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愣,沒想到他是這麽對女朋友介紹自己的。
也是,畢竟是初戀女友,不讓現任女友知道爲好。
因爲渾身沒力,她的聲音顯得軟綿綿的。
“我們都在這醫院工作的。”甘甜熱情的說道,“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說啊。”
她強顔歡笑,“不用了,我沒什麽需要幫助的。”
說完她轉頭對殷禾歡和梁亦說,“我們走吧。”
看着她們的身影,甘甜嘀咕道,“以甯,你這位老朋友看起來脾氣真不怎麽樣。”
“你先去車裏等我,我去問問情況。”葉以甯急切的說道。
甘甜拉住他,“問什麽問?沒聽到人家剛才說的話?沒什麽好問的,少管這種不知好歹人的閑事,我們先去吃飯。”
他一把攔住即将關閉的電梯,拉住甘甜的手腕,對其說,“我很快就下來。”
甘甜欲言又止,終究沒再說什麽,“那我等着你。”
“嗯。”
葉以甯到走廊上,恰好看不到幾個人的身影進了一間病房。
他緩緩上前走去,邊走邊給前台打電話詢問唐好甜的科室信息,之後又給科室醫生打電話詢問病情。
得知她們三個都是被動物襲擊咬傷,其中唐好甜受傷最嚴重的時候,他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确認隻要好好養傷就無大礙後,他便挂了電話。
來到病房門口,還未進去,梁亦從裏面出來,他去看望自己的妻子。
梁亦并不知道他和唐好甜的關系,隻當是同學,便點了一下頭就此别過。
護士随後也從裏面出來。
他這才進去,并把門給關上。
唐好甜看到他,想說些什麽,卻不知如何開口。
葉以甯穿着白大褂,走到床邊,就近望着她,也沒開口。
兩個人再次見面,有些恍然隔世額感覺。
彼此的眼睛都濕熱一片,無聲似有聲。
旁邊床上的殷禾歡見狀主動問道,“可否把你的手機借我用一下,我沒帶手機,想給我朋友打個電話,讓他來一趟。”
“好的。”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給她。
殷禾歡接過,對唐好甜說道,“我出去打個電話。”
“好。”唐好甜應道。
殷禾歡随後出去了,病房剩下他們二人。
“聽說你過的很不好。”
“聽誰說的?”
“初中同學。”
唐好甜輕笑,“她們說的不是事實,我好久都沒跟她們聯系了,她們怎麽知道我好不好?我一直都很好。”
葉以甯沒接話,他緊緊的抿着唇,不發一言。
他很清楚她說的不是實話,卻未揭穿她。
沉默了将近一分鍾,像什麽都不知道一般詢問,“你結婚了嗎?”
“沒有,你呢?”
“我也沒有。”
唐好甜并未看他,低頭垂着眼,因爲失血過多,她的臉色看起來些許病态和疲倦。
“我想睡一會兒,你去忙吧。”
她閉上眼睛,下了逐客令。
“好,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不用再來了。”唐好甜無意與他再有任何的往來,“這八年,我别的沒學會,僅僅學會了忘記你,我們不适合再聯系,以後就跟以前一樣,不要再見面了,兩别一寬,各自歡喜吧。”
葉以甯的心猛地抽了起來,一些深埋在内心的話在這個時候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殷禾歡打完電話進來,把手機還給他,“謝謝。”
“不客氣。”
他剛說完,手機就響了起來,正是甘甜打來的。
葉以甯低頭看了一眼,随後便出去了。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緊閉着眼睛的唐好甜睜開眼,眼圈通紅,眼淚在眼睛裏打轉,但她強制沒有眼淚掉下來。
殷禾歡坐在床邊看着她,“他就是你的初戀男友葉以甯。”
“這你也知道?”
雖說相處幾個月,但唐好甜從未提起過葉以甯的名字,隻簡單說過當年分手的事兒。
“我自然知道。”
“我想逃。”唐好甜擡眼看着她,“我想立馬從醫院裏離開,如果不走,還會跟他見面,而我不想跟他見面。”
“你逃什麽?”殷禾歡則說,“你看看他,都能光明正大的來面對你,偏偏你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想逃避,你沒錯,你爲何要怕見他?不要逃避,順其自然,每一天都要如此。”
這話說到了唐好甜的心坎裏,“我聽你的。”
殷禾歡繼而說,“還記得我對你說過你父親會殺你嗎?”
“記得。”
“以後别回去住了,你用命換來的這一百萬,你的父母勢必會給你都要走,把錢都給他們,一分都不要留,他們就是爲錢把你逼進生死考驗的,這已經足以說明錢比你重要,現在這個階段,沒了這錢,他們在你身上就沒了惦記,這對你來說反而是件好事,或許你父親會因爲這個放棄對你的殺心。但隻有一個條件,把你的戶口從你們村裏遷出來,你對你的父母已經仁至義盡,以後你想幫就幫點,不想幫就幹脆與他們斷絕往來,不要舍不得,你爲父母弟弟活了那麽久,是時候該爲自己好好活一次了。”
與父母斷絕往來,以前的唐好甜從未想過,現在看透了一切後,她也算是活明白了。
“可是,我的戶口能遷哪兒?”
“當然是我那裏,我的戶口上隻有我一個人,我們用一個戶口本,你覺得可好?”
唐好甜眼含淚光,“當然是極好的,禾歡姐,你對我真好,真的,這八年裏,隻有你對我這麽好,我很欣賞你的勇氣、你的勇敢、你的義氣,能遇到你這麽個患難與共的朋友,我三生有幸,我也要像你一樣,爲自己而活。”
“其實你真的很棒,訓練的這四個月内,無論受什麽傷吃什麽苦頭,你都沒有埋怨過。”殷禾歡眉目揚起笑意,“很了不起。”
唐好甜不好意思的說,“那是因爲你們三個都很堅持努力,我也不能輕易放棄。”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虞可爲帶着她的行李箱來了。
驚聞全部來龍去脈,這個時候他才知道殷禾歡這幾個月去了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