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人傳她戴着一塊面紗,但是她身邊的丫鬟卻美得跟天仙似的,連身邊的丫鬟都這樣美,主子應該更美吧。
一時間,福來客棧湧滿了客人,尤其柳聽雪所住廂房的附近幾間,幾乎被人争着要,所有人都想看看柳聽雪的模樣。
福來客棧的掌櫃看着有史以來最多的客流量,嘴角都快咧到太陽穴了,甚至主動吩咐小二給柳聽雪她們送晚膳過去。
尚春秋父子也荼毒過他的家人,所以在高興之餘他同時也感激柳聽雪,替他報了他報不了的仇。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柳聽雪都不知道。她隻知道,她今晚又要大幹一場。
“阿九,你猜一猜,剛剛我聽到了什麽消息!”公孫慕笛咬着剛剛做成的糕點,一臉賊笑跑過來。
楚淩九還在不停地看這幾天堆積的情報,見公孫慕笛過來,眼疾手快地從他手裏的碟子裏拿了兩塊糕點走。
“何事?”
公孫慕笛到不介意他搶,今天一天,他幾乎都趴在這裏看這些東西,出了喝幾口茶,就是吃幾塊糕點。
他來楚淩九身旁,擠眉弄眼地說:“我聽說啊,一位蒙面女子帶着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廢了鍾靈城刺史兒子的那玩意。”
咳…
楚淩九險些讓那塊糕點噎住,他皺起眉頭,意味不明地看向公孫慕笛:“他得罪三兒了?”
蒙面女子加上美若天仙的女子,再加上那一般女子做不出來的事,幾乎不用想他就知道,那一定是他的三兒做出來的事。
“可不是,本少主聽說,那個廢物是個荒淫無道的纨绔子弟,準是看上我家曉曉的盛世美顔了,被雪丫頭給教訓了呗。啧啧啧…還真是殘暴,不過本少主喜歡。”
公孫慕笛不無感慨地說,又捏了一塊糕點往嘴裏送。
這時,楚淩九手邊的情報已經看完了一半,他轉頭說:“吃完了随本王去刺史府。”
“咦?你也要去找刺史的晦氣麽?”公孫慕笛狐疑地看着他。
這樣做已經很解氣了,用不着他暴露身份吧,而且萬一那個刺史把阿九在鍾靈城一事告訴皇帝老兒,估計又要引來不少麻煩。
“不是。”楚淩九喝了一口馥郁芬芳的藥茶,眼裏劃過一絲狡詐的玩味,“咱們過去守株待狐。”
依照他對柳聽雪的了解,這丫頭怎麽可能那麽輕易就放過尚春秋,惹上她的人通常都不會太舒服,尚家今晚怕是要破大财才能把柳聽雪這個災神請走。
公孫慕笛不了解柳聽雪,也就搞不懂楚淩九到底在說什麽玄機妙語。
也罷,他說去那就去。沒辦法嘛,他答應楚淩九做他半年的狗腿子。
嘤嘤嘤,好慘,他堂堂機關城少城主居然淪落爲人家的狗腿子。
但是總比回機關城永遠出不來的好。
是夜,因爲依曉曉的輕功比較強大,于是柳聽雪任由她帶自己去刺史府,并讓她留在外面。
她承認自己武功比不上依曉曉,但是她在偷盜方面的本領,足以傲視群雄。
依曉曉很了解,便依言守在外面,隐匿在某個特别隐蔽的角落。
誰知剛藏好,突然後背貼上來一個溫熱的物體。
殺氣離開在眸中大盛,依曉曉剛要發動白練,便聽見那個玩世不恭的聲音:“曉曉,你想死本少主了。”
……公孫慕笛,他怎麽在這裏?
依曉曉沒再敢動,黑面巾底下一張俏臉紅成了番茄,被羞臊淹沒理智的依曉曉,完全沒有考慮其他。
比如公孫慕笛怎麽會認出她…
另一邊柳聽雪已經潛入尚春秋的書房,她此行并非來偷尚春秋的小金庫,而是朝奔着他的地契和賬本來的。
她相信過不了兩天,尚春秋就會從葉家那裏知道她現在的處境,從而會毫無顧忌地朝她下手。
但那時候她早就上了鍾靈山。
所以她必須在離開前拿到一些東西,一些足夠證明尚春秋魚肉百姓的證據。
買官賣官這件事雖然足夠,但是要讓尚家徹底沒有翻身的餘地,那就隻能翻出他行賄貪污的确鑿證據。
而且她還想借着尚春秋來重傷葉家。
在哪呢…
借着手中的LED節能燈,柳聽雪小心地在書房裏翻動着,尋找着…
咦?
柳聽雪在一個貴妃榻底下看出異常。
她收了節能燈,利用芯片空間裏一些特殊設備小心将貴妃榻挪開。
收好設備,她微屈食指輕敲地闆,果然發現那塊不一樣的地磚底下是空的。
她滿心歡喜地利用芯片空間裏的設備移開地磚,從裏面拿出一個木盒,借着節能燈,她看到裏面全是地契,還有兩本賬本。
一本是尚家這些年魚肉百姓的證據,另一本居然是葉家的賬本…
柳聽雪喜不自勝,沒想到這一行居然收獲這麽大。擔心會有巡夜的人過來,她連忙将所有東西收回芯片空間,再将這裏恢複原狀才原路返回。
隻是她渾然不知,一雙眼睛将她的所作所爲全部看在眼裏,包括她那些超出他認知範圍的東西,還有那些東西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
楚淩九一雙黝黑的眸子已經變成了震撼,臉上更是呆滞。
而更多的,是憤怒,是質疑,是怒火難消…
她到底是誰?
她還有多少秘密是他不知道的?
而這些事情她還打算瞞他多久?
她究竟有沒有将他放在眼裏?
她…真的是人麽?
楚淩九一直不相信鬼神之說,但是發生在柳聽雪的事卻引發了他的深思。
他們下在柳聽雪身上的藥足以要她的命,但是她非但沒有死,還變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樣,那是一種從骨子裏的蛻變。
所以楚淩九現在敢肯定,柳聽雪絕對不是原來的那個人。
但是她又會是誰呢?
楚淩九苦笑一聲,他原以爲,他足夠了解她,到頭來卻發現,他連她是誰都不知道。這讓身爲傳統沙豬的楚淩九有一種濃濃的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