去。”孔庭玥手裏拿着導盲杖，順着語音提示往自己的院子走。
一進門，阿九就小跑過來，“殿下，你可是去爬山了？”
“沒有，湖邊坐坐，怎麽了？”
“你不是最愛喝我父母炒的茶葉麽？今天早上我爸媽送來了兩盒，說要你嘗嘗。”
孔庭玥嗯了一聲，“牧乙，收着。”
“是，殿下。”
牧乙從阿九手裏接過。
回到卧室，牧乙當即拿出一個裝有白色液體的瓶子。
将液體倒入小杯子。
先随便從茶葉上面捏了幾個扔進小杯子裏，沒有什麽變化。
再從茶葉中間捏幾個扔進去，原本白色的液體迅速的變紅了。
“殿下，有毒。”
牧乙說完繼而檢測最下面的茶葉，濃度更高。
趙燃皺眉，“這個阿九還真是有點小聰明，最上面的茶葉沒毒，毒都在下面。”
“把他帶到我跟前。”
“殿下，你這是要……”
孔庭玥說道，“你們以爲之前我留他是因爲他跟在我身邊很久的緣故嗎？對于任何一個背叛我的人，無論他曾經待在我身邊多久，我都不會顧念舊情，之所以留他到今日，就是爲了抓住他的新把柄。”
“屬下知道了，這就把他給帶來。”
阿九不知道爲什麽喊自己，還以爲是給自己獎賞，沒想到進門後，就被牧乙和趙燃摁在了地上。
“殿下……”阿九睜大眼睛。
“什麽時候開始給我投毒的？嗯？”孔庭玥聲音平淡，并未有怒火。
阿九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小杯子裏，瞬間就明白了，他哆哆嗦嗦的說，“殿下，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不知道啊。”
“那一定是你爸媽陷害你的，對不對？畢竟茶葉是他們給你的。”
“不……”阿九慌亂不已，“是有人在我爸媽的茶葉裏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