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四人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撞擊了一下,他們還沒有離開天毒洞,這裏更像是天毒洞的腹地。
那些唐門弟子身上都有之前撒好的驅蟲散,可是對這裏的毒蟲而言,似乎絲毫不講那些東西放在眼裏。
表面看起來越是美好的東西,就越危險。
之前的山洞,雖然看起來陰森恐怖,但實際上隻要小心謹慎,就不至于把小命丢掉。
但這裏不一樣,看起來陽光明媚,草長莺飛,實際比那山洞更爲可怕,而這裏的毒蟲也比山洞裏的更危險。
轉瞬之間,剛剛還在哀嚎的唐門弟子,現在已經徹底沒有了任何聲音傳過來。
整個山谷之中立馬安靜了下來,靜的可怕,靜的讓人心驚膽戰。
柳聽雪的眼神變得有些凝重,她忽然想起來之前遇到那位樵夫說的話,想起那位曾經毒步天下的毒師,心情莫名變得有些沉重。
不愧是幾百年前叱咤風雲、毒步天下的人物,果然小觑不得。
若非她帶了花花和小彩過來,恐怕沒有辦法毫發無損地走到這裏吧。
楚淩九感覺到懷中的人兒情緒有變,緊了緊環住她的手臂,旋即低頭安慰道:“别怕,本王絕不會讓你出事。”
柳聽雪本想還嘴說不怕,卻在撞進那雙熾熱而深情的瞳孔時,到嘴邊地話硬生生給咽了回去。剪水雙瞳裏漫上淺淺的笑意,以此來回應着他。
這時項千淵突然感覺後背一涼,他一回頭,就看見兩條青色毒蛇用一種泛着冷光的眸子死死盯住他,不斷伸縮的猩紅蛇信子在陽光底下泛着點點白光,看得他忍不住再滲出一層汗。
說實話,兩條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并不知道在這一片青草和野花的掩蓋下,還有多少這樣的毒蛇。
項千淵臉上的笑有些僵硬,轉眼一看,柳聽雪那邊依舊風平浪靜,他狠狠一跺腳,整個人下一秒就出現在柳聽雪身邊。
果然,這周圍沒有一直毒蟲敢靠近。
項千淵大松一口氣,心裏不自覺地暗自慶幸,幸好柳聽雪也來了,不然他可能還真的會喪命于此。
就在柳聽雪露出不悅地表情時,龍馨月突然大叫一聲:“啊…”
顯然,她身邊也一定聚來不少毒蟲,隻是她與柳聽雪之間地距離不遠,那些東西不敢對她下嘴。
縱使自己再不喜歡柳聽雪,龍馨月也不得不服軟,連跳兩下來到三人面前。
她咬了咬下唇,眸子裏也升起薄薄的水霧,心高氣傲的她忍不住責怪起柳聽雪來:“要不是你胡亂按機關,我們怎麽會來到這個鬼地方?”
現在要怎麽出去?
這裏四周都是陡峭的岩壁,雖說岩壁上面有綠色植物覆蓋,但是誰知道裏面會不會爬滿了什麽毒蛇之類的鬼東西。
搞不好剛踏上一步,腳上就纏上了兩條劇毒的蛇。
若是柳聽雪沒有亂按機關,他們說不定還能原路返回,就算沒有拿到毒經,但至少保住了這條命啊,難道不是麽?
柳聽雪涼涼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龍小姐,貌似不是我非要把你帶到這裏來的吧,我之前已經說過了,你可以繼續往前走,是你自己不走,現在又來怪我,你可真是好笑。”龍馨月很是憤然,将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柳聽雪頭上:“你!可你沒有經過我們所有人的同意就亂按機關,才讓我們現在來到這種鬼地方,害了那麽多人因爲你的任性而死,難道你不内疚麽?還是說你要
把我們所有人都還是才甘心!”
潛意識裏,龍馨月已經将柳聽雪當做要把他們所有人都害死的惡毒女人,而自己和楚淩九他們就是即将要被害死的對象。“人爲财死,鳥爲食亡。他們既然進了天毒洞,就一定做好了獻身的準備,死了與我何幹?又不是我動手殺的人。我想你在進來之前肯定有很多人攔着吧?但你還是進來了,因爲你也想拿到《七彩毒經
》。如果沒有我,龍大小姐恐怕已經死在上面的山洞裏了吧。”
龍馨月怎麽會承認自己是因爲她才活到現在的呢?
她嗤笑一聲:“你以爲自己是個什麽東西?若不是師兄護着,你早就摔成肉泥喂了這裏的千蟲萬蛇,哪還有氣力站在本小姐面前這般豪言壯語。”
聽到她這麽說,楚淩九明顯不開心了,就算龍馨月是他同門師妹,也沒有資格在他面前說柳聽雪的不是吧。
若不是念在同門多年的情分上,他連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哪裏還會跟她說話。
柳聽雪柳眉微挑:“既然龍大小姐以爲我要害你的話,那麽我想我們還是分道揚镳的好,免得你等下擦破點皮,還要嚷嚷是我故意讓你不小心撞到哪裏了。”
噗嗤——
一聲淡笑傳進來,阻止兩個女人繼續翻嘴皮子。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笑得出來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項千淵。
他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一雙鳳眸亮晶晶的:“雪兒,本宮就是喜歡你這暴脾氣,不過現在這種情況,本宮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分開的好,對吧,龍大小姐?”
說“龍大小姐”四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裏明顯摻進了寒冰,連看龍馨月的眼神也變得陰狠絕厲,令得她忍不住顫了一顫。
雖然和他想處的時間不長,但是龍馨月很明白項千淵絕對是一個可怕的存在。
在來東周之前,她父母就再三警告,絕不能惹上項千淵,否則便是他們龍家也不敢保證龍馨月能安然無恙。
本來她還不相信,不就是一個弱冠年紀的少年,有什麽令人恐懼的,直到她見到這個男人的第一面,看見那臉上時時刻刻不減半分卻沒有任何笑意的笑容時。她終于明白爲什麽父母會說這個男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