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許攸的病房出來, 楚音一直都眉頭深鎖, 心情看起來很不好。而許攸則拿着楚音給的那塊玉, 想不通楚音當時的态度。按說如果是粉絲給愛豆送禮物, 怎麽也不會說那麽一句——不要弄丢了。這聽起來更像是命令。
可也不知道爲何,當觸摸到這塊玉的那一刻,許攸就感覺到自己渾身都舒服了許多。在這之前, 他也不覺得自己有哪裏不對勁兒,可對比現在的狀态, 他就覺得自己之前就好像是喝醉了酒飄飄然然,又像是渾渾噩噩有些虛。
玉符上有根紅繩,他想了想還是将它挂在了脖子上。
在他脖子上還有一根黑繩, 下面吊着的是一個墨黑色的水滴狀的吊墜, 材質似玉非玉,中間有些透,裏面霧蒙蒙像是黑霧缭繞。
許攸原本不覺得有什麽,可今天再看這個吊墜的時候, 心中莫名覺得有些邪氣。
但想了想送他吊墜的人, 他笑了笑, 還是将它挂在了脖子上。
那就是個小心眼尤其愛撒嬌的小女人, 要是讓她知道她送的東西自己竟然沒貼身戴着,鐵定是要發脾氣的。
将霍宇送回他的病房,楚音說道:“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你現在就走了?”還真是特地過來看望許攸的!
楚音想了想,還是問道:“許攸他……交女朋友了嗎?”
從許攸剛剛的面相上來看,他如今命犯桃花,而且還是爛桃花,隐隐有煞氣成劫的趨勢。明明在他的命數推演中,許攸會在明年遇到他命定的女孩兒,兩個人恩愛幸福,是難得的好姻緣。
雖然說,命數一事說不得準,尤其現在末法時代,人們更信人定勝天。
但是在某些事情上,還是有迹可循不會出現大的偏差。除非是有人爲的幹擾。
霍宇震驚的看着楚音,“你……你你不會是喜歡上許攸了吧?”這是要給我哥戴綠帽的節奏?
越想霍宇越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啊。知道許攸出事兒了,就眼巴巴的來看,還帶了禮物過來,送出去還特地叮囑人家不要弄丢了,現在又問許攸有沒有女朋友。這不是對許攸有意思還能是怎麽的?
“你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哎?沒有嗎?我也是爲了你好,喜歡許攸的女人可以排到江邊了,而且我跟你說了你可别說出去,許攸現在确實跟一個女人走的比較近。不過還沒公開,知道的人不多。”
楚音原本要走的腳步收了一下,問道:“有照片嗎?”
霍宇看着她的眼神充滿了控訴,雖然總覺得現在的楚音變得跟以前有點兒不一樣了,但是怎麽看楚音都不像是會關心不相幹的熱這種事情的人。
霍宇相對來說還是比較有原則的,并沒有告訴楚音。
在醫院門口,楚音忽然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去。
就在剛剛,一個風.情萬種的女人跟她擦肩而過,栗色的頭發燙着大波浪,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雖然戴着墨鏡,但隻看臉型,就知道那雙眼睛一定也是非常好看的。
但這個女人身上的氣息很違和,明明是一個青春靓麗的妙齡女性,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腐朽而又駁雜,她的身上,屬于她的氣運已經看不見了,各種顔色的氣運中夾雜着青雲,那正是許攸的氣運。而在那些氣運之上,還有一團烏黑的雲團像是晦氣一般,死死的籠罩在這個女人頭頂。
不用霍宇告訴她,她現在也知道那個女人是誰了。
吸人氣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通過男女交合。而這個女人身上有好幾個人的氣運,隻是她自己留存的卻不多,說明她背後還有人。
許攸一時半會兒不胡有什麽大問題,楚音便不着急動手,得留着那女人揪出幕後之人。
回到紫邙山,楚音便躺床上歇着了。
她現在擁有肉身,雖然可以離開封地範圍,但遠離紫邙山,對她的力量壓制還是比較大的。
三月初的時候,霍宇終于被恩準出院。他的好病友許攸也一并出院了,兩人爲了慶祝重獲新生,約着一塊兒吃飯唱歌去了。
隻是唱歌唱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了楚音的生日快到了,他爲了表達自己的感謝,特地給她訂了一輛跑車。這會兒已經到了,他想了想,給霍北打了個電話。
“哥。”
“嗯。”
“我給嫂子訂了輛跑車,明天你幫我去提一下。”
霍北本想拒絕,但話到嘴邊不知怎麽就變成了:“你嫂子她沒有駕照,也不會開車,你怎麽想起來給她買車的?”
“這不是嫂子生日快到了嗎?”
霍北一怔,楚音的生日快到了嗎?他最近忙的腳不沾地,對于這事兒他還真的沒有想到。就算對楚音沒有男女之情,可到底也是将她當妹妹看的,竟然連她的生日都忘了。想到這兒,霍北心裏就湧出些内疚。
“好。”他說道。
“啊?”
“明天幫你提車,你把車行地址給我。”
挂了電話,霍北就将秘書喊了進來。
“霍總,您找我?”秘書程志軍問道。
霍北說道:“你昨天說,美國那邊有個拍賣會?你拿一份手冊給我。”
程志軍心中納悶,不過還是說道:“是,霍總。”
昨天說的時候,明明還是一副完全沒有興趣的樣子,怎麽這才過去一.夜,就變了。明明昨天還義正言辭的對他講:“以後這些事情都不要向我彙報。”
所以說,秘書真的很難做啊。
程志軍很快就将手冊拿了過來,霍北翻開手冊,一件件藏品看過去,裏面有書畫文物,瓷器,鑽石珠寶等等,霍北看的很快,直到在一頁介紹着粉鑽項鏈的地方停了下來。
“七号那天将這個拍下來,九号我有用。”
“好的,霍總。”
這是買來讨好老婆的?上次發布會上霍總可是親口說了他是有老婆的人啊,讓一衆想要摘下這顆鑽石王老五的名媛明星們傷透了心。
畢竟霍總這時候,正是一個男人最好的時候,身價不菲,長得又是男神級别的,偏偏就被人搶先一步摘走了。還有不少人暗暗揮動鋤頭,隻想着沒有撬不動的牆角,若是知道霍總這行爲,怕是就要偃旗息鼓了吧?
第二天霍北就去車行将車提了出來,又親自開到紫邙山别墅。
楚音正在給院子裏的花草澆水,她早就感應到一輛車正朝着她這邊開來。這地兒風景雖好,可到底地處偏僻,平常來這兒的人很少,是以楚音便關注了一下。
車停在她院子門口,霍北裏面走下來,叫楚音很是驚詫。
陳媽心中一喜,“少爺,你來啦。”
又回頭示意楚音,讓她表示一下。
從前楚音見到霍北就害怕,那種既喜歡又害怕的情緒,看的陳媽心疼極了。現在楚音跟以前比,已經好了許多,陳媽想着,她應該不會如以前一樣那麽害怕了。
“你怎麽過來了?”
霍北一怔,他們雖然是夫妻,可兩人之間交流極少。來的路上,他沒想那麽多,但這會兒聽到楚音的問話,他心裏就有些怪怪的。
“這是霍宇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這輛車?”
“嗯。”
這輛跑車車型是真的好看,即便是楚音這樣的老古董看着也覺得喜歡。她回想了一下往年原主過生日的時候,别說禮物,能有個人記得就不錯了。
她笑了笑,說道:“車很好,可我沒有駕照啊。”
霍北顯然沒有考慮到這一點,頓了頓,說道:“沒事,現在駕照還比較好考,考試預約不出問題,兩個月就能拿到駕照了。”
“嗯,還有别的事嗎?”
霍北還真沒有别的事兒了。要說他爲什麽要親自跑這一趟,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那一次在醫院碰到楚音,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個人的變化竟然能有如此之大,他産生好奇也是理所當然的。
剛好霍宇要他幫忙,他也就順勢過來了。來之前沒想那麽多,就是憑着本心想過來看看,現在看到了,他還是說不清自己心裏是個什麽想法。
隻是聽到楚音這隐隐像是在趕他走的話,他心裏有些不舒服。倔勁兒上來了,他便擡步往裏走,還就不想離開了。
這棟别墅他來過兩次,第一次是送楚音過來的時候,第二次是楚音精神恍惚出了點兒小意外的時候。兩次過來裏面的陳列都沒有變化,搬進來之前什麽樣兒,之後還是什麽樣兒。
可是現在,裏面的變化就太明顯了。
客廳有插花,牆上挂着幾幅水墨,看起來應該是新畫的,窗簾換成了清淡的顔色,乍看之下沒有什麽,但卻比之前溫馨了許多,也有朝氣許多。
霍北心裏也放心了不少,這樣看來,楚音的心理狀态應該也好了。
陳媽倒了一杯茶給他,楚音就坐在沙發上。
“聽霍宇說你去醫院看了許攸?你是他的粉絲?”霍北想了半天,終于找到一個話題。
楚音搖搖頭:“不是。”
霍北都想不通,爲何在聽到楚音否認的時候,他心裏會湧起一股喜悅。
“我跟他有過一面之緣,他在山上救下了穿山甲一家,所以想去看看他。”
“嗯。”
兩人見面少,交流更少,猛一下坐在一起還真非常尴尬。
“……不用。”池煙看他一眼,見他還是這副不将自己放在心上的樣子,又氣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處境?我已經決定不去轉世投胎,你将來若有好歹,你我姐弟豈不是又要不複相見 ?”
“那我也變成鬼不就好了?”
池煙氣的眼睛通紅,血色的淚水從眼眶裏滾落而出,若旁人見到定是要吓得瘋掉。可池旭隻覺得心疼極了,也知道自己剛剛那話說的實在欠妥當。
他手忙腳亂的想要幫姐姐擦掉眼淚,卻無法碰觸到她,更是急出了一頭汗,“姐,你别生氣,别哭,我什麽都聽你的。我往後都不摻乎那事兒了,成嗎?”
“我好不容易求了尊神,卻沒想到你心底戾氣竟然如此重。阿旭,我們遭遇到所有不公,自有債主償還,可我們不能将恨意發洩在那些沒有伸出援手的人身上。沒有誰有義務一定要幫你,難道阿旭你也認同弱者有理的荒謬言論嗎?相反,那些曾對我們釋放過善意的人,我們才要心懷感恩。”
池旭悶悶地點點頭。
但他心裏卻并不是這麽想的,在姐姐死後,他們家家破人亡之後,他便已經墜入無邊的地獄,沉.淪着不得救贖。若不是他有個這樣善良的姐姐,他早就沉.淪進罪惡,如行屍走肉一般,隻想着拉全世界堕.落。
可既然姐姐希望他做個心懷感恩的人,那他就如姐姐所願好了。
池旭已經決定徹底退出娛樂圈,既然姐姐就留在這兒,他琢磨着是不是也能夠留在這裏。
午飯是陳媽做的,兩人一鬼一神,十分和諧的用着各自的食物,吃完之後,楚音才問道:“你想要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