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善睐明眸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盯着楚淩九完美的下颌看。
可是…
一股濃濃的自卑突然湧了上來。
她的配得上他麽?
他真的不會介意她的臉麽?
“怎麽了?”楚淩九冷冽的聲音穿進她耳裏。
就算是騎馬,他也一直關注柳聽雪。
他的空閑時間不多,這次實在是因爲擔心她,才不得已丢下手頭的事,帶着暗衛來找她。
柳聽雪強顔歡笑:“沒事,就是白天在醫館裏看的病人有點多,有些乏了。”
這件事他知道,準确來說,發生在柳聽雪身上每件事,他都清清楚楚。
從最初的退太子婚,之後的智鬥安陽郡主,再有大鬧葉府,以及上一次的地宮風波。
盡管他沒有參與,但是他一直關注,而越關注,他留在她身上的目光也越收不回來。
然,對感情如同小學生的楚淩九,果不其然地相信柳聽雪的說辭,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離開竹林,暗衛們統統消失在黑夜裏,單單隻有楚淩九攜柳聽雪馭馬馳騁。
進入内城,爲避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他便舍了馬,使出輕功将柳聽雪送回浮萍苑。
這個點,藍婷早就睡了。
落地後,柳聽雪轉了一個圈從楚淩九懷裏出來,手裏還拿着楚淩九那塊玉佩,一臉得意:“這是第二次了哦。”
“你若喜歡,那便送給你。”楚淩九風輕雲淡地說着。
然而他卻沒有告訴柳聽雪,那是他母後留給他唯一的紀念物。
不過就算他沒有說,憑柳聽雪那雙精明的雙眼,也認出來這塊玉佩對他很重要。
投我以瓊瑤,報之以桃李。
柳聽雪也從芯片空間裏取出她娘留給她的那個玉質長命鎖,說道:“這個是我娘留下來的,也是我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你送我玉佩,我送你長命鎖,互不相欠。”
互不相欠麽?
他可不這樣認爲。
楚淩九甫一接過長命鎖,突然感覺心髒似被痛擊,緊接着身體一陣抽搐,瞳孔迅速變大。
見此,柳聽雪迅速抓來他的手腕,卻并未覺得他體内有任何異樣。
“楚淩九,你怎麽了?”柳聽雪着急地問。
楚淩九捏緊手中的長命鎖,從牙齒間吐出兩個字“沒……事!”
沒事才怪!
柳聽雪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馬将他扶進房裏,準備給他來一個全身檢查。
可是當她将楚淩九按在床上的時候,楚淩九卻神奇般地恢複了正常,并且目光炯炯地盯着柳聽雪,舉着長命鎖問:“這究竟是什麽東西?”
柳聽雪一頭霧水:“我娘留給我的長命鎖啊。”
依若水留下來的?
看來他又查不到了。
但是這塊長命鎖對他卻是受益非常,他明顯感覺到,體内那隻蠱蟲已經進入了冬眠狀态。
想到那隻蠱蟲,楚淩九眼裏就閃過濃濃的殺氣。
可是柳聽雪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啊,還以爲這塊長命鎖是哪裏得罪他了,隻好把長命鎖的來曆一五一十和盤托出。“其實我也是猜的,這塊長命鎖吧,是我在一個衣櫃的暗層裏找到的盒子裏的。正好當晚我就去太子府裏偷…不對,劫富濟貧,找到一個同樣的小盒子,裏面有把鑰匙。我就猜這應該是我娘留給我的,
鑰匙當做訂婚之物送給楚月初了。”
聽到訂婚之物,楚淩九的眉頭明顯挑得老高。
不過他沒有計較太多,畢竟那樁婚事是皇後在柳聽雪還在娘胎就定下來的。
“盒子呢?”楚淩九找到了關鍵,“把你娘的盒子給本王看一眼。”
“等一下。”
盒子在芯片空間,但是她總不能當着楚淩九的面拿出來吧,他不把她當妖怪才怪。
俄而,柳聽雪拿出假裝從衣櫃裏拿出的盒子給楚淩九:“喏,這兩個盒子就是我娘細心藏起來的。”
楚淩九接過盒子,說道:“也許憑這兩個盒子,就能找出你娘的身世。”
他先是漫不經心瞥了一眼,卻發現這盒子上的花紋竟是北周皇室才能用的,也就是說這盒子是北周皇室所有。
依若水,究竟是誰?
“但願吧。”
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
她從腰間拿出一個鼓鼓的荷包,遞給楚淩九說:“這是我專門爲你配的藥茶,大概有一月的量,一個月之後我再爲你配另外的。”
楚淩九一雙黑眸頓時黑得發亮,這是第一次有人用心,沒有任何目的,爲他做的一件事。
他伸手接過,上面還殘存着柳聽雪的體溫。
然後,他又綻出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柳聽雪不出意外地再次迷醉在這個笑裏。
楚淩九站了起來,這一次,吻的是柳聽雪的唇,還輕輕地說:“輪到本王讨回來了吧。”
看着眼前放大版的俊顔,又長又彎的睫毛就像蝶翼。
轟!
一股熱血沖上柳聽雪的腦袋,将她一張臉染得通紅,楚淩九涼涼的肌膚碰觸到她滾燙的臉皮,他的笑意更深了。
他沒有猜錯,這個丫頭那天晚上的強勢根本就是裝出來的。
外面,剛接到命令來保護柳聽雪的暗衛們見到這一幕,頓時呆若木雞,目光呆滞,一個兩個的都定在原地。
腦子裏來來回回隻有一句話:王爺不是短袖,他們未來的主母不是公孫少主。
許久,楚淩九離開柳聽雪的唇,這時他臉上的笑甚至有些邪肆,壞壞的,但是聲音依舊冷冽,充滿了禁欲感:“你偷了本王的初吻,本王搶了回來。”
柳聽雪咽着口水想,那要是她偷了他的初夜呢?
楚淩九很喜歡柳聽雪在他面前露出這幅呆呆傻傻的模樣,平時厲害得像隻小老虎,古靈精怪又如同一隻小狐狸,在他面前就變成了一隻溫順的小白兔。
叫他怎麽能不喜歡。
他摸了摸柳聽雪的頭,輕聲道:“乖,早點睡,本王先回去了。”
又是一個摸頭殺,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好會撩。
柳聽雪輕聲應下,說道:“你也莫要熬得太晚,終究是身體最重要。”
楚淩九點頭。
她是懂他的,就算她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事,她也知道他忙得腳不沾地。
楚淩九走得很是決然,沒有回一下頭,他怕,怕自己一回頭就舍不得走了。天山之巅,一間寝殿,一個絕美的女子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并且高呼:“九哥哥!不要離開蓮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