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領命。”
蓋上玉玺印之後,皇帝便讓柳丞相他們先一步離開了,至于宣讀聖旨還要等皇後爲高安公主選定府邸和賞賜之後才能去。
回府的路上,柳丞相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因爲葉府出事,原本他以爲皇帝一定也會對柳府出手,但是皇帝沒有,單單是要将他在青州的親人全部接過來。
這樣一來,他做事就對小心了,絕對不能再做出這種愚蠢的事,不然皇帝一定會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做滿門抄斬。
而就在他擔心的時候,鍾樓卻向柳秋華求親,皇帝也答應了。這樣一來,他們柳家是絕對不會被葉家的這樁事牽連到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柳秋華是南周太子未婚妻的面子上,皇帝也不會輕易對柳家出手。
柳丞相撩開了馬車的窗簾,望了一眼外面已經半下午的陽光,心裏頭有些沉。這東周的天哪,怕是要變了。
他必須要早早地爲他柳家做個打算了。
京都西郊的陳家,此時已經是死氣沉沉了。
不久之前傳來消息,說葉尚書因爲貪贓枉法被關進大牢,葉家因此而被抄了,除了很早以前就離開了東周的二老爺一家人,整個葉家都進了大牢。
現在他們可就真的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了。
難道真的隻能看着他們陳家的獨苗這樣死了嘛?
陳家幾乎所有人都深陷在這絕望中,唯有陳世風的生母木阿蘭卻對着鏡子冷笑。
陳無良啊陳無良,當年你爲了娶我,硬生生逼死了我一家人,現在終于遭到報應了吧。
這麽多年,她對陳世風是永遠的放縱,不管他做什麽要什麽,她從來都不會說一個“不”字,爲的就是要把陳世風培養成這種自取滅亡的人,好讓陳無良斷子絕孫。
她爹娘的仇,也就因此得報了。
至于陳世風,她根本就不把陳世風當做兒子,若不是爲了現在這一刻,她當年早就讓陳世風胎死腹中了。
複仇的快感令的木阿蘭臉上有種绮麗的色彩,在夕陽的映照下,猶如一隻終于亮出了獠牙的黑寡婦。
不過……她看着鏡中的自己,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幹淨純潔的女孩。
她早就打算好了,隻要陳世風一死,她也會跟着一起死,爹娘的仇報完了,她活着也就沒什麽意思了。
皇宮裏面。
皇後已經爲柳秋華選好了府邸和賞賜的東西,皇帝也重新考慮好讓誰去青州接柳丞相的母親以及一衆親戚過來,于是又寫了第三張聖旨,讓人送去給八皇子府。
眼下南周太子還沒走,柳秋華是萬萬不能輕易使喚的,借口自然是大夫人了,所以同樣,柳夏瑩也不能去青州,那麽就隻剩下柳聽雪了。
但是沒差,他的聖旨是,讓柳聽雪帶着楚君越一起去青州,主要目的是遊玩,順便再把柳家在青州那邊的人全部接過來。
當柳聽雪接到這道聖旨的時候,差點沒忍住撕了它。
什麽破借口,讓她去青州接人?
沒搞錯吧!
她可是很清楚,在青州老家,還有一個老不死的柳老太太。
聽說她當年可是極力反對依若水嫁給柳丞相的,現在居然要她去接人,皇帝老兒的腦子是被門夾了還是撞玉玺了?
柳聽雪不開心了,但是柳秋華和柳丞相卻開心了。
因爲柳丞相可是丞相,所以柳家人在青州可一直都是橫行霸道,讓柳聽雪去青州接人,無疑是把這個燙手山芋交給了她。
“三妹,可不要太感謝二姐喲。”柳秋華捏着聖旨,露出淺淺的笑意。
另一廂,楚君越等人正使出渾身解數好讓柳聽雪的心情好轉。
“雪姐姐,這不是還有我陪你一起去麽?雖然我不像太子哥哥那樣有很大的權利,但是也沒有誰敢欺負我保護的人啊。”楚君越一臉讨好地笑着說。
“……”她擔心的是這個麽?
柳聽雪深深的吸了兩口氣,然後說道:“我就是很氣,他們居然這樣給我使絆子,他們是不是不知道這次葉府倒台的真正幕後推手是我,還是他們嫌自己活膩歪了,居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
最氣的是,這還是皇帝老兒下的死命令,不去就是違抗皇令,是死罪一條啊。
柳聽雪悲憤地哀嚎着,撲到正在享受新鮮葡萄的花花和小彩身上說:“我怎麽就這麽慘啊。”
花花和小彩及時把一盤葡萄推開,保住了那些葡萄的生命,然後有些同情地攀到柳聽雪身上。
看着一臉頹廢的柳聽雪,花花用尾巴卷了一粒葡萄送到柳聽雪嘴巴。
“來,雪雪,咱不哭,咱吃葡萄。”
“花花,你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小彩雙眼發亮,好厲害的花花,居然能聽懂剛剛那個太監說的文绉绉的話。
“不知道啊,但是雪雪看起來很傷心,我得安慰安慰她。”
“……”
柳聽雪感動地咽下花花給剝的葡萄,嗚嗚嗚,還是她的花花好,知道剝葡萄給她吃。
感動之下,柳聽雪竟然抱起了花花和小彩幹嚎:“我怎麽就這麽可憐啊。”
“不不不,雪雪不可憐,雪雪有我們不可憐。”花花拿腦袋蹭着柳聽雪的臉。
“對啊對啊,誰敢欺負雪雪,我們第一個咬死他。”小彩也學着花花的動作,慢慢地蹭着柳聽雪。
看着這一人二蛇的賣力演出,其他人幹脆選擇無視。
媽的,又不止你柳聽雪一個人要去青州,他們全部都要去好嘛!
裝什麽可憐,他們這群被連累的人才更可憐好不好!
哇,看到他們居然都不來安慰自己,柳聽雪突然好想楚十四喔,隻有他才會無條件的安慰她哄她,還不生她氣。
好想你喔,楚十四。“阿嚏!”正在和公孫慕笛商量事情的楚淩九突然打了一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