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件事是跟柳聽雪脫不了幹系了,柳秋華這樣想着,然後在心中一邊算計,一邊跟随着柳丞相出去。
等群臣都走後,楚淩九也站了出來:“既然宴會結束了,那臣弟也先退下了。”
“十四弟!”皇帝開口叫住他。
“不知皇兄還有何要事?”楚淩九淡淡回答,面部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就是一副淡然到讓人覺得他已經看破紅塵的樣子。
看破紅塵個鬼哦!柳聽雪摸了摸最晚被他狠狠啃咬過的嬌唇,有些伐開心地嘟起了嘴巴。
她爲什麽不走哩?
因爲楚君越沒走啊。
“替朕把那裏面的東西撿過來。”皇帝開口道。
他是皇帝,有權命令任何人,便是楚淩九也不例外。
楚淩九看了一眼臉色已經發黑的宮女,有些爲難地開口:“皇兄這是要臣弟送死?”
朕不是想讓你去送死,朕是想讓你去死!
但是今天他還真不是這個意思,皇帝冷聲道:“混賬!你居然敢這樣對朕說話,朕不僅是皇帝,還是你的兄長!”
皇帝很少見地在楚淩九面前發火,讓柳聽雪微微一驚,嗨呀!原來皇帝不是個沒脾氣的人啊。
楚淩九聽完,覺得挺有道理的,便俯身,用手帕先蓋住那些散發着銀藍色光芒的針,然後小心翼翼地将針慢慢取出來。
但最後,跟随針一起取出來的卻是一個巫蠱娃娃。
巫蠱娃娃一出來,楚月初原本就懸着的心,頓時如同墜入寒冰地獄一般,他幾乎是求救般地看向了皇後,可是皇後的眼神亦是十分慌亂。
要知道,皇上最厭惡的東西之意,就是巫蠱娃娃。
如今居然在楚月初送給他的賀禮裏面,居然藏着一個巫蠱娃娃,可想而知,皇帝會如何震怒了。
皇帝先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已經臉如敗灰的楚月初,目光裏面摻着複雜的東西,但更多的是一種近乎殺人的怒意。
他繼而冷冷的說着:“呈上來。”
“是。”楚淩九小心翼翼地拿着巫蠱娃娃,呈到了皇帝面前,還說,“皇兄請看。”
這可是他的傑作,皇兄你可要慢慢欣賞好好看。
總是皇帝再不願意,他也不得不承認,巫蠱娃娃身上的生辰八字是他的,巫蠱娃娃的臉和自己也是七分相似,身上的衣服是黃色,上面還繡着一條龍。
便是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就是他。
最最毒的地方便是,插着巫蠱娃娃的針還是見血封喉的毒針!
皇後娘娘心如死灰,一瞬間像老了十歲一般,失力地坐在座位上,無助的看着禦案上的巫蠱娃娃。
皇帝氣的渾身都在發抖,他幾乎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咆哮道:“楚月初!朕有哪個地方對不住你了!朕待你可曾薄過!你可是,你可是朕的親兒子啊!”
親兒子,爲什麽現在聽起來都覺得這三個字可笑至極呢?
皇帝怒不可遏地看着楚月初,像是要在他身上盯出一個洞出來一般。
滿室寂靜,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楚月初亦是直接跪在了地上,說着自己的心裏話:“不知兒臣犯了什麽錯,讓父皇如此大怒?”
“不知?好一個不知!”皇帝嘲谑地呵呵兩聲,然後指着禦案上的巫蠱娃娃說,“皇後,你來替朕告訴他,他犯了什麽錯?”
皇後立即站起來跪下:“陛下,這一定是有人想借此栽贓給初兒,初兒一向孝順有加,絕不會做出這種事情,還望陛下明察啊,陛下請一定明察啊!”
“明察?他是太子,他的太子府如同銅牆鐵壁,這送子煙雲山在他的府裏,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在裏面放這東西?”
皇帝冷冷一笑,旋即一隻手捏住皇後尖尖的下巴,迫使她的頭擡了起來:“你們真以爲真老了麽?這麽着急想讓朕退位麽?”
“陛下,臣妾絕對不會這樣想,初兒更加不會這樣想。陛下,請一定要明察啊!”皇後淚眼漣漣地看着皇帝,兩旁的眼角再也兜不住裏面的淚水,淚水溢了出來,滑落腮邊。
美人泣淚,原本是一個特别能讓男人心軟的場面,可是現在,皇後的眼淚絲毫不能讓皇帝動搖。
他冷冷笑道:“不會?朕倒是覺得,你們日日夜夜都在盼着朕早些去死才好!”
人在聖盛怒的時候,不管旁人說什麽,都不會讓他平息怒火,他隻會覺得自己心裏想的才是最正确的。
現在除非有人出來說巫蠱娃娃是他栽贓給楚月初的,否則今晚楚月初一定難逃一劫。
但是這個人必須是皇帝讨厭憎惡,并且希望早早去死的人。
不巧,這個人也是這個巫蠱事件的元兇——楚淩九。
要楚淩九出來認罪?
這怕是活在夢裏的人才會這樣想喔!
楚淩九早就退回到他的座位上,自顧自飲酒,這是他皇兄的家事,他瞎摻和什麽?
什麽?
這件事他是始作俑者?
不好意思,他隻是想考驗一下他皇兄一家三口是不是團結,是不是相信彼此,不過好像結局有點不合他皇兄心裏想的。
哼,這件事隻是他的小小報複而已,誰叫皇帝有事沒事就讓人在他家外面盯着他,害得他都不能跟三三一起去青州玩。
不過那巫蠱娃娃卻是他一老早就讓公孫慕笛放進去的,爲的就是今天讓楚月初感受一下皇帝一怒。
若是楚月初知道,這送子煙雲山就是爲了引他上套才拍賣的,不知道會不會直接就給你氣死掉。
柳聽雪默默注視一切,她心裏很清楚,這次的事件估計是楚淩九策劃很久了,但是僅僅隻是他的小打小鬧而已。
因爲楚月初身後是有一個關家支撐着,皇帝就算再生氣,再想對楚月初怎麽樣,也要考慮一下關家和太子一系的人。所以今天,楚月初應該是死不了,頂多是暫時把這太子的頭銜給拿走,過段時間他再做一些“豐功偉績”,又給重新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