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僅存的那點小聰明也早就在緊張和害怕之中磨滅掉了。
她雖投靠了楚月初,但是她知道,楚月初絕對不會顧及她地性命。而現如今,她誣陷柳聽雪無果,自己反惹一身騷氣,恐怕沒多大希望活下去了。
藍婷苦笑一聲,這都是她自作自受,若是當初她沒有背叛柳聽雪,也就不會落到這樣一個下場。
皇帝聽見柳聽雪和馬勃以師兄妹相稱,故而對柳聽雪在白術堂學醫更加深信不疑。
他轉過頭看一臉平淡的皇後:“不知梓童是否還有顧慮與疑問?”
皇後笑得很是優雅,淡然道:“回陛下,臣妾已經沒有任何疑問。隻是那個丫鬟着實可惡,非但丢了我們東周的顔面,還這般誤導我們冤枉柳家的三丫頭。陛下,這種惡仆斷斷不能留在世上。”
不就是想要殺人滅口麽?
柳聽雪冷冷瞟了皇後一眼,面紗之下勾起嘲諷冷笑,皇後,你以爲今天這樣設計我,你們會相安無事?天真!
她喔,以前可是出了名的刺頭。
在業界有句話,惹誰都不能惹盜雪。
不是因爲她會殺人,而是因爲她會讓你時時刻刻都提着心吊着膽,讓你知道其實死亡是一種解脫。
便是在家族裏,也沒有人敢向她發起挑戰。
其實後果也不嚴重啦,頂多是你吃飯的時候能吃出刀片片,洗澡的時候能看見花花綠綠的毒蛇,睡覺的時候能聽到床底下有女人的哭聲感受一下床底有人的快感…
她頂多就是把人折磨成精神病,不會真的殺人啦。
皇帝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這裏還有其他三國的太子公主看着,他總不能表現得太過殘暴吧。
他哪裏知道,項千淵三人幾乎就像看戲的梨園客,津津有味地看着廣場中央幾人的表演。
無疑,柳聽雪是最終赢家。
拓拔熏可惜地歎了一口氣,她還以爲這個醜女必死無疑,畢竟在這種絕境當中,她沒有任何支援和靠山,隻能被人玩弄于股掌。
萬萬沒有想到,她不僅沒有死,還被免了之前的三十大闆,不得不說,此女真的很不一般。算了,看在她福大命大的份上,她就不計較柳聽雪錯拿海棠花之過了。
項千淵臉上的笑意變得很深,他早就派人查過柳聽雪的底,她根本就不是什麽白術的弟子,隻是她救楚君越倒是有那麽一回事。
可是這幾個人卻都像事先串供好了一樣,回答得沒有絲毫出入。
這絕對不是柳聽雪能辦到的事,她再有能耐也不至于能預測今天在皇宮别院發生什麽事吧?那麽到底是誰在後面幫她呢?
有趣,有趣啊…
皇帝點點頭:“梓童說的沒錯。這樣,既然這是一個刁鑽惡仆,那她地所作所爲便與主人無關,柳聽雪的三十大闆也就免了。來人,将這個惡仆押去東廠交給曹錦祥。”
“是!”
立即有兩個侍衛上來準備将藍婷拖下去,誰知侍衛剛一把她拉起來,一支金簪很湊巧地從藍婷的頭上掉下來。
衆目睽睽之下,柳聽雪将其撿了起來,很納悶地問道:“藍婷,這根金簪你是從哪裏得到的?連我都沒見過哩。”
藍婷也一臉茫然,她什麽時候往頭上插金簪了?不對,她根本沒有金簪可以佩戴。
蓦然,藍婷看到柳聽雪眼中殘忍而冷酷的殺意,整個人如同掉進了冰窟,再也說不出話來。
什麽時候呢?
就在柳聽雪跪在藍婷身旁的時候,親自将這根金簪插進藍婷的發髻裏頭,要的就是這個時候反擊。
皇後娘娘的眼睛很是銳利,一下子就看出那根簪子是不凡之物,怎會出現在一個丫鬟身上,難道是初兒給的?
她立刻用眼神詢問楚月初。
楚月初哪裏知道這根金簪是哪裏來的,他計劃裏面根本沒有這根東西,忙用眼神回答皇後他并不知情。
皇帝不是笨蛋,立刻叫人将金簪呈上來給他看。
不看還好,一看,他額頭的青筋立刻爆了出來,周身的氣場瞬間變得暴戾無比,眼神充斥着狂怒的訊号。
皇後一看,心一沉。
完了,這根簪子是楚月初被立爲儲君之時,皇帝賞賜給他的,代表的是太子正妃。
柳聽雪隻是未過門的太子妃,空有一樁婚約在那裏,實際上皇室這邊連聘禮都沒送過去。
所以太子正妃的服飾全部留存在太子府。
但是今天,這根金簪卻出現在一個丫鬟身上,若是一般的丫鬟也就算了,楚月初大可說是不注意讓人給偷了去。
但是這個丫鬟卻意圖陷害柳聽雪和楚君越有私情,這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好死不死,楚淩九也看見了那根金簪,說了一句讓皇帝想吐血的話:“皇兄,那丫鬟身上的玉佩掉得很是時候。”
皇帝愈加怒不可遏,媽的楚淩九,要你多嘴,你當老子不想事啊!
楚月初也看見了那根金簪的模樣,一顆心變得有些沉重。
他擡眸看向柳聽雪,卻發現後者也饒有趣味地睨着他,隻是那眼裏瘋狂滋長的玩味快要溢出來了。
是她?!
這件事是她幹的?!
可是她怎麽可能會有這根金簪!
楚月初看着雲淡風輕的柳聽雪,突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悔意。他是不是做錯了,也許柳聽雪并不像柳丞相他們說得那麽懦弱無能。
可是她之前和現在的變化未免也太大了,若不是她臉上的傷疤,他都要懷疑那人是不是柳聽雪。
就算面對盛怒中的皇帝,依舊一副若無其事的平淡模樣,說起話來更是有條有理,行禮動作行雲流水,還有她超脫常人的智慧…
一切的一切都表明,她根本就不是以前那個柳聽雪。
可惜,無論楚月初再怎麽後悔,柳聽雪也不可能再對他露出原主那種癡戀的眼神。
且不說他對原主做的那件混賬事,單單他和柳聽雪的未婚夫沐月初有着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就足夠讓柳聽雪厭惡的了。
皇帝壓住一腔怒火,将金簪收入袖中。
他現在很生氣很想暴走沒有錯,但是家醜不可外揚,況且他們是皇室,楚月初是儲君,這種事更是隻能關起門來講。故而皇帝沒有打算在這裏責問楚月初這是怎麽一回事,單單說:“将這丫頭拖下去,淩遲處死,今年的百花宴到此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