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群裏面,柳聽雪駕着黑色的馬駒,遊刃有餘地穿梭在衆馬中間。
她不想跑得太靠前,有句話叫做槍打出頭鳥,她才不想做出頭鳥哩。
同樣她也不想落在最後面,落在最後面很有可能不能通過馬術比賽。
所以她隻能選擇跑在中間的位置,這樣才能保證自己不受傷害地通關。
杏杏和牆牆猶如附骨之蛆一樣,一左一右地伴着她,不管她騎得快還是騎得慢,她們都能很神奇地跟着柳聽雪的節奏。
黑紗面具之下的紅唇勾起無奈笑容,這保護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她好像并沒有表現出自己有多弱吧?
但這終歸是她們的好意和責任,并且沒有妨礙到自己,柳聽雪也就沒有表露出嫌棄和抗拒。畢竟有句話叫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她們這麽做,并不是沒有好處。
一直緊盯住柳聽雪的龍馨月也看得出來,從開始到現在,都緊緊跟在她身邊的兩個女人不簡單,她若是想要加害柳聽雪,估計有點難度。
縱使是千軍萬馬之中,隻要有心,你依然能夠看到你想看的那個人。
萬馬齊驅裏,楚淩九一雙鳳眸有意無意地掃了幾眼,但柳聽雪那抹窈窕地黑色背影,卻始終沒有脫離過他的視線。
他眼底掠過笑意,那套騎裝果真極爲适合三兒,雖然她身材嬌小,但該發育的地方也沒有被壓抑,還發育得比一般人都好。
那套黑色的騎裝是他按照她的尺寸命人趕制,上身效果極佳。
還有那塊黑絲面具,是南山之巅的冰蟬絲所制,冬暖夏涼,輕飄飄的,幾乎沒有重量,一旦挂在臉上,不用特殊手法絕對取不下來。
楚月瑤對這所謂的賽馬比賽根本提不起任何興趣,在她看來,用馬來比賽,還不如真刀實槍在她面前操練打起來好看。
不過當她順着楚月初的視線望過去時,正好看到那個讓她恨到刻骨銘心的背影,即使化作灰她也認得出來的那個人——柳聽雪。
要不是柳聽雪,她最喜歡的婢女青檀怎麽會死。
青檀從小跟她一起長大,雖然談不上情同手足,但青檀的地位比她那些姐姐妹妹都來的重要。
要不是柳聽雪這個賤人,青檀現在還會活蹦亂跳地跟着她,怎麽會被母後處以蒸刑。
直到現在,她幾乎還能聽見青檀的慘叫和求饒聲。
可是她救不了青檀,因爲下令的人是她的母後,是一國之母的皇後。
而在那日之後,母後也不再對她加以微笑,而是義正言辭地要求她好好學習宮廷禮儀,好好學習怎麽做一個合格的公主。
她每天每夜都被那些教養嬷嬷逼着怎麽微笑哦啊,怎麽吃飯,怎麽走路,就連說話都要輕聲細語,不能太大聲,因爲那有失公主的風範。
這些折磨和失去青檀的痛,猶如一枚恨意的種子,在楚月瑤的心裏生根,發芽,以至于最後茁壯成長。
原本她可以跟母後撒嬌,跟皇兄撒嬌,可是現在,他們連對她說話都繃着一張臉。
楚月瑤雖然是個還沒有及笄的小姑娘,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反抗母後和皇兄,于是她隻能把所有的怨恨都施加在柳聽雪身上。
隻要把柳聽雪給弄死了,她就算受了再多的苦,也算值得了!
想到這裏,楚月瑤招來自己另一個貼身婢女,綠袖。
她在綠袖耳邊耳語了幾句,見綠袖露出遲疑的神色時,臉色一冷,狠狠一瞪眼,綠袖趕緊收起遲疑,點點頭便偷偷離開。
幾乎沒有人發現她的小動作,因爲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在已經漸行漸遠的馬群上面,除了眼觀八方的楚淩九。
他旋即便讓端木睿跟着綠袖,想要知道楚月瑤要搞什麽鬼。隐隐的,他覺得自己這個侄女想要害他内定的媳婦。
端木睿武功算不上頂尖,但綠袖是個沒有内力和功夫的平凡人,根本發現不了身後還跟着一個人。
另一邊,柳聽雪等人已經遠離校場中央衆人的視線,而他們這裏的比賽也真正開始了。
爲了能夠保證競争對手的減少,很多人都會在這個時候撞擊或者對身邊的人出手,雖然不知道對方和自己争奪的是不是同一樣寶物,但競争對手能少一個是一個。
這種事,皇帝他們當然知道,卻并不會阻止。
因爲如果你連這種小困難都挺不過去,你有什麽資格争奪最後的寶物。
于是一場慘烈的撞擊比賽就此拉開帷幕。
杏杏和牆牆竭力護住柳聽雪,任憑誰想要靠近她們,都會被兩女用掌風給推開,平常人也就近不了三人的身。
但是有龍馨月這個漏洞在,她們的旅途似乎并沒有那麽輕松。
龍馨月也用暗勁不斷将周圍的人往柳聽雪那邊推,可是後者身邊有兩個人,杏杏和牆牆幾乎是雙手并用,将靠過來的人一個個劈走。
龍馨月見狀,心知她想得手并不容易。
既然如此,她就隻好玩更大的了。眸光一冷,她從袖口拿出幾枚入體即化的紅色細針,随手一甩便甩中幾匹馬。
被細針甩中的馬登時如同發了狂一樣開始橫沖直撞,而且看起來有些所向披靡,有一匹撞上了三匹馬,結果被撞飛的是那三匹馬。
龍馨月得意冷笑,這是她來東周時外公給的寶物,入體即化的虎力絨針,被刺中的無論是人還是動物,都會在短時間内變得瘋狂,而且力大無窮,隻不過事後都會脫力而死。
一匹中了虎力絨針的馬也許傷害不到柳聽雪,那如果是四匹五匹,甚至更多呢?
她就不信,手無縛雞之力的柳聽雪,能夠在這種情況下還不落馬。果不其然,當六匹發狂的馬兒一齊奔向柳聽雪時,杏杏和牆牆隻來得及拍走四匹,剩下的兩匹一前一後奔向柳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