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第二個選擇麽?
要是鐵大人敢說一個不字,估計不到半刻鍾,這事就會傳到皇帝耳中,到時候不僅他頭上的烏紗帽保不住,估計這條老命都得去掉大半。
鐵大人立即答道:“回殿下,下官即刻升堂。”
“來人啊,升堂!”
柳聽雪對着楚君越投去贊賞的目光,這才是身爲一個皇子應該做的事情啊,這些百姓再怎麽說,也是他們的子民,他們若是讓他們連冤情都無處申述,那他們這個皇子還有什麽存在的意義?
“威武……”
柳聽雪和姚大人一行人,都站在楚君越坐的椅子背後,看着鐵大人有模有樣地升堂。
“堂下何人?”
“民婦夏草。”
“爲何鳴冤?”
“爲民婦的苦命的女兒,江歌兒。”
“狀告何人?”
“西邊城郊陳家大少爺,陳世風,以及陳家鄰居劉家小姐,劉欣。”
“來人,帶陳世風和劉欣上堂。”
早在他們要升堂以前,鐵大人就派人去了陳家和劉家捉人,此時此刻,他們已經被押解到了府外。
衙役聽到鐵大人說要帶人上公堂,便把兩人押上了公堂。
見到劉欣的那一刻,夏草幾乎像瘋了一樣,想要撲過去:“你這個賤蹄子,都是你,你害死了我的歌兒。”
“你這個瘋婆子,你說什麽呢!”劉欣身穿一件淡粉色的裙子,還算清秀的臉上滿滿的嫌棄。
“肅靜!”鐵大人狠狠拍了一下驚堂木,“陳世風,劉欣,你二人見到本官,爲何不跪?”
“我又沒有犯什麽事,爲何要跪?”劉欣一臉桀骜,顯然不把鐵大人放在眼裏。
“大膽劉欣,這是公堂,便是皇子皇孫被押解到此處,都要下跪!”鐵大人狠狠拍下驚堂木。
然後兩個衙役用木杖硬是把劉欣給弄得跪了下去。
陳世風臉上有些陰翳,微微彎腰道:“大人,草民姓陳。”
“本官自然知道。”鐵大人有些無語,爲什麽今天碰到這兩個奇葩。
陳世風更是有些無語,隻好更明顯地提醒說:“大人,草民的祖母,是葉家老夫人的胞妹。”
喝呀!
柳聽雪微微一驚,難道冥冥之中,她和葉家就注定過不去了?
上次她去鍾靈城,偷到了葉家的賬本,這次更牛逼了,直接就逮住了葉家老夫人胞妹的親孫子。
唉,柳聽雪不得不感歎一句:葉家啊,大概真的是氣數已盡了。
姚大人對上次葉家的案件還是記憶猶新的,他側眸看了一眼柳聽雪,心中慢慢有了自己的打算。
鐵大人也是微微一愣,該死的,怎麽碰到了這種案子,這種案子是他最不願意接手的了。
這些權貴們從來就不把人命當一回事,他可不像姚大人那麽傻,連皇帝的眼色都不看。
當官這麽多年,他早就看清楚了這些髒東西,他直想安安穩穩度過這幾十年,等時候到了,帶着一家老小回老家頤養天年。
可是今天,他這裏同樣有個棘手的人啊。
看着楚君越一臉冷漠,鐵大人隻好硬着頭皮拍驚堂木:“本官才不管你什麽陳家葉家,這是順天府,是本官審案的公堂,你若是不跪,本官現在就可以命人對你動刑!”
嘩!
站在公堂裏面的衙役個個都對鐵大人另眼相看了,他們家鐵大人以前老慫老慫了,怎麽今天一下子變得這麽純爺們了,厲害厲害。
陳世風環視周圍,站着八個威風凜凜的衙役,無奈之下,隻好下跪。
“被告陳世風,劉欣,你二人可認識受害者江歌兒?”
劉欣回:“認識。”
陳世風回:“不曾認識。”
“擡上來。”鐵大人說道。
隻見兩個衙役将江歌兒的屍體擡上了公堂,橫亘在三人面前。
夏草看着江歌兒的屍體,眼睛裏又蓄滿了淚水:“歌兒,我可憐的歌兒啊。”
劉欣看見江歌兒的屍體,眼裏有些驚慌失措,但還是沒有說什麽。
陳世風則是冷冷地看着:“原來是這個賤人。”
“你說什麽?你這個畜生!”夏草的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想要撲到陳世風身上打他,卻被陳世風輕而易舉揮開。
“别拿你的髒手碰本少爺,衣服髒了你賠不起。”
“肅靜!”鐵大人怒拍驚堂木,這裏是公堂,别怕他這裏當菜市場好嘛,要打架等審完案你們出去再打好嘛。
“被告陳世風,夏氏的狀紙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寫着,是你殺死了江歌兒,你可認罪?”鐵大人說道。
“我殺她?”陳世風冷冷一笑,“大人,這話你從何說起?”
“帶證人!”鐵大人知道,要是會主動承認,陳世風就不需要他派人去抓了。
來到公堂上的,是唯一的證人,一個小蘿蔔頭。
也是這個小蘿蔔頭告訴爹媽,他那時候藏在屋頂躲貓貓,看到了事情的全過程。
“哈哈。”陳世風剛剛還有些緊張的神情立刻放松,“大人,一個小孩子說的話,難道你也要當真麽?”
小蘿蔔頭雖小,卻也有七八歲。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在這種窮苦人家裏長大的孩子,七八歲就可以爲家裏幹活了。
小蘿蔔頭立刻說道:“我才沒有說假話,就是你,搶了歌兒,姐姐手裏的刀,把歌兒姐姐殺死的!”
他旋即又指着劉欣說:“還有你,我看到你就把院子門堵着,歌兒姐姐求你開門,你都不開!你們兩個都是殺歌兒姐姐的兇手!”
劉欣的神情有些不自然:“你,你瞎說,我當時在屋子裏,什麽時候去院子裏了,我也壓根沒聽到江歌兒的聲音!”
“大人!”陳世風對着鐵大人抱拳說,“若是大人覺得,僅僅憑這小孩子的一面之詞,就能給草民定罪,那草民一定不服!”
确實,如果僅僅因爲一個小孩子說的話,就能定罪,的确不能令人信服。鐵大人不慌不忙,拿起桌上那把沾着血的匕首,那是夏草從江歌兒身體裏拔出來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