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九凝眸鎖定白小暖,黝黑的眸子裏透露出一股深沉,眼底掠過一絲希冀。
除…除去同命蠱?
開什麽玩笑,他能看出來已經很了不起好不好。
白小暖嗤了他一聲:“你以爲這種基本上已經絕迹的蠱蟲,是那麽随便就能除掉的麽?别逃避話題,同命蠱,你到底是跟誰一起種的?”
蠱這玩意比毒更可怕,因爲毒有解,而蠱無解。
蠱有子母之分,通常情況下,母蠱一死,子蠱也會反噬宿主。
但同命蠱卻不一樣。
同命同命,顧名思義,便是無論子蠱死,還是母蠱死,另一方也終将會死。
不同的是,同命蠱對人體沒有任何壞處,若是心心相印的兩個人種下,通過同命蠱,可以感知彼此的心思,更有甚者,能知道彼此的想法。
但若是心意不通者,也僅僅隻有母蠱一方能讓子蠱一方感受自己的心意。
種下母蠱的一方,手腕上會長出一朵妖豔的花,花開得越妖冶,那說明雙方的情義越深,反之則說明雙方并沒有兩情相悅。
最最坑爹的就是,母蠱對子蠱有着絕對的控制權,種下母蠱之人對種下子蠱之人提要求,子蠱基本上不能拒絕。
白小暖原以爲同命蠱已經在幾百年前滅絕了,沒想到他居然在楚淩九身上找到了同命蠱的子蠱,而柳聽雪體内并沒有母蠱。
這說明什麽?
說明楚淩九這混蛋和别的女人種下了同命蠱。
爲什麽他這麽肯定是女人?
因爲同命蠱隻能分别種在一男一女身上。
不過聽他剛剛說那句話的意思,應該是想擺脫體内的同命蠱。
難道是别人強行給他種的?
一股子淡淡的失望神色出現在楚淩九的眸底,他明明知道,這世上應該沒有人能夠幫他解蠱,但還是忍不住對白小暖抱起希望。
當初他遍尋名醫,也沒有一個大夫能看出他體内有蠱蟲。爲了能擺脫雲天濟父女,能除去體内的同命蠱,他隻能試一試尋找傳說中的玄宗古墓。
玄宗古墓是早就流傳在世間的古墓,傳言中說,古墓裏面除了富可敵國的财富,還有能活死人、生白肉的神藥。
他雖不能肯定玄宗古墓裏有同命蠱的解法,但如今隻能死馬當作活馬醫,總比沒有希望來的要好。
失望過後,便是冰冷的警告:“不該你知道的别問,既然你也不希望三兒知道,本王就也不希望這件事傳到三兒的耳裏,否則…本王會讓你白家徹底斷了香火。”
白小暖淡淡回應:“這事我自然不會跟那丫頭說,但楚淩九,我也奉勸你一句,莫要傷了小丫頭的心,否則我絕饒不了你。”
雖然和柳聽雪相處不過短短幾天,但白小暖卻是打心眼裏喜歡那個小姑娘。
容貌?
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了,他什麽樣的美女沒有見過,見得多了,也就累了,再好看的女人在他眼裏,也隻不過是一具粉紅骷髅。
最後洗盡鉛華,能夠吸引人的,就隻剩一顆真心。
柳聽雪有心機,但隻會對外人耍心機,隻要被她認同的人,她都隻會拿出最真實的一面相待,跟她在一起,沒有任何束縛,因爲不需要僞裝。
你也不用擔心她會在後面捅你刀子,因爲對着自己人,她隻會保護,不會傷害。
她雖是大夫,卻愛憎分明,不會施舍沒用的廉價善心。
善良過頭的人,通常都活不長久。
“這是本王和三兒的事,用不着你一個外人饒舌。”楚淩九的眼神有些閃爍,隻要同命蠱一天不除,那他就一天沒有說不會傷害柳聽雪這種話的口氣。
“我并非饒舌,而是好意提醒。小丫頭的性情你比我清楚,你應該知道如果這件事情被她知曉,後果有多嚴重。像她這樣的好姑娘,你怕是再難找到第二個了吧。”
話到最後,白小暖有些感歎,爲什麽他就沒有這種好命呢。
這種話用不着白小暖來說,人是楚淩九自己看上的,他自然知道柳聽雪有多優秀,有多适合他。他涼涼地看了白小暖一眼:“别忘想打她的主意。”
“呵呵,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的手沒那麽長,而且任誰都看得出來,小丫頭心裏頭隻有你。”
越說白小暖越嫉妒楚淩九,越來越覺得自己命苦,活了二十幾年,連個心愛的姑娘都找不到。“同命蠱的事本王自會解決,三兒…本王亦不會放手。你現下還是回白術堂好好做你的大夫,過幾天就是四國一城宴,西周唐門那邊一定會派人過來,到時候本王不便插手,三兒的安全,本王就交給你
了。”楚淩九沉吟道。
“唐門麽…”白小暖微撩唇角,“說起來,我還有一筆賬要跟他們算呢。”
翌日。
柳聽雪帶着白小暖去找段澤。
毒經已經拿到手,他腿上的天仙細辛毒也應該趁早解了才好。
半個多月不見,段澤還是一幅翩翩公子的模樣,溫潤如玉的氣質絲毫不減。
看見柳聽雪過來,揚起一抹溫文爾雅的笑:“可遇到危險了?”
半個多月前,柳聽雪說了自己的去處後,他也派人去打探,這才知道天毒洞是一個多麽危險的地方。
若不是聯系不上她,他一定會組織她去冒那個險,若是因爲他這條腿而搭上她這條命,恐怕他将終生寝食難安。
“高風險,高回報嘛。”柳聽雪沒有多說,将手中的玉佩還給他,“這是我走之前你給我的,現在我已經用不着了,喏~物歸原主。”
站在段澤身後的祁樂,一看見那塊玉佩,登時把眼睛瞪得老大。
那…那塊玉佩是…
段澤輕咳出聲:“既然是送給聽雪的,就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就當是你爲我治腿的報酬吧。”
說完,丢了一個冷冷的眼神給祁樂,警告他不要多嘴。
祁樂趕緊閉嘴,不敢再多說一個字。柳聽雪啞然失笑,卻沒有拒絕:“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