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你說,……是安郡王?”鳳鸾重複了一遍。

“嗯。”王诩分析道:“可能是安郡王,當然也有可能是趙嫔。你想想看,本來趙嫔就是依附皇後過日子的,她能封爲惠妃,其中也少不了範皇後的幫襯。所以,她和安郡王一直都是太.子黨的爪牙。”

鳳鸾點頭,“這個我知道。”

王诩又道:“範皇後行事一向不愛親自動手,之前種種,都是假借趙嫔之手,讓她去吩咐下面的人辦,所以即便追到源頭,倒黴的也隻是趙嫔。趙嫔娘家不顯,迫于皇後和太.子等人的權威,根本就不敢供出來。”

“我明白了。”鳳鸾原本就是聰慧的女子,很快想清楚了其中關竅,“範皇後設計了許多次陰謀,最後查不到她身上,皇上動怒發作起來,倒黴的都是趙嫔和安郡王母子倆,他們記恨也是情理之中。”

王诩嘴角微翹,“上次安郡王陪着蕭甯去西林獵場,他什麽都沒做,卻因爲蕭甯的詭計被陷害,以至于丢了王爵。而趙嫔被皇後指使,參與種種陰謀,先是丢了惠妃的位分,繼而被皇上攆出皇宮。”他笑了,“你想,這兩人能不恨嗎?而且他們不僅恨皇後和蕭甯,還會因爲事情與你有關,繼而遷怒到你的身上。”

“所以他們就一箭雙雕,讓我和皇後、蕭甯拼個你死我活。”

“這隻是最大的嫌疑和可能。”王诩平靜道:“但也不排除别人的可能性,比如深恨蕭甯的範五爺,但蕭甯名節不保,他頭上也是綠油油的一片,這個可能性小。又或者,是和鳳側妃有别的恩怨之人。他們雖然不知道蕭甯縱火的事,但是縱火操作起來最簡單,輕而易舉就壞了她的名聲,然後再借着皇後和太.子的手,除掉你。”

範五爺?秦太後?端王妃或者穆夫人?

鳳鸾不由一陣苦笑,“照這麽說,豈不是草木皆兵人人皆敵了。”

王诩道:“靜觀其變。”

鳳鸾歎氣,“剛開始,我甚至還想過是不是你做的手腳,替我除掉蕭甯,還想勸你不要冒失惹禍上身呢。現在看來這麽亂,這麽麻煩,倒是不可能了。”

她這是……,在擔心自己?

王诩靜了靜,忽然敏銳的聽見庭院内傳來腳步聲,頓時欠身,“此事還得細細琢磨一番,奴才先下去了。”他後退幾步,然後掀起簾子出去。

鳳鸾覺得怪怪的,正在琢磨,就聽見門口丫頭道:“王爺來了。”

心下頓時有點了然,王诩這是怕單獨和自己說話,讓蕭铎誤會吧?思量了下,或許下次叫他進來的時候,把紅纓也捎帶上用作避嫌?不由皺了皺眉。

蕭铎進門,見她皺眉還以爲是擔心蕭甯的事,坐下道:“你别發愁,外面的事我會安排好的。”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心,沒事的。”

他的手寬厚而溫暖,結實有力。

鳳鸾心中感到一片安定。

擡頭看向他,他的目光好似浩瀚的大海一般深沉,裏面透着關切和包容,以及對自己的絲絲眷戀。之前他總是鬧别扭多少有點孩子氣,現在沉靜下來,反倒更有端凝穩重的男人味兒,讓人覺得踏實可以依靠。

而自己在褪去以前的天真之後,更願意,用理智的态度來和他相處。

“好。”鳳鸾微笑道:“我不去擔心了。”

然而……,最後結果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意外之外!

******

皇宮裏,範皇後臉上好似籠罩了一層寒霜,淩厲無情道:“把昨天派去勸甯兒回範家的兩個嬷嬷帶下去,不必留了。”

下面的宮人低了頭,戰戰兢兢。

雖然人人都知道蕭甯不聽勸,但是出事的是主子,辦事的是奴才,眼下又找不到幕後黑手,自然隻能讓那兩個嬷嬷倒黴了。

即便如此,範皇後仍舊怒氣難平。

昨兒自己一聽說女兒搬出範家的事,就當即派了兩個嬷嬷去勸阻,讓女兒趕緊回範家,哪有嫁做範家婦自己出去住的道理?不說被公公婆婆嫌棄,被丈夫嫌棄,就是單獨一個婦人住在外面,名聲也不好聽。

斷斷沒有想到,居然……,鬧出這種不堪入耳的風言風語。

女兒已經失去了公主的位分,要是再失去名節,那她還能有活路嗎?她現在這個樣子,範家能夠容得她在回去嗎?她回去了,範家的小姐們以後還要不要嫁人?!心下恨恨咬牙,到底是誰做了這個死局陷害女兒!

鳳氏嗎?!妖婦膽子不小!

沒錯,此事未必就是鳳氏做的,但……,甯兒的一切倒黴都和她脫不了幹系!是她害得甯兒一步步走到今天這步田地,是她間接毀了甯兒。自己饒不了背後設計甯兒的人,同樣饒不了鳳氏!

除掉她,爲甯兒報仇,斬斷端王和鳳家的姻親,----必須除掉她!

眼下還不是時候,範皇後先将對鳳鸾的恨丢在一旁,考慮女兒蕭甯的事。

女兒應該是回不去範家了。自己是皇後不假,還有太子,還有肅王,但是現在情況是,自己和太子依靠整個範家的扶持,不能和整個家族翻臉。而範家,容不得一個名節敗壞的兒媳婦,那樣毀讓整個範家的名聲敗壞!

那麽,女兒還能去哪兒?

範皇後細細想了一圈兒,範家不能容她,自己也不可能把她留在宮裏,另外還要趕緊把外面的流言壓下去,不然連帶自己和太子都要受累!心一點點沉下去,看來……,隻有把女兒送到皇家寺廟安置這一條路了。

罷了,畢竟太子的江山大業更要緊,女兒隻能棄了。

範皇後心痛的閉上了眼睛,浮現出女兒剛出生的模樣,小時候嬌憨的模樣,長大後任性的模樣,----自己爲了坐穩皇後的位置,處處克制,時時謹慎,一輩子都過得毫無樂趣。不免在女兒身上放縱了一些,或許……,是自己害了她。

如果自己把她教的更規矩聽話一些,不去惹事。不不不,哪怕惹了事也沒關系,隻要不是驕狂到抱怨皇上,設計太後,女兒是不會丢掉公主封号的!越想越是心痛,越想越是懊悔,女兒就這樣徹底毀了。

範皇後早就沒有了眼淚,哪怕心中已經是淚流滿面,臉上卻是幹幹的。

隻有一雙眸子中光線盈動,恍若淚花。

“皇後娘娘。”外面傳來宮人驚駭發抖的聲音,結巴道:“出、出事了。”甚至進了殿不敢走上前,隔得老遠,伏在地上回道:“範五爺去找範五奶奶吵架……”因爲蕭甯沒有封号,又不便叫名字,所以宮人在皇後面前都是如此稱呼,“結果,範五奶奶她……”

“甯兒怎麽了?”範皇後收起傷心和憤恨,惱怒的站起身來,“範老五大膽,難道他還敢當場辱罵甯兒?”見宮人隻是發抖,又加重了一分,“他打甯兒了?!”

“範五爺推了範五奶奶,磕破了頭……”

範皇後的眼睛一點點睜大,睜到最大,露出不可置信的驚駭之色,“範老五如此膽大妄爲?!”繼而反應過來,不由大怒:“還愣着做什麽?!趕緊傳太醫啊!”

宮人伏在地上大哭,“來……,來不及了。”

“不,這不可能!”範皇後連連後退,站不穩,弄得桌上的茶碗碟盞一陣“叮當”亂響,接二連三的掉落墜地,摔得粉碎!

宮人驚呼,“皇後娘娘!!”

下一瞬,範皇後狠狠一栽倒在了地上。

******

時間倒回半個時辰之前……

範五爺因爲聽說了蕭甯的風言風語,氣得出去喝酒。但是卻越喝越煩,越喝越是上火,心裏像是有一股子火氣壓不住,要沖天而出!他發脾氣道:“這都他.媽的是什麽酒,這麽燒心,趕緊換一壺好的來!”

小二趕忙上來換酒,“好叻,馬上就來。”

等酒的功夫,樓下上來了幾個衣着華麗的客人,像是外地來京城做生意的跑商,嘴裏不三不四的說道:“聽說範五***院子有賊造訪的事,你們都聽說了吧?哈哈,依我說,别是一個采花賊吧?”

另一個道:“嘿嘿,就算不是采花賊,既然去了,難道還不順手采一把?”又壓低聲音,“聽說長得不錯,再說了,好歹人家以前也是……,哈哈哈,平時可是遇不到這樣的好貨色啊。”

範五爺聽得差點要嘔出一口老血。

平心而論,蕭甯長得還是挺不錯的,而且她以前是公主,更是增加了外人的獵.豔心理。那些人說的話,并非沒有可能,甚至就算蕭甯是清清白白的,在世人眼裏也說不清楚了啊。

旁邊的人又道:“可憐那範五爺喲,好大一頂綠帽子戴的正正好。”

“哈哈,簡直就是一片綠雲蓋頂。”

“媽的!”範五爺忍無可忍,今兒不知道怎麽了,火氣特别大,酒勁兒一股子一股子的往上沖,上前就把桌子和酒菜給掀翻了,捋了袖子,招呼小厮要打架。

結果對方拳腳厲害,反倒被人打得鼻青臉腫,最後還讓那些人跑了。

下了樓,街面一群人朝着他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範五爺鼻青臉腫的怒不可遏,翻身上馬,直接去了蕭甯的府邸,進門便道:“你這個不幹不淨的喪門星,爺的臉都給你丢光了!”

蕭甯反口大罵,“少拿污水潑我!”

“早知今日,當初就該拼死也不能娶你。”

“我瞎了眼才嫁給你!畜生!”

“我是畜生?”範五爺揪住她的衣服,心中怒氣翻騰不已,狠狠罵道:“小爺自從娶了你就沒好事,都是被你連累的,你怎麽不去死?你這個賤.婦!”

“啪!”蕭甯狠狠給他一耳光,“你敢罵我?”

範五爺被她打得愣了一下,他這輩子,也是養尊處優任性跋扈長大,挨耳光的事兒從來沒有,就是被老子教訓,也不過是屁股挨一頓闆子。這一耳光,對他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再想起蕭甯給他戴的綠帽子,擡手便是一耳光扇回去,“滾!”

蕭甯身量嬌小,他力氣大,頓時整個人被扇到了地上。

想想看,範五爺都沒有挨過别人的耳光,以前嚣張跋扈的甯國公主又怎麽會被人打過耳光,就連被人彈一指甲的經曆都沒有。

蕭甯懵了,怔了。

等到從疼痛之中回過神來,頓時怒血上頭,爬起來指着他道:“你敢打我?”她氣得跳腳撒潑,上前便用金簪去劃丈夫的臉,“畜生!賤.人!我要不得好死!我要殺了你……”

可她那點力氣怎麽能殺了範五爺?畢竟男子和女子力氣天生懸殊,她剛在範五爺的臉上劃了一道,人就被狠狠推開,一時沒有站穩,“砰!”的一下,後腦勺重重磕在桌子角上,頓時鮮血汩汩流了下來,順着衣領滑下。

她瞪圓了眼睛,看着丈夫,眼裏含着無邊無際的怨恨和憎惡,卻再也沒有出聲。

範五爺還在氣頭上面,冷哼道:“想殺我?門兒都沒有!”等了片刻,不見妻子出聲,也不見她爬起來吵架,不由怪異,“蕭甯?”因爲從前面看不出傷痕,還以爲她是氣得怔住了,又怕她再紮自己,不肯過去,不免又僵持了一會兒。

----蕭甯還是沒有說話。

範五爺張大了嘴,心下猜疑,上前試着在她面前晃了晃,“蕭甯?你快起來,别以爲這樣就能吓唬我!”見她還是不吭聲兒,越發覺得不對勁,先試着奪了她手裏的金钗,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外面宮人因他們倆吵架不敢進來,聽得裏面突然安靜,紛紛探頭來看。

“都滾出去!”範五爺一聲斷喝,然後心口亂跳的走上前去,顫抖着探了探她的鼻息,頓時像吓得往後一縮,連連後退!媽呀,死人了,出人命了!

完了,完了,殺人償命,範皇後絕對不會饒了自己!

範五爺飛快的在心裏衡量了下,三十六計走爲上計,自己趕緊帶點銀子,遠遠的離開京城這個是非地!對,眼下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

蕭甯死了。

範五爺也沒有成功逃走。

因爲從裏面開始沒有動靜,宮人進去察看時,就已經發覺不太對勁,早就防着會出什麽事,----蕭甯出事,倒黴的可都是他們這些宮人啊。

整個小院都被戒嚴了。

範五爺從後面窗戶溜出,被宮人攔住,見他赤眉白眼的急着要走,頓時上來一群宮人圍住,仍憑他急得跳腳大人,也一樣攔着不讓他走。

片刻後,裏面傳來宮人的驚呼聲,“主子,主子斷氣了!”

這下子更不可能讓範五爺走了。

範五爺被人捆的嚴嚴實實的,那些宮人想到要陪葬蕭甯的下場,對沒對他客氣,都朝看不到地方招呼,一個個下了死勁兒。

等到範五爺被送到皇宮聞訊時,已經去了半條命!

範皇後的雙眼簡直要噴出火來,太子和肅王站在旁邊,也是冷冰冰的,母子三人都是要撕人一樣。皇帝聞訊趕來,亦是臉色陰沉如鐵,女兒再不好,也沒有被範家欺負至死的道理,----皇家體面尊嚴何存?!

範家的人很快聞訊趕來。

理國公範老太爺二話沒說,就上前狠狠踹了一腳,“畜.生!”然後顫巍巍的跪下磕頭,“殺人償命,請皇上賜範家不肖孫一死!”

範夫人臉色慘白,淚水橫流,卻一個字都沒有說。

範老爺同樣抿緊了嘴,不置一詞。

隻剩下範五爺拼命的磕頭,拼命的辯解,“是她,是她先說要殺了我的,又扇我耳光,還用金簪紮我……”以前一直想着找個機會做禦前侍衛,混個體面,卻沒想到今生唯一一次面聖,會是如此場景,吓得涕淚橫流,“我不故意的,不是……,隻是失手推了她一把……”

皇帝擡了擡手,寒涼道:“鸩酒一杯。”

很快,庶人蕭甯被範五爺殺害,範五爺被皇帝賜鸩酒一死的消息,像是雪花片一樣傳遍了整個京城。人人前幾天還在譏诮蕭甯,笑話範五爺被戴了綠帽子,眼下卻都統統噤了聲,不敢再說,以免不小心惹禍上身。

三天後,蕭甯發喪,皇帝恩旨以公主之禮下葬之。

京城裏一片雪白缟素顔色。

鳳鸾坐在屋子裏翻書,聽得外面一陣陣的哀哀悲鳴聲,動作頓住,擡眸看向紅纓說道:“今兒是蕭甯的下葬的日子?外面在發喪?”

紅纓點頭,“是。”小小聲補了一句,“也是範五爺下葬的日子,隻不過範家不敢大肆操辦,聽說隻派了幾個下人,一大早就送出城去下葬了。”

鳳鸾感慨,這兩個禍害終于都死了。

隻不過心下隐隐不安,擔心範皇後因女兒的死遷怒自己,正在暗地裏謀劃,讓人心情放松不下來。接下來的日子,外面并沒有什麽動靜,引起蕭甯之死的賊人依舊毫無線索,範皇後也未見有何動作。

一直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平靜之下,總讓人覺得有洶湧的激流在叫嚣不停。

----不知道哪天就突然翻出巨浪來。

連着好些天,鳳鸾都是心事重重的,除了中間甄氏過來說笑的了半天,臉上一直都沒啥笑容,顯得郁郁寡歡。

蕭铎瞧在眼裏,擔心她一直這麽坐卧不安的下去,先把自己熬壞了。可是最近這段時間,并不适合帶她去街面上晃蕩,就連去香洲别院,都覺得不安生,暫時還是呆在王府裏安全一些。

至于叫戲班子、雜耍班子也不合适,畢竟自己才死了異母妹妹,還在喪事裏。

因而還是在王府找點樂子算了,而且還不能是歡天喜地的事兒,又要有趣,琢磨了一圈兒,說道:“上次那些給你挑的侍衛,你光紙上談兵,還沒有見他們表演過真功夫,正好我下午沒事,不如等下叫他們出來練練。”

鳳鸾并沒有看人表演功夫的興緻,可是看他目光灼灼,一副期待,分明是想找點事哄自己開心。做人不能不識趣,人對你好,就算不用感激涕零,也得給兩分情面,因爲微笑道:“好啊,吃了飯正好消消食。”

蕭铎笑笑,然後叫了高進忠進來安排。

因爲怕人多太亂,先叫二十個侍衛在外面兩兩捉隊比試,赢了十個的勝出,然後再捉對比試,又淘汰五個,剩下的五個勝利者才叫進來。沒敢在内院舞刀弄槍的,因而改成摔跤,誰先把誰撂翻就算赢。

鳳鸾起先是看他的面子,出來坐坐,後來瞧着還算有趣。特别是龍鳳胎在旁邊看得特别起勁,一陣“咯咯”亂笑,還有丫頭婆子們圍觀鼓掌,氣氛十分熱鬧。笑聲傳出暖香塢的院子,惹得外面粗使的丫頭也來看,一個個都跟着叫好。

衆人齊聲太過響亮,以至于葳蕤堂都遠遠聽見動靜,讓人過來打聽。

“是侍衛們在比武。”丫頭打聽了消息回來,說道:“剛才奴婢過去的時候,剛好王爺在下場。”要不是怕王妃等得急,還想多看會兒的,“……所以特别熱鬧。”

“侍衛比武?”端王妃重複了一句,揮揮手。

心下譏諷一笑,王爺還真是把表妹當成掌中寶啊。蕭甯的死,就算不是表妹一手促成,但起因也是和她脫不了幹系,估計她自己也在擔心範皇後會報複,難怪這些天過來請安的時候,一直都是沉默寡言。

但蕭甯的事兒說起來,引得皇後記恨表妹,勢必就會牽連端王府,她給端王府惹了這麽大的麻煩,王爺不但不怪她,居然還忙着哄她開心?!真不知道表妹用了什麽手段,叫王爺這麽神魂與授!

心下恨恨,忍不住揉了揉脹痛的眉頭。

然而叫端王妃郁悶的事還在後頭,等月末過去,到了新月份初一,蕭铎就下午過來坐坐,居然說什麽,“阿鸾最近精神恍惚不濟,晚上睡不好,我得照顧她,這段日子都先不過來了。”

端王妃起初沒明白,以爲他說最近幾天不來,想着他平時也不來,沒在意。等過了一段才知道,他說的不過來,竟然從十月初到年底臘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不再留宿在葳蕤堂。自己想要見丈夫一面,就隻有逢他休沐日的時候,看着他陪表妹過來,看着他們卿卿我我。

端王妃整整的惡心了兩個月,話都吃不下。

本來蕭甯去世,氣氛就一直比較壓抑,今冬的初雪又來得比較早,早早的一片白茫茫的景象。以至于從蕭甯死後的後面小半年,她都覺得沒有一天舒心日子,也沒有一天看到丈夫,----是可以找借口去請他,但何苦呢?相對無言更難熬。

端王妃思來想去,自己最近并沒有對表妹做什麽,不就是給兩個女兒請了新的教養嬷嬷嗎?丈夫這就惱了,覺得自己潑了表妹的面子了?又或者,因爲表妹整天擔心範皇後魂不守舍,所以他就要寸步不離?!

真是……,叫自己惡心。

而當女兒們問起,“最近怎麽沒有見到父王”的時候,更是叫自己無邊無際的難過傷心,----丈夫已經成了别人的,自己沒有丈夫。

等到端王妃再次見到蕭铎的時候,是在年三十的團圓宴席上。

她被冷了幾個月,王妃的臉面都給抹幹淨了,看着丈夫也沒什麽好臉色,雖然不至于當衆甩臉子,但亦是淡淡的,連從前的佯作舉案齊眉都沒有了。

而蕭铎,眼下正擔憂明兒鳳鸾進宮的事,根本沒功夫管别人。

鳳鸾自己也是有點擔心。

這段日子,蕭铎一直陪在自己身邊,自己也我在暖香塢裏面沒出去,日子倒是過得平靜。但是明兒初一進宮朝賀避免不了。首先自己不進宮的話,顯得心虛,好像對蕭甯的死做過什麽似的;其次若是告假,一般來說除了病到起不了床,初一朝賀是不讓告假的,開年就生病不吉利。

可是進宮吧,又擔心範皇後那邊會做點什麽手腳。

----這還真是一個難題。

第二天,鳳鸾還是跟着一起進宮朝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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