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已經跟老六說了。”她在娘家大嫂面前,顯得比較親切随意沒有架子,而且笑容可掬,“到時候,就在苗氏和魏氏的孩子裏抱一個,記在柔兒名下,然後養在本宮的身邊,這樣可就兩全其美了。”
蔣夫人陪笑道:“是啊,多謝娘娘體恤。”
心下卻高興不起來,女兒不僅失去了王爺的寵愛,還毀了容顔,而且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翻盤,----即便寄一個孩子在她的名下,連養都不能養,又有何樂趣和盼頭?不過是死了以後,有個可以摔盆的罷了。
但這番悲涼心思,卻是不敢當着恭嫔的面說出來。
蔣恭嫔又道:“你别急,我細細想過了。”撥了撥茶盞,“二房的五丫頭今年不是十一了嗎?再等個幾年夠出閣了,就想法子送她進王府做個夫人。她若生的出兒子當然最好,若是不行,好歹還有本宮養的這一個,雙保險,總有一處不會落空。”
什麽?!蔣夫人聞言大驚,借着撥茶的動作,迅速的低垂下了眼簾,強笑道:“是啊,這主意挺不錯的。”
天哪,恭嫔她這樣分明是要逼死自己的柔兒!若是二房的丫頭送去端王府,做了夫人,再生下一男半女的,豈有不惦記側妃之位的?到時候柔兒已經失去所有價值,隻是礙人眼,隻怕不用王妃或者鳳氏動手,二房的丫頭就該盤算柔兒了!
那自己的女兒算什麽?隻是一顆被榨幹所有價值的棋子嗎?等熬到盡頭沒用了,将來想棄就棄?恭嫔她……,心腸怎麽可以這樣歹毒?因怕被看到眼裏的憤怒,低了頭喝了一口茶,苦澀得簡直咽不下去。
蔣恭嫔見大嫂低頭沉默,心下有點不悅。
真是婦人短見!居然爲了一個沒用的女兒糊塗成這樣!不管是長房的女兒得寵,還是二房的女兒得寵,将來受益的不都是整個蔣家嗎?枉費自己費盡心機,在兒子面前說破了嘴皮兒,她不說感激,還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就不想想,她養得那個蠢貨一點用處都沒有!呸,浪費自己的心血。
心下想到兒子也生氣,自己跟他發牢騷,“鳳氏越發輕狂,中秋節在本宮這兒凳子都沒有坐熱,就自己跑了。”兒子嘴上說,“等兒子回去好生教訓鳳氏。”可那眼神,卻分明是沒有放在心上,一臉不以爲意。
果然是兒大不由娘,兒子天天在外頭住着,被那些狐媚子整天吹耳邊風,早就已經不是從前的老六了。再說他封了王,還享受親王雙俸,隐隐有了架子,已經不是自己這個嫔位的母親壓得住的了。
所以自己一定要養個乖孫,好好調.教,才能保證蔣家後幾十年的榮華富貴!
可恨娘家大嫂糊塗,居然看不出自己眼下的爲難,看不出自己一心爲蔣家打算,還是斤斤計較長房和二房之争,呸,真是蠢貨!
蔣恭嫔一臉不悅之色,蔣夫人低頭不語。
大殿内的氣氛有點隐隐不和睦了。
正在此時,外頭來了一個腳步匆匆的宮女,進了殿,低聲道:“娘娘,玉粹宮那邊出事兒了。”
蔣恭嫔目光猛地一亮,“何事?”見宮女欲言又止,遂朝蔣夫人道:“大嫂你先回去,得空再傳你來宮裏說話,記得告訴家裏人,放心,王府的事本宮自有安排。”
蔣夫人早就不想呆了,起身告退。
蔣恭嫔見她一句多話都沒有,退得飛快,不由皺了皺眉。隻是眼下沒空和娘家嫂嫂怄氣,轉而朝宮女催促道:“快說!”
宮女飛快道:“玉粹宮裏抓了兩個太監,已經交了慎刑司的人,還傳了太醫,皇上剛剛趕了過去,現在已經封宮,具體消息暫時傳不出來。”
*******
玉粹宮内,鳳儀妃一臉委屈和傷心,朝皇帝訴道:“最近半個月,臣妾覺得頭發越掉越多,起初還以爲是秋冬到了,愛掉發,可是後來實在是掉得太厲害,才請了太醫過來瞧。”她哽咽了一陣,接着道:“臣妾從來沒有想過,有人要這般處心積慮的謀害臣妾,竟然……,竟然在臣妾的頭油裏面做手腳!”
皇帝臉色沉沉,靜默了片刻,問道:“是怎麽發現劉二貴和萬福不妥的?”
“這就要說到另外一件事了。”鳳儀妃将中秋節那天的事細細講了,“當時因爲沒有抓住人,且白美人和珠兒都沒事,臣妾想着大喜的日子不宜聲張,還是等慢慢暗查,有了眉目再向皇上禀告,沒想到……”忍不住落下淚來,“她們竟然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她忽然跪了下去,哽咽垂淚道:“皇上你想想,要是鬧出臣妾辱罵嫔妃緻死,然後又頭發掉光儀容盡毀,往後還有和面目再見皇上?臣妾一輩子毀了不說,六公主和十二皇子沒了娘,何其可憐?臣妾……”
鳳儀妃知道皇帝讨厭嫔妃哭得眼淚一泡、鼻涕一泡,隻是無聲啜泣。
皇帝揉了揉額頭,看着眼前梨花帶雨的鳳儀妃,再看看旁邊帕子上,她收集最近幾日掉下來的頭發,----足有一小把,簡直觸目驚心!
想要算計她的人的确歹毒,先是要污蔑她迫害嫔妃,然後又要毀了她的容貌,如果陰謀順利的話,的确足以讓她一輩子失寵了。
“皇上。”大總管蔡良進來回話,臉色難看,“劉二貴和萬福都已經招了,兩起亂子都是他們聯手做的,萬福還……,和趙嫔娘娘宮裏的一個宮女有瓜葛,兩人私底下是對食菜戶。”又道:“已經讓人去拿那個宮女了。”
“趙嫔放肆!”皇帝雷霆大怒,拍得桌上的茶碗一陣叮當路亂跳。
然而讓皇帝更加震怒的是,宮女沒有拿回來,那宮女似乎早就提心吊膽着,一見有人要拿她,當場就咬了毒丸自盡了。
皇帝聽到這個消息頭疼欲裂,不是跟宮女生氣,而是對安郡王的母親趙嫔上火,更對範皇後怒不可遏!之前指使趙嫔讓小太監撞掉蕭湛的荷包,故意引得蕭铎忌諱,挑唆兩個皇子争鬥,隐隐後面就有範皇後的影子。
眼下玉粹宮的這兩起無妄禍事,一樣和皇後脫不掉幹系!
試想趙嫔一個失寵的嫔妃,安郡王又被貶,他們母子正該安安生生以求自保,然後安郡王努力表現加分,試圖重新複爵,怎麽會自己沒事兒找事兒?居然和一個八竿子都打不着的鳳儀妃過不去。
倒是範皇後,瞅着鳳儀妃一天天有子有寵又位分,還有娘家撐腰,另外更有因爲蕭甯的事嫉恨鳳氏的緣故,所以才會連消帶打要除掉鳳儀妃。
皇帝一陣沉吟,看來自己當初豎立儀妃這塊靶子不錯,成功的炸出了皇後的心思!
十二皇子才得八歲,自己的身體又是每況愈下,等到将來百年之後,估計十二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皇子。範皇後現在就不能容忍其他皇子,不能容忍其他嫔妃,等自己走了以後,丢下這群嫔妃和皇子公主們,還能有好日子過嗎?表面賢惠端莊,實則手段毒辣,還推出趙嫔當擋箭牌不污她的雙手,更添幾分無恥卑劣!
----範家的人太跋扈驕狂了。
皇帝心裏轉了一百個圈兒,然後做了決策,“趙嫔老了,身體也不好,往後就讓送去安郡王府養老。”摘了皇後的擋箭牌,看她下次又要推誰出來?又有哪個不怕死的敢冒出來?!眼下留着趙嫔的位分,那是不想讓安郡王被人踩到泥濘,但這也是給他們母子的最後一次機會,----再作死,再被人當槍使,就别怪自己心狠!
“皇上。”鳳儀妃知道皇帝現在對自己愧疚,趁機道:“其實還有一件小事,中秋那天臣妾的裙子被白美人踩了,白美人說是梁貴人推了她,臣妾想着無憑無據,便喝斥了白美人。這事兒……”她欲言又止,“臣妾知道皇上每天日理萬機,不敢用這些小事給皇上添亂,盡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也不敢隐瞞皇上。”
皇帝眉宇間猛地浮出淩厲之色,皇後她……,又找了梁貴人當小爪牙嗎?也對,梁貴人原本有寵,現今被自己冷落,想要複寵,難免會走皇後那邊的路子。
“好了。”皇帝颔首道:“朕心裏有數。”前面朝堂還有事,不免多留,“儀妃這次你受了驚吓,好生養着,朕得空會過來看你的。”
鳳儀妃趕忙擦了眼淚,露出一臉歡喜期待的表情,“是,臣妾得了皇上這句話就夠了。”親自将皇帝送走了,然後回來,這才渾身放松的吐了一口氣。
剛才自己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都是不能出錯的。
很好,這樣又給皇後狠狠捅了一刀!
說起來,自己可以反敗爲勝還得多謝侄女,要不是她提前警示了自己,不僅白美人要遭殃,自己也會接二連三的倒黴。而眼下,皇後和太.子等人就等着皇帝的怒氣,慢慢應對去吧!
“來人!”鳳儀妃喊了宮女,嫌惡的看着那一小把頭發,“趕緊扔了!”
事實上,她早就已經發現劉二貴有問題,一直盯着,自然也就發覺了萬福。當萬福巧妙的在儀妃的頭油裏做了手腳,自以爲得逞,儀妃卻已經是悉數掌握,根本就沒有碰那瓶頭油。而是讓人找了一樣的瓶子,假裝用了,再把平時掉的頭發收集起來,半個月的聚在一起,委實不少,然後把有問題的頭油灑在上頭。
等太醫過來一查,天哪,儀妃娘娘的頭發上面頭油有毒。
皇帝一瞧,愛妃居然掉了這麽一大把頭發,還是被人陷害設計的。
反正太醫又不可能去扒儀妃的頭皮,她輕輕巧巧的,又不讓自己受傷害,又讓皇帝覺得自己可憐委屈,----隻有這樣才能狠狠的打擊到範皇後!
******
“趙嫔被送去了安郡王府?”鳳鸾驚訝道。
蕭铎颔首,“皇上沒有明說是什麽緣故,不過大家都紛紛議論,隻怕跟玉粹宮去了太醫和慎刑司的人,脫不了幹系。”他沉吟,“估計和你上次說的亂子有關,隻怕還夾雜了其他事,彎彎繞繞的,可是父皇又不願意聲張。”
鳳鸾點點頭,卻想到了前世的事兒。
當時姑姑因爲白美人的死,被貶婕妤,然後沒隔多久,便傳出“鳳婕妤儀容不整觸怒天威”的消息,結果再次被貶貴人,最終再也沒有重獲聖寵。看來宮裏應該是又出了什麽事,但是被姑姑查到了幕後黑手,以至于完全逆轉了。
可惜前世自己對姑姑的消息不關心,并不清楚内幕,隻有等下次進宮的時候問了。
此時的她,以爲這隻是一場在宮中發生的勾心鬥角,與自己無關,最多是讓範皇後因爲厭惡鳳家人,而多讨厭自己幾分罷了。斷斷想不到,這起波瀾一推再推,漣漪越蕩越大,最後變成一番滔天大浪洶湧翻騰,浪花打下,将她亦給卷入其中……
“好了,别去多想了。”蕭铎安撫她,“父皇的處置一向顧及很多,眼下把趙嫔送出宮外,就已經是在給範皇後那邊警告,等于斷了皇後的爪牙,往後肯定還會更緊着盯住皇後和太子的。”他嘴角微翹,“這一次,挺不錯的。”
----鳳儀妃狠狠的打擊了範皇後一把。
隻要範皇後和太.子黨的勢力一點點被削弱,一點點被皇帝忌憚,那就是自己将來的機會,千裏之堤毀于蟻穴,最終将是太.子黨的徹底倒台!
鳳鸾看着他那幽黑深邃的眼睛,裏面閃爍着期望的光芒,----端王殿下這是在期待太.子黨倒台嗎?今生的進程比前世更快,太子頻頻出錯,範皇後屢屢算計失效,急劇加速了皇帝的猜疑,而皇帝越是壓着太.子,太子就越是容易反彈!
反彈到了極端,那就是重複前世謀逆被廢的結局了。
不由笑了笑,這裏面算是有着自己不小的功勞,因爲重生占盡了先機,才會讓太.子黨們的精心謀劃失了效,并且被狠狠反噬!
“你笑什麽?”蕭铎打量着她,眸子裏閃着清澈快意的光芒。
鳳鸾這會兒心情好,睨了他一眼,“難道還不許笑?笑笑怎麽了?”
“當然可以了。”蕭铎笑了,千金難得美人一笑,自己就是喜歡她這副軟語嬌嗔的俏模樣。再說了,自從自己離開京城以後回來,兩個人就别扭着,最近事兒又多,一直氣氛都不太好,正想找個機會緩和一下呢。
“要不要我給你說個笑話兒?”他道。
“不想聽。”鳳鸾拿大,扯了帕子在臉上蓋住。
蕭铎有意和好,也顧不得自己端王殿下的身份了,伸手給她捏肩,“你想睡覺?讓本王來服侍你,如何?”嬌花一般的美人兒,不敢用力,盡量力氣輕柔,心裏暗道自己真是沒治了,就這麽沒有道理的寵着她。
鳳鸾不可能真的一直讓他捏,過了一會兒,睜眼笑道:“行了,捏得我肩膀疼,好丫頭,回頭賞你一錠銀子買桂花油。”
“大膽!”蕭铎沉了臉,一臉嚴肅淩厲之色,繼而卻道:“兩錠如何?”
鳳鸾“撲哧”一下笑了。
她明眸盈盈、眉色若黛,天生的人間麗色璀璨無比,笑靥下,更是好似滿室繁花綻放一旁,隐隐暗香浮動,叫人心醉迷離。
端王殿下看的眼饞肚餓的,捏着捏着,不知不覺就捏到其他部位了。
鳳鸾一把抓住他的魔爪,“你往哪兒捏呢?”
蕭铎怕她真惱,先是一頓,繼而瞅着她眼裏是羞惱,不是厭惡,哪裏還會不趁機撲上去啊。低頭捧着她的臉就是一頓親,含住她的唇,她的舌,不讓她開口拒絕,親得她都快喘不過起來,才松開道:“嬌嬌,你讓我往哪兒捏,就往哪兒捏。”
手一滑,便趁勢滑到衣襟裏去了。
鳳鸾推他,“你别鬧,等下要吃午飯了。”
“本王不餓。”蕭铎已經碰到了一部分柔軟,心癢癢的,加上她那種程度的拒絕,明顯不是在真的生氣,當即俯身下去,低語道:“阿鸾,我想你都一個多月了。”
自己從上次離京辦事兒起,就沒碰過女人。
本來一回府,就找她準備親熱一番,狠狠的纏綿幾回,結果當時因爲王诩的原因被打斷了。前些日子又是鬧别扭,又是她傷心哭了一回,氣氛實在不好,這一拖,就拖到中秋節了。
算算日子,自己有一個多月都在吃素。
正常男人怎麽會不想那事兒?因而低語哄她道:“就一會兒,很快就好了,我保證隻來一次……”去咬她的耳朵,咬得她面紅耳赤的好似一朵嬌花。
鳳鸾不是太有興緻魚.水之歡,奈何端王殿下太熱情,加上不可能真的拒絕他,半推半就之間,便讓他得了逞。有些日子沒有這樣纏綿過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好似嵌合在了一起,抵死纏綿。
蕭铎一則是素太久饞得慌,二則是想讓她也滿意,這一戰,時間便有點長。第一次他倒是挺快就釋放了,因爲憋得久了。可第二次,唔……,都到那份上了,哪裏還真的控制的住隻來一次?第二次不免時間有些久,一直挺着,就是忍住想一直要她,不肯輕易交了自己。
鳳鸾原本是想敷衍他一回的。
畢竟想要今後的路好走,就得握住蕭铎對自己的寵愛,要寵愛,那就得把他綁在自己的床上,所以想着應付應付,讓他出出火也罷了。
哪知道這人沒完沒了的,不由又羞又惱又急,“你快點,等下還要……”她被他狠狠撞擊着,聲音支離破碎,“……吃飯,嗯……,你……”
蕭铎低聲喘息,“就是想你,想……,和你多呆一會兒。”
鳳鸾已經在雲端之上,連着綻放了兩回,渾身綿軟,額頭上甚至冒出細細的汗,不由擰他,“你……”忽地又是一陣奇妙的感覺襲來,在身下開始綻放,慢慢擴散,整個人都成了一朵絢麗的花,隻剩下嬌喘連連。
蕭铎不免更加賣力,隻恨不得把所有力氣都花在她的身上,一番巫山雲.雨。
窗外蟲鳴唧唧,屋内一室旖旎春.光無限。
******
和暖香塢的風光旖旎相對比,理國公府範家,五房的院子裏則是一陣雞飛狗跳的混亂。蕭甯正在院子裏面發怒撒潑,要打通房丫頭,範五爺不讓她打,倆個人吵得面紅耳赤的,誰也不肯讓誰。
範五爺冷笑道:“你以爲自己還是甯國公主?丫頭雖然卑.賤,好歹老實穩妥,不用讓範家的人提心吊膽的!不像你,處處都連累範家,讓範家給你擦屁.股!”
自己本來又要謀劃到一個好差事,父親也使了力氣,眼看馬上就要得手。
偏偏宮裏趙嫔又被打發出來,皇上嘴上不說,明顯是記恨上了範皇後,結果那個差事報上去的時候,另外幾個公子哥兒都得了,偏偏自己落空!
媽的,都是給蕭甯和皇後她們牽連的!
沒法進宮去找範皇後理論,隻好找蕭甯,偏生她一個被廢的庶人,居然還在範家喊打喊殺的,呸!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
因而又罵了一句,“我他.媽真是倒黴,居然娶了你這麽一個喪門星!
蕭甯怒道:“誰稀罕嫁給你了?!”
範五爺一聲嘲諷,“那你可以自請和離啊。”
“和離?”蕭甯氣得發抖,“不想過,那也隻有我休了你!”
範五爺雖然爲人混帳,長得還是不錯的,單看外表也是翩翩佳公子一枚,他翹起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整了整衣襟,“行啊,五爺我不跟你計較,你趕緊寫休書吧。”
蠢貨!休了自己?可笑,跟誰舍不得她似的!
“你……,好大膽!”蕭甯噎得胸口發疼,眼前發黑,不是舍不得範五爺,而是母後的叮咛猶在耳畔,“除了範家,你覺得自己還能嫁誰?你以爲自己還是公主嗎?你能不能讓母後和太子省點心,不被你拖累!”
況且說是和離,甚至就算是自己寫休書,在世人眼裏也是被範家棄了。
----自己現在的境況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範五爺在旁邊翹起二郎腿,得意道:“怎麽樣?娘子,要不要我給你備筆墨?親自伺候你寫休書啊。”
蕭甯端起一杯茶就潑了過去,“猖狂!”
“媽.的!”範五爺跳腳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茶葉,在臉抹了一把,不客氣的給她回潑了一盞,怒道:“誰他.媽稀罕供着你啊?你敢再動手試試,小爺我可不是那種不打女人的!有本事你爬出範家,看看誰會接着你!”
虎落平陽被犬欺。
蕭甯恨得咬碎銀牙,氣了一會兒,倒是因爲丈夫的話,忽地靈光一閃想起一個絕妙的好主意。雖然沒辦法脫離範家,必須得做範家婦,但沒有規定要一定伺候在範家受氣,自己完全可以搬出去啊。
“我要搬出去住!”蕭甯冷哼道:“懶得看你們的鼻子眼睛!受你們的窩囊氣!”
她說做就做,在自己的嫁妝銀子裏掏了一部分出來,沒過幾天,買了一所靠近繁華街道的現成住宅。然後帶着陪嫁的宮女和太監,以及嫁妝,浩浩蕩蕩搬了過去,然後在門上挂了一個大大的“蕭府”。
哼!從此以後再也不看婆婆的臉色,不看丈夫的臉色。
父皇褫奪了自己的封号,不給自己公主府,有什麽關系?自己就用銀子買一所,隻不過沒有公主府那麽大,那麽氣派罷了。
蕭甯眼下滿心的沾沾自喜,得意的緊。半生嚣張跋扈的她并不清楚,在得罪了無數人之後,去掉甯國公主的名頭,離開範家的庇護,她在外面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
很快,她就會爲這個天真的想法而悔恨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