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漫兮其修遠乎…若想要将這個沙豬男人的思想掰正過來,她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走。
罷了,既然跟他說不通,那她就背着他去威脅家裏那四個人,狐假虎威這種事她最喜歡也最拿手了。
但是鹹魚還想最後掙紮一下:“宸王大老爺,既然你把她們四個人交給我了,是不是以後什麽事她們都得聽我的?”
“這是自然。”
還用問麽?既然是給她的人,就應該聽她的話。
楚淩九很自然地脫口而出,絲毫沒有聽出這句話與剛剛那句話有相通之處。
某女得意的笑了起來,這就好辦多了嘛…
“好,那爲了感謝你這麽盡心盡力地爲我着想,就讓我來幫你擦幹頭發吧。”
說完,她便去屏風那邊拿幹毛巾。
看着她雀躍的背影,楚淩九郁悶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曉得以夫爲天,這才乖嘛。
過了很久很久以後,柳聽雪垂下自己發酸的雙手,很無力地問。
“楚十四,你平時都是怎麽把頭發擦幹的?”
“本王有内力。”
“……”
嗷!
某人被咽喉裏一口老血憋到險些身亡,頹然倒在床上。
楚淩九拿過她手裏的半濕的毛巾,冷冽的聲音摻進了鮮有的溫柔。
“你是第一個這樣用心爲本王擦拭頭發的人。”
差點忘了,他是一個沒有娘的可憐孩子。
燭光之下,楚淩九的臉不再是平日裏的冷冰冰,兩人似乎完全忘記之前的不快。柳聽雪複又坐了起來,主動撲進他懷裏。
她将下颌抵在楚淩九的肩上,用手勾着楚淩九微濕的頭發,唇瓣停留在楚淩九的耳邊,聲音裏摻進魅惑:“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美人兒,不如與小爺暢聊人生可好?”
初見那夜,她也是這般輕佻地調戲他。
但今時不同往日,他便也不會覺得惱怒,倒是有一些不好意思,耳尖迅速染成血色。
楚淩九輕咳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尴尬,繼而将柳聽雪的小腦袋扯離紅透了的耳朵,悶聲道:“很晚了,本王送你回去。”
嗄?
柳聽雪原也是與他開玩笑,卻發現楚淩九原本如冰山一樣的臉上首次出現羞赧之色,雖然不易被察覺,但還是被某隻狡猾的小狐狸發現了。
想到某人其實還是隻處男,柳聽雪也就了然。
好罷,好罷,其實她心裏也在打鼓。畢竟血氣方剛的年紀,萬一把楚淩九惹火了,她就吃不了兜着走咯。
幸好這個男人自制力夠強,柳聽雪美滋滋地想着。
嗯,若柳聽雪不小心碰到了某人硬起來的某物,大約就不會這樣想了。
隻是有些事,現在還不能做。
翌日,柳聽雪迫不及待地坐在桌子邊上等依曉曉把早膳端上來。
而那四個人經過一個晚上的冥思苦想和激烈的思想鬥争,終于一緻決定,她們以後隻屬于柳聽雪,隻聽她一個人的話,隻有她一個主子。
柳聽雪滿意地吃着藍色花苞的糕點,想了一下說:“那我就給你們賜新名字,從左到右,依次是紅紅,杏杏,出出,牆牆。”
連在一起,去掉疊聲,就是:紅杏出牆。
噗!
依曉曉一口清粥特别沒形象地噴了出來,這名字也就她家小姐能想出來。
哎咦~柳聽雪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依曉曉,幸好她剛剛躲得快,不然就被她嘴裏的粥給誤傷到了。
而四個當事人,直接在原地石化。
柳聽雪卻不以爲然,特别沾沾自喜地想着,這四個名字多好,多新穎,令人耳目一新,一下子就能記住,保證沒有重名的,她是個天才好不好!
既然新人已經來報道,依曉曉自然而然要回珍馐閣繼續學習廚藝。
少了藍婷那個礙眼的存在,柳聽雪在浮萍苑行事更加無所忌憚,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時時刻刻被人盯着了。
紅杏出牆四個人在水閣什麽都學,就是沒學過做飯。
叫她們殺人,手起刀落就是一個人頭奉送到你跟前,但是叫她們殺魚,估計等魚自己缺水而死她們還一刀都沒剁下去。
叫她們放火,頃刻之内她們能讓柳府到處走水,但要是叫她們在竈台裏面點火…還不如叫她們燒廚房來的幹脆。
于是柳聽雪隻好提前來到白術堂,和紫蘇他們一起吃外送。
“師傅?”紫蘇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午時還沒有過,你怎麽過來了?”
家裏人不會做飯我有什麽辦法?
嗚嗚嗚…
柳聽雪抑制住體内的幽怨之氣,擡手搭在紫蘇的肩頭說:“老是做甩手掌櫃似乎不太好,所以今兒個我就提前過來了。馬勃呢?叫他抄的《素問》抄完了沒有?”
聽到師傅叫自己的名字,馬勃立刻立,馬上馬,連忙将手邊的一沓紙奉送到柳聽雪面前,一臉虔誠:“師傅,請過目。”
熊孩子,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叫我師妹。
柳聽雪眯着眼睛點點頭,接過他手裏那一沓紙就往自己的專屬位置走過去。
她剛一坐下,紫蘇就送了一壺藥茶過來:“師傅,昨日有位姓葉的老爺帶着他的夫人來過,見您沒來,我便叫他今日再來。”
想來應該是葉二老爺了。
柳聽雪向來恩怨分明,葉二老爺當時不僅沒有和葉老爺他們同流合污,還一根筋地相信她,這點讓她很受感動。
試想一下,當所有人都認定你就是殺人兇手時,有一個人站出來說相信你不是兇手,而且還是死者最重要的父親,單就這一點,就足以讓柳聽雪願意送他們夫妻一個小寶寶了。
柳聽雪點頭:“你做的很好,我與他們确實有些淵源。”
很快到了下午,診治了十來個病人之後,柳聽雪看到了兩個最不可能到這裏來的人。
柳夏瑩和柳秋華。
忍住心中的冷笑,柳聽雪揚起一抹白術的招牌柔笑,問道:“不知二位姑娘哪裏不适?”“你就是白術?”柳夏瑩笑得一臉無害,兩隻眼睛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盯着柳聽雪臉上那張假面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