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們很是爲難,他們總不能跟大小姐搶一個妝奁吧。
那就先不拿妝奁了,來之前老管家已經拿了一張單子給他們,照着單子把那些東西搬走就行了。
看見下人不再要自己的妝奁,柳夏瑩吐了一口氣。
還給柳聽雪?
做夢吧,這些東西都是她的,還給她?想都别想。
雖然母親告訴過她,這是柳聽雪母親的嫁妝,但是她已經戴了十幾年了。而且這些都是來自皇室的首飾,是她出席一些活動和與其他貴女相聚時必不可少的。
她雖然和段妤高翎兒齊名,但是她與他們倆的家世全然不同。
段妤和高翎兒出生于真正的世家,随随便便拿出來的東西都能豔壓群芳,而她隻有戴上依若水的嫁妝才能不落于她們倆之後。
倘若把這些還給柳聽雪,她以後怎麽去和段妤她們媲美?
所以!堅決不給!
“你,你在幹什麽?”柳夏瑩抱着妝奁尖叫出聲,及時制止下人将她的紫檀雲錦屏風搬走。
這也是依若水的嫁妝。
下人停下來擦汗說:“大小姐,這也是若水夫人的嫁妝。”
她當然知道,但是這現在是她的啊!
柳夏瑩像個潑婦一樣沖了過去說:“滾,你們給我滾,這些都是我的,你們都給我滾,誰也不能拿走我這裏的一根線。”
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柳夏瑩早就習慣用着這些不屬于她的皇室用品,乍然有人告訴她,這些原本屬于她最讨厭的那個人的,現在要盡數還回去,她甯可瘋掉也不願意接受。
下人相互看了看,都在彼此的臉上看到了猶豫和難爲。
但是老管家說了這是老爺下的令,他們不得不遵從,畢竟柳府是老爺當家,他們這碗飯是老爺給的,不是大小姐哩。
“抱歉了…大小姐,恕難從命。”
甯可得罪大小姐,也不能得罪老爺!
橫豎他們是外院的仆人,大小姐是内院的人,大夫人也隻能管着内院,外院是老管家一手操持,他們無所畏懼。
見四個下人不管不顧地想要繼續搬東西走,柳夏瑩連忙叫自己的幾個丫鬟幫忙阻止,怎麽都不能讓他們把這些東西搬走。
雖然男人的力氣比較大,但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們還要搬東西,四個大男人就這樣被一群小女人給困住了。
柳夏瑩惡狠狠地說:“滾,該死的奴才,你們都給我滾,這些東西都是我的!”
就在雙方膠着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厲喝:“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柳夏瑩擡眸望去,看見柳丞相一臉怒氣地站在門外,渾身散發着“我很生氣,不要惹我”的危險氣息。
但是柳夏瑩想要保住這些奢飾品,連忙哭着跑向柳丞相,兩行滾滾熱淚倏地一下子流淌下來,看起來别提多令人心疼。
“嗚嗚嗚,爹爹,這群狗奴才要把女兒的東西搬去給柳聽雪,爹爹給女兒做主啊。”
柳丞相皺着眉頭推開她說:“瑩瑩啊,這個确實是爹爹讓他們搬的。”
“什麽!”
尖叫險些刺破柳丞相的耳膜,柳夏瑩立刻止住淚水滿臉戒備,緊緊抱住懷中的妝奁質問:“爲什麽!”
她可以忍受柳丞相一顆心隻挂在柳宜身上,因爲柳宜是家裏唯一的男丁。但他不是也讨厭柳聽雪麽?爲什麽突然幫她要回這些東西。
柳丞相眼底閃過一絲陰鹜,這個大女兒也太不懂事了,他的神色變得有些嚴峻:“瑩瑩,聽話,爹爹這都是爲了能讓你有個親弟弟。”
不要!
已經有一個柳宜了,她才不要什麽弟弟。
可是這話她不能當着柳丞相的面說,否則她一定會死得很難看,因爲她很明白母親也想跟父親生一個兒子。
“可是,爹爹,爲什麽要把這些東西還給她?不能用其他的東西麽?”
比如在古玩市場買來一些劣質品,柳聽雪那種賤人就隻配用那些劣質品,這些上乘貨色的寶貝隻有她用才能凸顯價值。
一再在女兒面前受到不尊重,這讓柳丞相很惱火,柳聽雪不尊重他,情有可原,可是柳夏瑩不聽他的話,這就有點不可原諒了。
柳丞相露出十分不愉快的神情,他不悅地睨着柳夏瑩:“怎麽,難道你也要學那個逆女忤逆爲父麽?”
柳夏瑩從沒在柳丞相臉上看到過這種表情,她呆了一呆,咬住下唇,不争氣地流出眼淚。
她不敢,她不敢像柳聽雪一樣與柳丞相來一場較量,柳聽雪可以什麽都不要,但是她不行,她還要靠柳家幫她嫁給太子殿下。
隻要嫁給了太子殿下,她就是太子妃,到時候她想要什麽就有什麽,也就不需要拿别人的東西來用了。
對,她一定要嫁給太子殿下,到時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了柳聽雪。
良久,柳夏瑩才恢複了自己柔柔弱弱的聲音,顫抖着雙手将懷裏的妝奁送到柳丞相面前說:“女兒不敢。”
說這句話時,她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柳丞相滿意地接過妝奁,這還差不多!
看着自己房間裏值錢的東西一樣一樣消失,柳夏瑩忍着喉嚨裏的一口老血。
她雙眸泛紅,裏面充滿了滔天的怨恨和殺氣:柳聽雪,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總有一天我要你跪在我的腳邊求我讓你去死!
相比起柳夏瑩這裏的慘烈,柳秋華那邊倒是平靜多了。
當下人們說要把屬于柳聽雪的東西搬走時,她毫無異色,仿佛早就猜到了。
拿着一本書坐上軟榻說:“那就搬吧。”
早在昨晚她就猜到今天會發生不一樣的事,卻沒想到柳聽雪居然跟父親提這個要求。
她眼裏閃過一抹精光,三妹啊三妹,你可真是聰明,利用這個軟肋就輕而易舉要回了自己的東西。柳秋華的貼身婢女也不同于凝露,名字也是柳秋華取得,别具一格:書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