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通紅的眼眶,公孫慕笛又是一陣心痛。
他心裏清楚楚淩九将他二人甩下是何故,所以就一直攔着依曉曉,不讓她鍾靈山。
可誰知道她最後居然當着他的面,抽抽搭搭地掉眼淚,說什麽要不是柳聽雪她早就因受辱而自盡,若柳聽雪死在了鍾靈山,她也不活了。
哇,太誇張了吧!
明明是他出錢把她買下來的啊,爲什麽這丫頭隻把恩情算到柳聽雪頭上咧?
可是看到依曉曉流出來的眼淚已經夠鹽焗十隻鴨子之後,公孫慕笛再也受不了,抱着她就往鍾靈山的方向飛,生怕依曉曉一個不小心就哭斷氣了。
算了算了,他這一輩子算是被依曉曉吃定了。
若這鍾靈山是鬼門關,大不了他就陪她一起留下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爲了心愛之人而死,值了。
其實就算依曉曉不哭不鬧,已經在鍾靈城等了一天的公孫慕笛也會過來找他們,楚淩九是他過命的兄弟,唯一一個值得他用命結交的兄弟。
他怎會不擔心自己兄弟的死活。
而柳聽雪,不知爲何,從見她第一面開始,他就覺得自己應該保護這個女孩,雖然他們從未見過面,但冥冥中他就覺得自己應該保護她。
這種羁絆和感覺,無關情愛。
幸好,他們還活得好好的,雖然看起來受了不輕的傷。
在他們四人寒暄時,項千淵的頭有點大。
公孫慕笛和依曉曉的出現明顯打破了現在的僵局,單單一個公孫慕笛就夠讓他頭痛的,且楚淩九隻是受了傷,并不代表他沒有還手之力。
至于依曉曉,雖然他沒有見過,但項千淵感覺的出來,這個女子能力也并不弱。
看來今天想要拿到毒經,很是困難啊。
“哎喲,你們還真認識啊。”
又有一道聲音傳進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隻看見一位身穿黑白色軟袍的男子手裏拎着一個人,從某棵大樹上躍下。
他落地的時候,别說聲音,便是連腳旁的落葉也沒有濺起。
好俊的輕功。
衆人都不由得在心裏暗贊。
他身上黑白色的軟袍猶如一幅大師筆下的黑白山水畫,沒有一點點旁的修飾,也同樣沒有一點點污漬。
再看他的臉,劍眉星目,刀削般的臉龐和仿若神來之筆描繪的五官,讓人看了一眼就再難忘懷。
依曉曉輕輕在柳聽雪邊上低語:“小姐,就是他告訴我和公孫慕笛,說你們有可能在這,我們才尋了過來的。”
他?柳聽雪凝眉,爲什麽覺得聲音那般耳熟?放佛在哪裏聽到過一般。
白小暖天生微翹的嘴角漸漸上撩,在衆人打量他的時候乍然出聲:“這裏還真熱鬧啊。”
熟悉的聲音,還有那似曾相識的下颌,令得柳聽雪微微一愣,她在楚淩九的眸子裏看到同樣了然的眼神。
“閣下,可就是上午指路的樵夫?”
柳聽雪出聲問道。
“哈~”白小暖擡手摩挲下颌,笑吟吟地說,“居然被認出來了吖,小丫頭,告訴哥哥,你們之中是誰拿到了毒經?”
他的笑很平實,沒有摻假的意味,讓人看了覺得很是舒暢。隻不過說話的調調也和公孫慕笛一樣吊兒郎當,不過沒他那般欠揍就是。
而且他看柳聽雪的時候,絲毫沒有厭惡或者驚訝,似乎女子的容貌在他看來并不重要。
但是他問衆人誰拿到了毒經,莫非他也想拿到這本毒經?
項千淵眉頭一挑,問道:“閣下莫非也是想得到毒經?”
若是這樣,他不介意先與他聯手從柳聽雪手裏搶回毒經,他剛剛露出來的那一手讓他們有合作的基礎,等拿到再和龍馨月聯手将這個冤大頭幹掉。
一抹戲谑在白小暖的眼底轉瞬即逝,他也不回答項千淵,單單繼續問柳聽雪:“小丫頭,到底是誰取得毒經了?哥哥我啊,隻信你一個人。”
面對這人畜無害的笑,柳聽雪瞄了瞄面無表情的楚淩九,猶豫了一下,還是從芯片空間裏拿出《七彩毒經》說:“閣下說的,可是這本毒經?”
看到深藍色封面上四個大字,白小暖黑白分明的眼裏湧上狂喜:“沒錯沒錯,就是這本該死的毒經,終于有人取出來了!哈哈…老子終于不用在這鍾靈山裏繼續砍樹了。”
本來還以爲他也對毒經感興趣,沒料到他居然是這種反應。
柳聽雪四人皆是一驚。
“丫頭,既然這毒經是你拿到了,那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看到柳聽雪微變的臉色,他哈哈一笑,“放心,不是什麽壞事。”
當然也不會是什麽好事,白小暖在心底補上一句。
楚淩九雖然是他們這一邊的老大,但是老大的脾氣不太好,而且輕易不跟人講話,于是柳聽雪隻能苦哈哈地當外交官。
“閣下,若是要談,還請容我們把那兩位外人請走。”
咦?
白小暖這才想起來手裏還拎着一個人,他一拍腦袋,嘿嘿一笑:“瞧我一高興,把這事給忘了,這姑娘是跟着你們來的吧?”
說完,他便把手裏的人丢向項千淵二人。
那是……唐芊芊?
柳聽雪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唐芊芊怎麽變成這樣了,衣服跟在泥潭裏打了兩個滾一樣,瘋瘋癫癫的傻笑着,雙目沒有任何神采。
跟之前在天毒洞外面耀武揚威的堪稱兩人。
“她這是…”柳聽雪有些驚訝。
見到衆人投來的疑惑眼神,白小暖攤開手聳肩道:“與我無關,我早說過的,以往進了天毒洞裏的人,除了癡癡呆呆的,就沒一個活人出來。”
四個進了天毒洞的人不由得想起第一幅對聯。
獨活千年,還真是獨活啊…
白小暖沖項千淵挑眉:“二位,既然你們不是和這丫頭一道的,那就請帶着這個姑娘先離開鍾靈山吧。”這轉瞬之間的局勢轉變令得項千淵微微皺眉,白小暖的态度明顯是站在柳聽雪那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