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扁了扁嘴巴說:“我真的不會彈琴,也不會下棋,你們别爲難我了好不好啊。”
“不可能,現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雪丫頭啊你别小氣嘛,你都彈給那麽多人聽了,再彈一次給我們聽,好不好,好不好。”
公孫慕笛本着不要臉精神,很無賴地舔着臉央求。
“你都跟龍馨月下了那麽久的棋,再随意陪我下一局又如何,輸了我又不會罵你。”
白小暖挑挑眉說,說完,将手裏的棋盤擺在了柳聽雪面前的桌子上。
“……”
琴不是她彈得,棋也是她按照譜子下的,哇,這群人要不要這樣逼她說大實話啊!
就在柳聽雪覺得自己應該現在出門,讓馬車撞一撞自己,好讓自己就此昏厥時,救星的聲音乍然出現。
“白小暖,你想下棋本王陪你。”楚淩九猶如一個天神一般降臨,冷冽的聲音聽得柳聽雪險些飚出兩行熱淚。
神啊,你簡直就是我的及時雨,總會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柳聽雪也不覺得自己需要在這群人面前裝矜持,直接站起來撲進迎面走來的楚淩九懷裏,然後特别委屈地扁嘴:“哇,楚十四,他們欺負我。”
“嗯,本王替你讨回公道。”楚淩九擡手,摸了摸她烏黑柔順的長發,然後擁着她坐下說,“想要下棋,本王陪你下。”
楚淩九一出現,就連公孫慕笛都不敢折騰地太過分,他撓了撓了頭說:“阿九,我們可沒有威逼利誘雪丫頭喔,隻是想聽聽雪丫頭彈琴給我們聽聽而已。”
楚淩九才不會承認,他也是沖着這個來的,原本之前水漾心已經跟他提過,說柳聽雪彈了一曲驚豔全場的《破陣曲》。
當時他就有沖動,想叫柳聽雪彈給自己聽。哇,他可從來沒有聽過柳聽雪彈琴啊,居然被這群人給搶先了,可惡!
柳聽雪扁扁嘴,繼續委屈巴巴地看着楚淩九,希望他能救自己一命。
熟知楚淩九點點頭,拍了拍柳聽雪的小腦袋說:“三三,本王也想聽一聽你彈的琴。”
吐血,楚淩九你這個叛徒,嗚嗚嗚,怎麽能跟他們同流合污呢!
柳聽雪立刻從楚淩九的懷裏掙脫,傲嬌地撇過頭說:“我如果拒……”
陡然間,柳聽雪想到一個絕妙的方法,而且絕不會讓楚淩九他們發現的方法。
她指着屏風說:“好啊,想聽我彈琴,可以,但是我要在屏風後面彈,你們隻準在屏風外面聽,絕不能去裏面看。”
這樣,他們就不會發現她假彈了,哦哈哈哈哈,她果然是天下無雙的聰明啊。
柳聽雪忙着爲自己的小機智開心,錯過了楚淩九眼裏稍縱即逝的黯然,但很快他就掩蓋住,點點頭說:“可以。”
他知道柳聽雪有着自己不能告人的小秘密,既然她暫時不想告訴自己,那他就不逼她,他想,總有一天她會告訴他。
與其先在逼柳聽雪告訴他一個謊言,還不如多等等,等到有一天,柳聽雪告訴他實話,告訴他,她是誰,來自何處……
得到楚淩九的首肯,柳聽雪雀躍地抱着桌上的古琴往屏風後面走,然後說:“你們都答應了喔,絕對不能偷看的喔。”
有楚淩九在這裏,誰敢放肆!
由公孫慕笛帶頭,所有人都猶如搗蒜一樣點着頭。
而楚淩九也撈來一盒棋子說:“既然如此,咱們也開始吧。”
楚淩九拿的是白子,卻猜中了白小暖手裏的黑子數,所以楚淩九先手一步。
同時,柳聽雪也在屏風後面裝模作樣地開始彈琴,其實她隻是把播放器拿了出來,兩隻手裝模作樣地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琴弦。
還是那曲《破陣曲》,但這一次卻是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回聲不斷在房間裏回蕩,曲子裏營造出來的聲勢也明顯比之前大了不少。
正在棋盤上厮殺的兩個人,聽到這首曲子,明顯覺得各自的小心髒微微一震,然後感覺熱血沸騰,放佛擺在兩人面前的不是棋盤,而是真正對陣的兩軍。
這一曲《破陣子》,彈出了戰場上的悲壯和無畏,依曉曉雖然沒有這種經曆,但是精通音律的她也覺得,這是一首不可多得的琴曲。
然而,她仔仔細細地盯着柳聽雪手指按琴弦的動作,已經将貓膩看在了眼裏。
看來小姐真的不會彈琴,但是這不絕于耳的震撼琴曲又是怎麽來的呢?
這時依曉曉才明白,爲什麽柳聽雪從來不向自己打聽自己的過去,原來小姐也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但是依曉曉并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
每個人都會有一些事情,隻想放在肚子裏爛掉發酵,絕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最親密的那個人。
不要說什麽夫妻之間應該做到真正的沒有隐私,沒有秘密,這是不對的。
若真的做到了這一步,恐怕兩個人離分開也不遠了。
一個女人,要永遠保持神秘感,才能讓男人對自己的新鮮感永遠保存,而不是把一切都和盤托出,當他知道你的一切之後,你還有什麽值得被探究被發現呢?
小姐,如果這是你的秘密,那曉曉會永遠爲你保密,絕不讓第二個人知道。
依曉曉錯開視線,不再去注意柳聽雪彈琴,而是把目光放在楚淩九和白小暖兩人的棋盤。
這一看,依曉曉發現這盤棋堪稱她見過厮殺最慘烈的一盤棋。
楚淩九帶着絕對霸道的霸者氣息,一步步蠶食着白小暖的黑子,而白小暖也不甘示弱,精心地計算着每一步,用來保住自己,并且不斷嘗試布局,期望能夠來一次反撲。
然而楚淩九卻并不打算給他任何機會,一子又一子,子子之間盡是凜然的殺氣。
圍在桌子邊上的人都是會下棋的人,見到這種高手之間過招,早就把柳聽雪彈琴一事抛到腦後。聽琴嘛,當然用聽得就夠了,至于注意力,自然就全部落到了桌上的棋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