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對柳聽雪而言,還是有一些驚訝的。
相比之下,素淺就顯得格外難以置信。
她心裏明白清楚地知道柳聽雪和楚淩九之間的關系,但是她怎麽都想不到,楚淩九居然敢這樣光明正大地把柳聽雪往宸王府裏帶。
看見柳聽雪這樣安然無恙而且悠閑自在地站在自己面前,一股深深的挫敗感令素淺險些窒息。
她怎麽可以出現在宸王府!
她怎麽能!
尤其看到楚淩九一隻手還搭在她的腰間,顯然是摟着她的模樣,這更加讓素淺咬牙切齒。
她的眼神裏面暗藏着對柳聽雪深深的恨意和不甘,但在楚淩九面前,卻怎麽都不敢表現出來。
還得畢恭畢敬地對柳聽雪低下頭說:“見過…三姑娘。”
這不是對你的認輸,而是在王爺面前暫時的妥協!
素淺在心裏這樣告訴自己。
柳聽雪和楚淩九都是察言觀色的高手,怎麽可能沒發現素淺的異常。
柳聽雪倒是沒什麽,她知道素淺有多麽地恨自己,從兩人第一次過招時她就知道,素淺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剝了。
現在看着她在楚淩九面前對自己這般,也僅僅是搖了搖頭,覺得有些可惜,這姑娘若是沒有愛上楚淩九,或許就不是現在這幅樣子了。
但是很可惜,她愛上的就是楚淩九,還專門和自己作對,這就很尴尬了。對于想傷害自己的人,她向來不會心慈手軟。
相比于柳聽雪的簡單想法,楚淩九的眸子卻悄然變得烏黑發亮,這是他陷入沉思的狀态。
以前楚淩九很少關心素淺,但是自從上次公孫慕笛跟他講過之後,他就明白素淺對他的感情。
本來以爲就算她對自己存在非分之想,也不會做出什麽過格的事情。
然而剛剛他在素淺眼裏看到了他從來沒有看見過得東西,嫉妒,憎恨,不甘,還有一股濃重的淩厲殺意。
雖然素淺很快就将這些情緒掩蓋下去,但他還是清楚地看到了。
其實隻要不涉及柳聽雪,楚淩九的腦子還是非常靈光。他很清楚,如果一個女人開始讓自己沉浸在妒海裏面,最終會不顧一切。
所以之前說的宸王裏的奸細,應該是就是素淺。
不,不應該稱她爲奸細,而是背叛者。
“不必這麽客氣,素淺姑娘。”見楚淩九一直不說話,柳聽雪隻好跟素淺客套兩句,免得人家姑娘站在這裏尴尬。
跟在楚淩九身邊這麽多年,素淺很了解他,也知道楚淩九現在在深思。
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足夠楚淩九讓她粉身碎骨,心裏發虛的素淺也顧不得用眼神去淩遲柳聽雪,單單說了一句“屬下告退”便匆匆離去。
這讓柳聽雪納悶了。
她覺得吧,素淺應該挺恨她的呀,怎麽這麽爽快地就走了呢?
哎呀真不好玩,本來還想再刺激她一會兒呢,畢竟原來的柳聽雪可是死在了她的手上。
其他人僅僅是這件事情的推手,而素淺則是執行者,她終結了原主的生命。
而命債就要用命來還。
素淺,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沒拿捏好那個度。
看着素淺已經遠去的身影,柳聽雪用肩頭蹭了蹭楚淩九的胸口,納悶道:“想什麽呢,這麽出神,你看素淺都走老遠了。”
楚淩九無奈地垂眸看了一眼柳聽雪,旋即摟着她朝聆風院裏走進去。
有些事情不是不告訴柳聽雪,而是暫時不方便告訴她,而且這些事情還隻是自己的猜想,需要進一步核實。
早在來宸王府的路上,楚淩九就已經吩咐盡快置辦早膳給柳聽雪吃,吃完他還要拉着她去辦正事。
所以當兩人剛坐下時,就有端着清粥小菜的婢女來敲門。
看着滿桌的美味佳肴,柳聽雪也不跟楚淩九客氣,拿着筷子就開始享受早飯。
另一邊,公孫慕笛也堪堪把依曉曉送到浮萍苑。
甫一落地,就看見紅紅,杏杏,出出三個人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他。
公孫慕笛有些不安,他放下依曉曉後,走上前問道:“紅紅,你們這是……怎麽了?”
“唉……”
紅紅搖着頭走向一邊的曉曉。
公孫慕笛的不安變得有些害怕。
“慕笛公子…………”
杏杏一臉不忍地望了他一眼,旋即朝着依曉曉走去。
害怕變成了惶恐。
“你……自求多福吧。”
出出說完,徑自走向依曉曉的方向。
惶恐變成了絕望。
他連忙沖到柳聽雪的寝房,看着已經鋪的整整齊齊的床鋪,有些生無可戀的望着屋頂,自言自語地呢喃:“嗚嗚嗚……雪丫頭,你怎麽起得這麽早啊。”
完了完了,沒有了依曉曉,紅紅這三個烹饪廢物絕對會讓柳聽雪餓肚子的,阿九昨天就說會把雪丫頭帶到天機營去看看情況。
雪丫頭一定會給阿九告狀的,依照阿九的尿性,他一定會死的很難看。嗚嗚嗚,他好可憐喲……
看到公孫慕笛失魂落魄地出來,依曉曉也不是特别忍心,她剛想踏步上前安慰他,腦中就浮現出那個家族的條令……
最終還是沒有踏出那一步,單單站在原地,眼睛看向别處,她怕,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忍不住上前,上前去安慰他。
爲了小姐的幸福,她絕不能給公孫慕笛任何希望!
公孫慕笛看了一眼快接近晌午的天,心想着:這樣難過下去也不是辦法,雪丫頭也不會跑回來繼續睡着等他叫醒。
正好依曉曉還沒有吃東西,大不了破罐子破摔,他繼續拉着依曉曉去過二人世界?
不不不,那樣隻會讓他死的更慘,不如?
公孫慕笛絕對是一個行動派,想到什麽就去做什麽,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抓起依曉曉的手腕,将她拉進自己懷裏,旋即縱身一躍,躍上屋頂說:“曉曉,我帶你去找雪丫頭。”就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吧,隻要有依曉曉在旁邊,他什麽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