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

鳳鸾心裏清楚,畢竟自己是依附男人而生的婦人,哪怕蕭铎再寵愛自己,自己都不能昏了頭腦!要看清楚他的打算,他的底線,在适當的範圍内撒嬌享受,才是自己應該要做的事,----不爲自己,也得爲兒女們細細打算。

所以,他的态度很重要。

若是他心中的砝碼更偏向于母親,以及對穆氏念着舊情,說不好就真的會像姑姑建議的那樣,把崇哥兒送去給蔣恭嫔撫養。不是說蕭铎現在就打算踏着鳳家,将來登基以後,就踹掉鳳家,然後扶植蔣家的人起來。

但……,隻要他稍微沒良心一點,就很容易隻顧利益,不顧自己。

“崇哥兒留在王府,哪裏都不去!”蕭铎皺眉道:“以後你少跟淑妃娘娘來往,更别聽了她的話就去做,不管說了什麽,都記得回來告訴我,免得你年紀小,多聽幾句就沒主意了。”

聽了這話,鳳鸾頓時松了一口氣。

蕭铎目光嚴厲,“記住沒有?”

雖然是有點被喝斥和教訓的味道,鳳鸾卻覺得心裏甜甜的,“記住了。”他肯無時不刻的維護自己,怎麽能不甜?因此底下的話,說起來就暢快多了,“你放心,我會安排好賢姐兒她們的婚事,崇哥兒也會好好養着。”下了保證,“不會讓你失望,更不會讓你爲難的。”

“真是一個好嬌嬌。”蕭铎捏了捏她的臉,看着她眼裏的溫柔體貼,想着她一心爲了自己打算,隻覺得整個心都快要融化了。

鳳鸾甜蜜過後,還是有一點心情沉沉,說道:“我總擔心姑姑位分太高,就越容易想得更多,隻怕……,心思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委婉的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蕭铎哪有聽不明白的?鳳淑妃做了正一品的嫔妃,且家世在四妃裏面最好,膝下又有一個皇子,有點什麽念頭也不奇怪。甚至鳳家……,從前打算扶植自己,現如今也難說有沒有變化,還真不一定。

正這麽想着,就聽她道:“六郎,萬一鳳家也變了怎麽辦?”

蕭铎有一瞬間的怔忪,她居然……,完全站在自己這邊?擔心娘家人會變心?明亮的笑容從他眼裏深處綻放開來,好似一朵璀璨的光芒之花。

他樂呵呵的,“阿鸾,我要怎麽愛你才好呢。”

鳳鸾正在滿心擔憂,看着他,“你樂什麽?”

“小傻瓜,這些事哪用你來發愁?放心,我心裏有數。”蕭铎細細說道:“外頭的事,千頭萬緒複雜的很,不是我們說幾句就能解決的,回頭我找幕僚們細細商議,然後再做各種周密細緻的安排。”捏了捏她的臉,“你隻要有這份向着我的心,就足夠了。”

“也是,我是琢磨不出好法子來的。”鳳鸾點了點頭,又抱怨,“你這人,手腳怎麽不老實?一會兒捏我一下。”

蕭铎笑道:“愛你,才想捏你呢。”

----心下生出一絲說不出的感慨。

這世上,不偏心娘家的女人還真沒幾個。

像她這樣一心一意向着丈夫,爲丈夫打算,毫不猶豫說出對娘家人的擔憂,隻擔心自己吃了虧的好王妃,竟然讓自己得了。

“阿鸾,這世上隻有你對我最好。”

鳳鸾被他弄得怪不好意思的,啐道:“肉麻!”

蕭铎瞧着她這副嬌羞害臊的模樣,真是愛不釋手,覺得怎麽愛都愛不夠,忍不住調笑了一句,“果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胳膊肘都朝外拐的。”

鳳鸾啐道:“你的胳膊肘才朝外拐的呢!”

蕭铎看着她笑,“我就喜歡你這外拐的胳膊肘兒。”

對比之下,母親一心挂念着蔣家的利益,廢王妃隻想着她的地位,一個個的不爲自己分憂,都給自己添亂,哪有阿鸾這樣全心全意體貼的好處?這樣的好寶貝,當然要捧在手裏疼一輩子。

要不是背上的傷是在扭動不得,就要先好好的“疼愛”一番了。

“小傻瓜,過來。”蕭铎朝她招招手,拉她在自己腿上坐了,摟着她,“你剛才緊張什麽?怕我把崇哥兒送給蔣恭嫔養?你對我好,難道我還會狼心狗肺的負了你?我就那麽不心疼你?”

鳳鸾咬了咬唇,“我隻是擔心,怕你也變了。”

叫自己如何能夠不擔心?之前姑姑還一直支持蕭铎的,不是也突然變了嗎?自私是人的天性,權利是這世間最能蠱惑人的迷藥,兩樣混在一起,稍微私心重一點的人就無法抗拒。

“胡說!我爲什麽要變?”蕭铎做出惡聲惡氣的樣子,威脅道:“在你心裏,我就是那麽沒良心的人?”怕她往後再胡思亂想的,展開她的手心,一下一下拍道:“打你幾巴掌,叫你以後長長記性。”

鳳鸾被他這番言語舉動弄得心酸酸的,又甜甜的。

“以後再說這種沒良心的話,我就……”蕭铎咬在她的耳珠上,惡狠狠道:“把你這聽風就是雨的軟耳朵咬掉!”

“哎喲!”鳳鸾吃痛,趕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蕭铎看着她這嬌憨可人的模樣,一陣情動,加上本來就摟在一起的,親來咬去的不由血流加速,又輕輕的咬了一口,“阿鸾,相信我……”含進了嘴裏,嘟哝道:“我也相信你,好不好?”

“好……”鳳鸾投降了,“我相信你,你别咬我的耳朵了。”

“那咬别的。”蕭铎暧昧笑道。

“不要。”

“女人最愛說假話了。”蕭铎笑嘻嘻的,伸手就在她身上搗亂,見她扭來扭去要躲開自己,故意扯謊道:“你别亂動,我背上痛的很呢。”

鳳鸾聞言身體一僵,果然不動了。

蕭铎背上的确還是痛的,但是已經開始結痂,對他這種大男人來說,并非真的痛到忍不住,而是故意逗她,見她還真的一動不動的,不由樂了。

如此大好機會,要是放過了都對不住自己。

蕭铎心下笑得打跌,卻做出一臉可憐兮兮的樣子,“唉,咝……,好痛。”他緩緩俯身,埋首在她的胸前,“你别動,千萬别動啊。”

鳳鸾眼含春水、媚眼如絲,臉上帶着幾分害羞的潮紅之色,扯得她宛若一朵綻放開來的芍藥花,好似嬌弱的等着被人采撷。“你……”她紅着臉細細聲,“要不還是等幾天,你身上有傷,會痛……”

“那我躺在軟軟的被子上,你來。”

鳳鸾的臉更紅了,“胡說,我不來。”

“哈哈。”蕭铎大笑,極盡纏綿的調戲了她一番,收了手,“等我傷好了吧。”

鳳鸾人都被他弄得酥軟了,迷蒙中睜開害羞的雙眼,怔怔看着他,“等你傷好?”有點不可置信,有點抱怨,“你說真的?那你剛才還逗我……”

“不是。”蕭铎見她要惱了,俯身過去在她耳畔細細解釋,“我這後背有痂,若是動的太厲害就扯着疼,我怕等下弄得不盡興,讓你不舒服。”

鳳鸾原本是有點小小抱怨,結果聽了這話,臉上“蹭”的一下就紅透了。

“快别說了!”她趕緊捂住他的嘴,嬌嗔道:“什麽都敢說!胡說八道,什麽我不盡興,我不舒服,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了。”

蕭铎咬了咬她的手指,笑道:“沒良心的,我可都是爲了你着想。”

鳳鸾微笑,隻是抿嘴不語。

到了夜裏,兩人躺在雕花大床上。一個趴着,一個躺着,大手牽着小手,就是這麽一個簡簡單單的動作,透着說不盡的恩愛纏綿,……永不分離。

******

鳳鸾一覺醒來,窗外天微明,外面還掌着燈,透着影影綽綽的光影景象。借着清晨淡薄的光線,朝蕭铎臉上看去,他睡得香甜,不像剛回來那天滿臉憔悴和胡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懶蛋。”

蕭铎一把抓住她的手,睜眼笑道:“誰懶蛋?!”

鳳鸾吓了一大跳,“你這人!”忍不住抽手拍他,“醒了就說話啊,忽然動起來吓我一跳。”又嫌他身體太結實拍痛了手,改爲擰他,“叫你吓唬我!”

蕭铎隻是樂呵呵的笑,随便她擰。

鳳鸾不可能真的下狠心擰他,鬧了一陣,裹了被子不理他了。

蕭铎在被窩裏挪動身體,呲牙咧嘴的去摟她,哄道:“好了,不生氣。”又說起她的身體來,“你原本就生得嬌弱,又在江水裏面受了寒氣,得多拔幾次火罐,給你拔個火罐什麽的,可别把寒氣給留身體裏了。”

鳳鸾嘀咕道:“拔火罐弄得後背一圈圈兒的,跟豹子似的。”

蕭铎掌不住“哧”的一笑,“豹子?”伸手在她胸口摸了摸,“哎呀,原來本王的床上躺了一頭小母豹子!”

鳳鸾翻身起來,惡聲道:“再胡說,我咬死你!”

“小母豹。”

鳳鸾在他肩頭狠狠咬了一口,正在笑鬧,外面姜媽媽喊道:“王爺、王妃,是不是已經醒了?預備早飯罷。”

蕭铎喊道:“行,多準備點肉。”

“一大早的你想吃肉?”鳳鸾不解道。

蕭铎笑道:“喂母豹子啊。”

“你欠揍!”兩人又在床榻上面鬧了一陣,笑夠了,方才下來梳洗收拾,然後吃了早飯,一起去看了龍鳳胎,陪着孩子們玩了一會兒。

如今王府的内務事由長孫嬷嬷管着,加上免了苗夫人和魏夫人的早安禮,因而鳳鸾一直閑着,并沒有其他的事兒。這是蕭铎的意思,不光他要養傷,也想讓鳳鸾好好的調養一段身體,當然是清淨養着好了。

----然而事與願違。

第三天上頭,是已故的穆氏吊祭的日子。

穆氏是獲罪被皇帝下旨廢位之人,沒有特旨,是不能大操大辦她的喪事的。但是她育有三個孩子,直接找個草席卷出去也不合适,不管是爲蕭铎的名聲考慮,還是爲剛做王妃的鳳鸾名聲考慮,都不可能那麽做。

端王府并沒有爲穆氏披挂缟素白色,但是專門弄了一個小小的靈堂,除了停放穆氏的棺樽,還要預備等下有人吊祭。至少穆家的人是會過來的,而且也要給賢姐兒和惠姐兒一個哭靈的地方。

這天一大早,鳳鸾預備早點走個過場,然後離開,免得等下和穆家的人撞上,再亂口舌、生是非,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雖然沒有服喪,但還是穿了比較素雅的衣服,頭上的珠钗也換做了銀飾,算是對死者的一點尊敬。

蕭铎穿了一襲黑色暗紋長袍,雖厭惡穆氏,也不至于在穆氏死後,故意打扮的光鮮亮麗大肆慶賀,----十年夫妻情分斷了,還得給孩子一點體面呢。

鳳鸾刻意的保持了一定距離,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靈堂。

所謂母女連心,就算是穆氏幾次三番先對自己下手,甚至要置自己于死地,但對于賢姐兒他們來說,自己永遠都是占了她們母親位置的人,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這種時候,再和蕭铎表現親密隻會火上澆油。

蕭铎沉默不語,上前看着靈牌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半晌了,才在桌上拿了一疊紙錢,扔進火盆燒了,然後端了酒往裏面一澆。然後看了看兩個女兒,和年紀太小被乳母扶着的兒子,也沒說什麽。

鳳鸾也是上前拿紙錢,打算同樣的程序走一遍。哪知道……,她剛剛彎腰摸到桌面上的紙錢,旁邊一直跪着的惠姐兒忽然跳了起來,尖叫道:“我跟你拼了!”

蕭铎一聲斷喝,“惠姐兒,你做什麽?!”

紅纓等人早就防着會出事,當即上前,兩個婆子抱住了惠姐兒,往後拖,惠姐兒拼命掙紮,飛快的抓了一把,“都是你害了母親,是你……”

“哎喲。”鳳鸾趕緊往後退了一步,揉了揉頭皮,想要發作,又不好對一個小孩子打罵,隻抿了嘴,在旁邊皺眉不語。

惠姐兒“哇哇”大哭,“是你,都是你壞了心眼……”

“惠姐兒!”賢姐兒趕緊喝斥了一句,然後紅着眼圈兒,賠罪道:“惠姐兒她年紀小不懂事,父王和……,和母妃不要怪罪。”

惠姐兒被旁邊的乳母捂着嘴,嗚嗚咽咽的哭,傷心欲絕。

蕭铎臉色鐵青,怒道:“如此放肆是誰教你的?當着我的面都敢如此放肆,我要是不在王府,哪你還不翻了天去?”女兒是嬌客,不能像兒子那樣拿藤條教訓,于是喝道:“把今兒在惠姐兒跟前的奴才都拖下去,打二十闆子!往後你們要是再照看不好姐兒,本王就讓你們去地下陪穆氏!”

“王爺,王爺開恩。”屋子裏頓時一片哭嚎哀求之聲。

賢姐兒淚光瑩然的看着父親,心中悲憤萬分。

穆氏?母親在父親的心裏隻是一個姓氏了。

母親突然成了謀害鳳氏的惡人,被廢了位分,賜死,----這個晴天霹靂,叫自己和妹妹根本無法接受!自己和妹妹吓壞了,想見父親,可是父親根本就不過來,也不準許自己和妹妹出葳蕤堂,絕情的好似一個陌生人。

她的心裏充滿了恨,哪怕明知道父親有傷,當時鳳鸾生死不定,也不願意去想,隻是覺得滿心都是化不開的仇恨。

“算了,等下穆家的人該來了。”鳳鸾上前勸了一句,“再說這裏是靈堂,打得到處血光也不合适,我沒事,就是剛才頭皮有點疼。”

她越溫柔體貼,蕭铎不免就越心疼她,“你沒事吧?”

“沒事。”

蕭铎琢磨了下,不想鬧得王府人仰馬翻的,轉而陰沉沉道:“那就明兒再收拾這群無法無天的蠢奴才!”

“不用。”鳳鸾搖搖頭,然後看向面露得意的惠姐兒,“不用打了,把今兒在惠姐兒跟前的奴才都賣了。”

惠姐兒原本是一面哭,一面得意的,聞言忽地停住了。

鳳鸾繼續道:“惠姐兒,你目無父母尊長、行爲癫狂,是身邊的人教壞了你,所以你鬧一次,我就賣掉一批,直到一個不剩!你身邊的人,都是你從小用慣的,是你們母親精心挑選出來,都攆完了,那就隻好安**挑選的人了。”

“不!我不讓!”惠姐兒憤怒道。

鳳鸾不覺得還能和她們姐妹友好相處,隻希望井水不犯河水,堅持幾年,就把兩個姑娘趕緊嫁了人,算是功德圓滿。眼下這幾年,盡量能讓她們安靜下來就行,因而繼續說道:“我剛才的話,說到做到!你自己看着辦吧。”

----四兩撥千斤就把惠姐兒給壓住了。

等到穆家的人過來吊祭的時候,賢姐兒和惠姐兒安安靜靜的,沒有再鬧事。

今兒來的是穆夫人和她的兒女們,以及幾個被迫過來的兒媳婦,穆老爺稱病沒有過來,顯得冷冷清清的。出殡的時候,王府并沒有安排儀仗隊伍,穆家長房也不敢逆着皇帝的意思來,隻有幾個擡棺材的跟着穆家的人,一起把棺材擡到城外墳地,草草安葬了事。

“賢姐兒……”穆夫人剛要拉着外孫女兒說話,就被穆家幾兄弟給攔住。

穆大爺一臉怨怼的說道:“母親,你真的要爲去了的姐姐,毀了我們兄弟姐妹所有人嗎?父親的爵位都沒有了,難道我們長房還不夠慘?你到底要折騰到何種田地?讓大家一起喝西北風好了!”

穆老爺的世子之位被奪,等于他也沒有在繼承理國公爵位的可能,心裏如何能夠不怨怼?不僅對母親有抱怨,同時更是厭惡姐姐留下的幾個孩子,都是一些麻煩精、喪門星!今兒過來,是因爲迫于血緣倫理關系上頭沒辦法,論真心還真不想來,眼下隻盼早點離開!

賢姐兒到底年紀大一些,懂事得多,知道眼下不能再惹舅舅們厭煩了。趕緊拉了妹妹,說道:“今兒多謝外祖母和舅舅、姨母過來幫襯,我和妹妹、弟弟謝過了。”擦了擦淚,“大家辛苦,都早一點回去罷。”

廣昌侯夫人第一個站了出來,“那我先告辭了。”

穆柔嘉還想送母親回去,鳳家的下人卻急道:“二奶奶,穆夫人有你哥哥嫂嫂送回去的,别擔心,咱們也早些回去罷。”

穆夫人看着猶豫不定的女兒,再看看怨氣沖天的兒子和兒媳們,隻覺心力憔悴,朝着小女兒揮手道:“去吧,别再管娘家的事兒了。”

風吹過,一片紙錢随着狂風漫天飛舞。

穆柔嘉隻覺得滿心凄涼無比,哽咽落淚中,被下人們拉着上了馬車。從此以後,不僅葳蕤堂的人暫時消停了,穆家長房的人也消停了,當然那是後話了。

而眼下,鳳鸾回了暖香塢一直有點迷惑。

等着蕭铎去裏面躺下了,叫了叫媽媽和紅纓說話,問道:“你們覺不覺得,今兒賢姐兒表現有點怪怪的,那居然稱呼我母妃?!當時光顧着惠姐兒沒注意,後來仔細想一想,她好像的确是稱呼我母妃的,對不對?”

紅纓點點頭,“是,奴婢也聽見了。”

姜媽媽想了想,重複道:“好像是說,‘請父王和母妃不要怪罪’,的确是有一點奇怪。”按理說,這個時候賢姐兒和惠姐兒應該恨死了主子,就算崇哥兒不懂事,也不可能那麽快改口的。

鳳鸾托了腮,沉吟道:“真的隻是惠姐兒突然鬧起來,發發小孩子脾氣?還是賢姐兒跟惠姐兒聯合一起,有什麽陰謀?可是她們兩個半大姑娘,能想出什麽?”一雙流波妙目微眯,“就怕……,有人在背後挑唆她們。”

雖然疑惑,但暫時沒有個眉目,風平浪靜的過了好幾天。

這天下午天氣晴好,鳳鸾便讓人搬了椅子出來曬太陽,正曬得周身暖和,就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來。不由擡手擋了擋光線,睜開眼,“有事?”

紅纓低聲道:“葳蕤堂的一個小丫頭說有要事,需單獨回禀王妃。”

“嗯。”鳳鸾坐起身來,整了整衣襟群擺。

一個怯生生的小丫頭被領了進來,跪下了,磕磕巴巴道:“啓禀王妃娘娘,奴婢瞅見賢姐兒和惠姐兒偷偷摸摸的,在樹下埋了東西,隐約聽到幾個字,什麽‘鳳氏’,什麽‘倒黴’,隻怕不是好事。”她哭道:“奴婢害怕,不想被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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