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高舉,運氣内力,以雷霆萬鈞之勢劈向柳聽雪。
感受着盡在咫尺的滔天殺氣,柳聽雪腦中竟然可笑地勾勒出楚淩九的身影。
呵,男人,祖奶奶先走一步了。
柳聽雪閉上眼,準備接受自己的第二次死亡。
真是對不起啊,柳聽雪,沒能爲你把傷害過你的人都報複一遍呢。
許久許久之後……
噫?
難道這次的死亡還是無痛的?
柳聽雪鼓起勇氣掀開右眼的眼簾,下一刹那,另一隻眼睛也吓得睜開。
隻見領頭男準備劈向她的手,被另一隻白皙的手截住,白皙手的主人還一副饒有興趣地看着柳聽雪,漾水的桃花眸裏閃爍着亮晶晶的光芒,煞是好看。
“是你!”
劫後餘生的聲音特别大,柳聽雪下意識地捂住被黑紗面具蓋住的嘴巴,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盯住狡童那張狐狸臉看。
“怎麽?雪丫頭莫不是覺得本閣主這張臉比慕笛那小子更好看?沒事,你盡管說出來,其實本閣主也這麽覺得。”
狡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一幅超級認真的模樣。
我吐!
你們還真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公孫慕笛那厮也特别自戀,自認爲天下第一美男子,這會狡童居然認爲自己比公孫慕笛更美。
還有還有,你爲什麽也學公孫慕笛那厮,叫我“雪丫頭”?
話說“雪丫頭”是你們能叫的麽?
然而有句話叫做“識食物者爲俊傑”,柳聽雪覺得自己是個俊傑,她的命相當重要,而狡童貌似就是來拯救她的救星。
這種時候,救星的大腿必須抱好!
柳聽雪笑眯眯地點點頭:“好看好看,你最好看。”
雖然聽起來敷衍,但狡童卻絲毫不介意,嘿嘿兩下便安撫道:“雪丫頭你放心,對付這麽一個雜碎,不在本閣主話下。”
他的話很狂,語氣更狂,聽得領頭男原本就黑的臉龐就更黑了。
然,縱然他内心有萬千怒火在熊熊燃燒,領頭男也絲毫不敢回嘴。
因爲對方有狂傲的本錢。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白臉究竟是什麽人,爲什麽輕而易舉就接下了他用七成功力使出的劈山掌?
就算在唐門,也沒有幾個人能這麽輕飄飄地接下來啊!
“小子,我勸你别管這件事,西周唐門不是你惹得起的。”
領頭男狀似輕飄飄地收回自己的手,卻在垂下後,偷偷屈伸。
因爲剛剛,狡童在接下那一掌時,還用了暗勁,這股暗勁在兩人接觸時就傳進領頭男的手臂中,此時正是發作的時候。
狡童哈哈兩聲,邪魅狂娟,以一種不可一世的口吻回問:“西周唐門?很了不起麽?”
在他們這些崇尚武學至上的人眼裏,這些喜歡用毒和暗器傷人的人,就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醜。
“你——”領頭男顯然被狡童的态度氣到,雙眸微眯,繼而冷笑,“若我沒有猜錯,你和水漾心都是奉宸王的命來保護這個女人的吧。”
“要你管?本閣主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用得着你一個跳梁小醜來問及原因,說三道四?”狡童諷刺道。
旋即他擡眸,望了一眼正和龍馨月打得難舍難分的水漾心,搖搖頭歎息:“啧啧,居然連龍鳳索也拿了出來,水漾心真不怕外人說她欺負人啊。”
……
柳聽雪默默裝作聽不到,她才不會承認自己受傷了呢,哼!她也很厲害的好嘛?隻是她的底牌還沒有亮出來而已。
領頭男也循聲望去,半空之中,雖然孰優孰劣還沒有明顯的展現,但任誰都看得出來,處處防守的龍馨月落了下乘。
領頭男的眼底劃過失望和緊張。
果然,月小姐還是打不赢水漾心麽?
不過也難怪,水漾心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陰狠毒辣之輩,殺過的人比月小姐見過的還多。月小姐的經驗沒有她老道,輸給她,并不在意料之外。
見領頭男居然還沒有逃離的打算,狡童的嘴邊綻開一抹特别燦爛的笑:“你還不走,莫不是還想和本閣主過招?”
他笑得就像這半下午的太陽一樣燦爛,但是教人看着,仿若置身于千尺寒窟之中一般冰冷刺骨。
殺氣,伴随着狡童嘴角的弧度擴大而加深。
就連他身旁的柳聽雪,也不免得打了一個激靈。
這個看起來好好說話的男人,居然這麽可怕麽?幾乎在言笑晏晏之間,就可以面不改色地取下身邊之人的項上人頭。
真他媽的好奇,楚淩九是怎麽把這些變态收爲己用的。
領頭男當然自己不是狡童的敵手,在狡童話音落地之後,便足尖微點,飛快撤離這個危機重重的地方。
見他離去,柳聽雪才慌忙跑到已經不知生死的牆牆身邊。
可憐的牆牆此時面色慘白,唇畔是未幹的血迹。她的眉頭緊皺,五官幾乎痛到扭曲,慘白的雙唇在緩慢蠕動,似乎在說些什麽。
柳聽雪連忙啓動超能芯片,檢查結果并不樂觀,不過幸好沒有性命之危。
可牆牆看起來好痛苦的樣子,都是爲了救她,牆牆才變成了這幅模樣。
柳聽雪狠狠一咬牙,恨恨地看了一眼遠處的領頭男,旋即連忙給牆牆喂了兩粒止痛藥。
這時狡童也追了過來,見到牆牆這幅凄慘的模樣,臉色爲之一冷。
爲了培養足夠出色的暗衛,他在紅杏出牆四女身上花費的精力絲毫不遜色于水漾心,如今見猶如親閨女一樣的牆牆變成這樣,狡童豈能忍!
該死!
狡童連忙蹲下,将牆牆輕柔地抱在懷中:“三小姐,牆牆的傷很嚴重,屬下要帶她去就醫,還望三小姐體諒。”
他的眼神中是乞求,還有害怕。
他害怕柳聽雪不把這些小丫頭當人,雖然在主子眼裏,他們的命根本不值錢。
想到這裏,狡童的唇邊扯出苦笑。柳聽雪知道他的想法,并沒有出聲安慰,單單說:“離去之前,先給牆牆報這一掌之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