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

鳳鸾一聲冷笑,“王爺分明就是藏了話,對我有芥蒂,卻不肯說出來。萬一哪天有人信挑唆,讓我不幸中招,就那樣被害死了也不是不可能。”她幽幽一歎,“可惜啊,說不準到死都是一個糊塗鬼。”

“阿鸾!”蕭铎聽她說死啊鬼啊的,就是一陣心驚肉跳,一把将她抓緊懷裏,“不要再胡說八道了。”不怪她,是自己多疑的毛病又犯了,是自己怕受傷害的蠢念頭又生出來了。

難道真要一輩子存個芥蒂嗎?往後還有何開心可言。

鳳鸾下了一劑猛藥,“說白了,王爺到底還是心裏有我不多,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怕受到傷害罷了。”憤而推開了他,“那我呢?王爺口口聲聲說愛重我,就不怕我被誤會,被曲解,被你傷害了嗎?你這個口是心非、自私自利的……”

“阿鸾,我說。”蕭铎覺得她罵得對,況且自己好歹比她年長十歲,難不成還要一個小姑娘哄着、捧着?是自己做得不像一個大男人,忍了羞恥,開口道:“我,就是覺得你和王诩太親近了。他年輕、長得好,年紀又和你差不多,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難免心軟……”

“蕭铎,你放什麽狗.屁!”鳳鸾見他終于肯說出來了,劈頭就是一頓狠罵,要把他這個自私自利的混蛋給罵醒,“王诩他是一個太監,咱就不說了。”繼而冷笑,“你說他年輕,長得好看,所以我這個小姑娘就把持不住了?是這個意思嗎?你簡直就是一個可笑的王.八蛋!”

她罵道:“難道蕭湛不年輕?不好看?身份不比王诩尊貴許多?呸!”狠狠啐了一口,“往難聽了說,我要是那種無恥淫.奔之人,也該圖個齊全人,去圖一個太監殘廢做什麽?你腦子裏都是進了水嗎?”

蕭铎怔怔的看着她,不能辯駁。

“哦,我明白了。”鳳鸾索性挑開天窗說亮話,抓起窗台上的那本《無量壽經》,狠狠摔在地上,“不就是因爲這個嗎?因爲王诩送我一本佛經,你就疑心?行啊,那我讓王诩給王妃也送一本,給苗夫人也送一本,給魏夫人也一本,要被潑污水,大家都一起污了算了!”

蕭铎是一個心思很重,且疑心重的人,此刻被她罵了一頓,反而罵開了。

細想想,自己這飛醋吃得的确沒有道理。

她說得對,王诩再年輕再好看,那也是個太監,比不過成王蕭湛啊。她連蕭湛都看不上,又怎麽會看上一個太監?自己不過是心裏不痛快,亂吃醋罷了。

“呸!”鳳鸾啐道:“我怎麽會看上你這麽一個沒良心的,……老男人!”

“阿鸾……”蕭铎自知理虧,被罵了不但不生氣,反倒如獲珍寶,緊緊摟住她不放手,也不要臉面了,“你看上我是對的,别嫌棄我老,回頭我打扮年輕一點兒。”陪笑道:“是我錯了,仍憑你想打想罵想罰都行。”

鳳鸾别開了臉,“少跟我來這一套!每回都是打一巴掌給個甜棗。”

“再不敢了。”蕭铎忙道:“你看,寶珠她主動勾引我,我都沒動心,還替你把人給打發了。阿鸾,嬌嬌,我的心裏隻有你一個,是真的。”有點懊悔,有點憋屈,“我要不是在乎你,哪裏會這樣折磨自己?直接把王诩打死算了。”

“你還委屈了?”鳳鸾回頭冷笑,“行啊,你有本事就把禦前行走的人打死,把我的救命恩人打死!你打啊。”

蕭铎的氣勢完全壓下去了,隻陪笑,“我就是打個比方,你看你,還當真了。”想着趕緊彌補一下,忙道:“我出去的時候,還給你親手打了一支金钗……”忽地一頓,那天自己跟她怄氣,去湖邊涼亭吹風的時候,順手扔到湖裏去了。

這會兒想拿還拿不出來呢。

鳳鸾一見他吞吞吐吐就知道有蹊跷,問道:“哦,钗呢?”

蕭铎尴尬道:“扔湖裏了,等下我讓人去撈上來。”

“我不稀罕!”鳳鸾已經把事情交割清楚,心中又不快,甩手便摔了簾子出去了。

蕭铎想了一下,光是嘴上賠罪沒用,太沒誠意,忍了低燒出門吩咐人,去湖心亭旁邊打撈金钗。眼下秋日湖水寒涼,凍得下去撈金钗的人一個個直哆嗦,一個個都攪和了渾身的泥,簡直能不看了。

“撈!撈着了。”有人在水裏驚喜道:“奴才撈着金钗了。”然後顧不上泥污爬上岸來,在水邊洗了洗,然後小心翼翼捧了上去。

蕭铎松了口氣,那帕子把金钗給裹了,然後朝高進忠擺手,“賞!”

高進忠趕緊賞了那下人一錠銀子,另外給了一錠,“其他下湖的人分了。”然後飛快追上主子,心下嘀咕,這算怎麽回事啊?好好金钗,扔湖裏做什麽?這會兒又大費周章的撈起來,真是……,真是閑的蛋疼。

蕭铎巴巴的回去找鳳鸾獻寶,結果玳瑁回道:“側妃回鳳家送月餅去了。”

這不是送月餅,分明就是賭氣回娘家。

蕭铎沒有多說,讓人把金钗仔仔細細洗幹淨了,然後也出了王府。

******

鳳鸾在海棠春塢裏跟母親抱怨,“母親你說他可笑不可笑?先頭吃蕭湛的醋還勉強說得過去,現如今居然連個長得好看點的太監,也要吃醋!若不是看在一雙兒女的份上,想着以後還要過日子,真想一碗茶潑在他臉上!”

甄氏聽得“撲哧”一笑,“我的兒,端王殿下真的這般傻乎乎的?倒也有趣。”

“一點都不覺得有趣!”鳳鸾不悅道。

“罷喲。”甄氏樂不可支,“他吃醋,好歹聽你解釋,這就不錯了。”見女兒滿臉的不痛快,爲了哄她高興,又道:“還是我們阿鸾聰明,三言兩語的,就把王爺的毛給捋順了。”

心下卻是有點憂心忡忡,蕭铎忌諱王诩,就算暫時被女兒給安撫住了,不定哪天疑心病又犯了,萬一害了王诩……,可是不好。

這邊沒說多久,蕭铎來了。

一進門便道:“阿鸾,金钗找着了。”從懷裏摸出東西來,打開帕子,親手托到她的面前,“你看看,喜歡不喜歡?”

鳳鸾斜眼看着金钗,沒言語。

甄氏怕冷了場,上前拿了起來細看,隻見那金钗并不是十分細緻,反倒有點古樸和笨重,這又算是什麽好東西?值得端王殿下巴巴的拿來讨女兒歡心?心思一轉,擡頭含笑問道:“是王爺親手打造的嗎?”

蕭铎笑道:“是,就是手藝差了一點兒。”

“千裏送鵝毛禮輕人意重。”甄氏把金钗别在了女兒頭上,笑道:“果然王爺親手打造的就不一樣,阿鸾戴着,比平日更好看了呢。”

蕭铎當然知道她是在說場面話,不過還是很感激嶽母幫忙圓場,不然她總冷着臉子不解話頭,得多尴尬啊。因而晚上留下吃飯的時候,便竭力敬了嶽母幾杯酒,“鳳夫人意思意思即可,本王幹了。”

鳳鸾當着母親不好給他甩臉子,再說了,也不想玩什麽使小性子,然後打情罵俏的的把戲,隻是默默低頭吃菜。

吃完了飯,甄氏笑道:“因爲天色不早,你們回去罷。”一則是想讓他們回去單獨相處,二則另外有點心事,因而沒有多加挽留。等女兒女婿走了,自己進了寝閣最裏間的套屋,猶豫再三,叫了丫頭進來,“給我把這把鎖砸了!”

王诩畢竟身份特殊,蕭铎忌憚他,這事兒還是跟她說一聲比較保險。

唉,算什麽?自己竟然管起了王诩的閑事,這裏頭的瓜葛,真是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根本就沒法梳理清楚。

******

馬車裏,蕭铎低聲道:“阿鸾,還在生氣呢?”

鳳鸾别開了臉,不想回答。

蕭铎又道:“你再原諒我一回,好嗎?”

“一回?”鳳鸾扭頭看他,“你自己數數,這都幾回了?之前因爲蕭湛懷疑是一回,你答應的好好兒的;後來因爲蔣氏小産又一回,你也口口聲聲保證。可是現在,你卻因爲無端端的懷疑王诩,又來這一套。”

“好事不過三,沒有下回了。”蕭铎有點耍賴的笑着,攬了她的腰,“你就看在我不被寶珠誘惑的份上,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最後一次?”鳳鸾輕聲嘲笑。

蕭铎自己也覺得沒臉再這麽說,但還是厚着臉皮,“嗯,最後一次。”不想再進行這個不愉快的話題,趕緊說起兒女們,“過幾天昊哥兒他們生辰,你想怎辦?要是想熱鬧一點的話,我就多下幾個帖子請多點人來。”

鳳鸾皺眉道:“要那麽多人做什麽?”雖然明知道他是轉移話題,但兒女們的确是自己十分關心的,“哥兒姐兒還小,不要熱鬧,就清清靜靜的府裏擺幾桌好了。正好他們趕在中秋節做生辰,家家戶戶都忙,便是太子妃她們過來也不過吃個飯,沒有功夫多留的。”

至于母親,倒不是不想她,而是蕭铎對自己回娘家沒有限制,三天兩頭就可以見到的,不至于牽腸挂肚的。

蕭铎趕忙道:“依你,都依你。”

正在做小伏低賠不是,馬車忽然停住了。

鳳鸾才受了上次行刺的驚吓,不免神經質的低了頭,還道:“快趴下!”

“怎麽回事?!”蕭铎眼睛裏帶出一絲寒芒,一改剛才的柔情蜜意,沉了臉,豎起耳朵聽了聽,見沒動靜。趕緊摟緊了她,低聲道:“别怕,有我在呢。”

“王爺,對面郦邑長公主殿下的馬車。”

大皇姑?蕭铎怔了一下,趕緊下車,過去給郦邑長公主見禮,然後讓王府的馬車隊伍挪到旁邊,笑道:“請大皇姑先行。”

郦邑長公主瞅着對面的馬車,問道:“是阿鸾在裏面嗎?”

“是。”蕭铎回道:“我們才去了鳳家送月餅。”

“沒良心的。”郦邑長公主笑道:“怎麽不記得給我送一份兒?”

蕭铎忙道:“等下就送。”

“算了,我不愛吃月餅。”郦邑長公主招招手,“讓阿鸾過來。”又道:“既然咱們遇上了,你們就先去我府裏吃一回月餅罷。”

蕭铎自然是樂意跟這位長輩親近的,加上能讓鳳鸾散心也好,當即笑道:“那好啊,等下可得多吃幾個再回去。”

先過去讓鳳鸾帶了绡紗帷帽,過來說話。

郦邑長公主的馬車十分寬大華麗,幾近誇張,招手讓鳳鸾上來了,然後笑道:“是不是耽誤你們小兩口親熱了?”

“沒有。”鳳鸾在馬車上欠了欠身,方才坐下。

“怎麽了?”郦邑長公主是何等眼見的人,瞅着她,思量了一會兒問道:“是不是小六惹你生氣,所以氣得回娘家了?他來追你。”

鳳鸾詫異的擡起眼眸。

郦邑長公主被她的老實驚訝逗笑了,“我就知道,一準兒是這樣的。”繼而沉了臉,“你别怄氣,等下我就替你教訓教訓他。”然後問道:“到底爲了什麽?”

鳳鸾怎好說是因爲蕭铎吃王诩的醋?因而隻含混道:“他這人疑心重,脾氣大,沒事兒就愛擺個冷臉子,也沒什麽要緊的事。”

“他敢甩臉子給你看?”郦邑長公主皺眉,繼而又道:“沒事,等會我甩個更大的給他看,替你出氣。”

鳳鸾原本一腔郁悶,聽了這話,不由“撲哧”一笑,“好呀。”

郦邑長公主是大事上不讓人拿錯處,隻要站了規矩,那可是變着花樣折磨人,到了府裏,就讓蕭铎站在旁邊切月餅。切了五仁,切豆沙,切了整整一盤也不讓停,隻是勸鳳鸾,“你一樣嘗一點點,别吃太多,當心撐住了。”

鳳鸾笑道:“多謝長公主殿下。”

蕭铎當然知道郦邑長公主是在替她撐腰,可隻要她能消氣,也認了。看着她那笑靥如花的狡黠模樣,就算是捉弄自己,也比冷着臉不理會自己好多了。

心下想着,看來除了鳳家,郦邑長公主也可以常來逛逛。

他們是在内廳吃月餅,寝閣就在一牆之隔的後面。正在說笑,忽然聽見寝閣裏面一陣動靜,蕭铎不由吃驚喝斥,“什麽人?!”當即拔了腰上的佩劍,就要沖進去,卻被郦邑長公主叫住了。

“你看你,一驚一乍的。”她笑道:“是我養的貓。”

蕭铎松了一口氣,歉意道:“因爲阿鸾遇刺,弄得我有點過分緊張。”

“我進去看看。”郦邑長公主起身進去,隐約聽得她喝斥了幾句,“你這淘氣的小貓,亂動什麽,看把我屋子弄得亂糟糟的……”不一會兒,又出來了,笑道:“小東西淘氣,教訓幾句就老實了。”

“是啊,貓兒淘氣。”鳳鸾笑了一句,然後低頭緩緩咬着月餅,心思微動。

蕭铎重新洗了手,繼續慢吞吞的切月餅。

“行了。”郦邑長公主的神色略不安定,擺手笑道:“切一堆,吃不完放着全都壞了。”對鳳鸾道:“你先回去,改天我再替你教訓小六。”又訓斥蕭铎,“你再敢欺負阿鸾,我先饒不了你。”

蕭铎忙道:“不敢,不敢。”

“這下我可算是有靠山了。”鳳鸾巧笑嫣然,掩飾自己心中起伏不定的情緒,之前心中的猜測,再次浮了起來。

郦邑長公主喊了人進來,“替我送小六和阿鸾出去。”

鳳鸾和蕭铎一起告退出了門。

然後一路在長公主府裏向前走,從正門出去,上了馬車,剛剛拐了一個彎兒,她便讓人停下馬車。蕭铎詫異道:“你怎麽了?”

“我有一件要緊事忘了告訴母親,急着回去一趟。”

“要緊事?”蕭铎不解道。

鳳鸾心下十萬火急,沒空和他細說,“王爺别問,隻管騎馬帶我趕緊到鳳家。”甚至不惜利誘,“你應了我,趕緊帶我到鳳家,咱們之前的别扭就一筆勾銷!”和蕭铎的那點别扭比起來,自己的身世,重要一千倍、一萬倍,必須查個清楚!

蕭铎雖然不明就裏,但是聽她說隻要快馬帶她去鳳家,就把誤會一筆勾銷,頓時想都不想就答應了。天底下那還有比這更省事兒的了?當即給她戴了帷帽,然後要了一匹侍衛用的馬兒,将她抱了上去,兩人策馬狂奔趕去鳳家。

鳳鸾一下馬,便急匆匆的幾近小跑似的往裏趕。

蕭铎在她旁邊緊追不舍。

到了海棠春塢門口,鳳鸾忽地擡手,“王爺别跟來,我自己進去找母親有事,你在這兒等着便是!”言畢,自己匆匆進去了。

蕭铎隻好站在門口,喊了一聲,“有事叫我。”

高進忠近年來有點身體發福,慢了幾拍才追上來,不停喘氣。然後更是不解的看着眼前一幕,天神,鳳側妃這架子大的,竟然叫王爺立在院門口等她?哪裏還是王爺,簡直就是鳳側妃身邊的跟班小厮。

再說鳳鸾,風急火燎的直接沖了進去,進了内廳,再進寝閣,兩個丫頭慌忙攔在前面,甄嬷嬷也道:“夫人睡了,側妃先在外頭……”

“滾開!”鳳鸾手上拿着馬鞭子,狠狠往地上一抽,吓得甄嬷嬷和丫頭們下意識的躲開,她已經像離弦的箭一般沖了進去。寝閣後面,便是那個禁忌之地,她進門便朝衣櫃上面看,……鎖已經被人砸開了。

“砰!”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她的心口上,震得眩暈。

甄嬷嬷沖了進來,一看情形,便知道壞菜了。

鳳鸾揀起那把鎖看了看,繼而笑笑,随手把鎖扔到了一旁。她緩緩走了出去,然後把床帳一掀,看着那空蕩蕩整齊的床鋪,淡笑道:“我等母親回來。”

甄嬷嬷低頭不語了。

鳳鸾想了想,回過神來說道:“王爺在院子門口,讓他去偏廳喝茶等着罷,我和母親要說點體己話兒。”

甄嬷嬷聞言一驚,但不敢多說,趕忙出去先安置端王殿下。

鳳鸾的心思飄飄浮浮的,母親……,果然是和郦邑長公主有瓜葛的,那麽她這十幾年見的人,難道都是郦邑長公主?回想當初,母親說,“那人要見,我能如何?”自己直覺武斷的以爲是個男人,是母親在偷人,卻沒有想過,那人也可以是女人啊。

可母親和郦邑長公主有什麽瓜葛呢?特别是她說什麽,“像我這樣的人,死了是要下地獄的……”爲何?爲何要這麽說?如果不是偷.人,又有什麽洗不清的罪孽,要下地獄呢?頭疼,想不明白。

沒多久,甄氏就從裏面出來了。

“阿鸾?”她的眼裏有着掩不住的吃驚,----自己剛才去郦邑長公主府,并沒有出聲,女兒是怎麽猜到的?她居然回來這裏堵截自己。

鳳鸾擡眸看向她,“母親,那貓兒是你吧?”

甄氏不能答。

“母親若是不說。”鳳鸾冷笑,“那我就自己去找郦邑長公主!”

甄氏皺眉道:“你别胡來!”

“難道要我一輩子都蒙在鼓裏?”鳳鸾帶了幾分怨怼,看着她,“母親你就忍心讓我心裏存個疙瘩?一輩子都不得解脫?你不說,我是一定會去自己找長公主的。”

“傻丫頭。”甄氏輕聲歎息,“我就是擔心你知道了,心裏解不開,所以才一直都要瞞着你。”繼而搖頭,“罷了,既然瞞不住,那也是你這輩子的命數。”

******

蕭铎先是在外面院子門口站着,後來被甄嬷嬷請了進去,在偏廳喝茶,雖然不解鳳鸾的行爲,但是爲了賠禮道歉也肯遷就她。隻是等來等去,落日漸漸西墜下了山,星子點點升起,月亮都挂了出來,……這也太久了吧?

“甄嬷嬷。”他道:“你去問問阿鸾,還要多久?”

甄嬷嬷哪敢說她們母女倆都去了郦邑長公主府?隻得裝模做樣進去看了一趟,然後出來陪笑,“側妃正賴在夫人懷裏撒嬌呢,王爺再等一等。”

蕭铎隻好耐起性子繼續等,心下想着,她該不會是找嶽母告狀,正在裏面偷偷哭鼻子吧?可那也比對啊,要哭之前就該哭了,何必出去一趟,再殺一個回馬槍來哭呢?仔細回想了下,兩人出門,遇到郦邑長公主,她吃月餅,一直都沒有特别的事發生啊。

唯一有點疑惑的是,郦邑長公主去看了貓兒以後,就懶怠不願招呼了。

端王殿下想破腦袋,也猜不出甄氏的閨閣内,會有一條連接郦邑長公主府的地道,更想象不出她們母女在其中穿梭來去,以及那一段掩蓋多年的秘密。

不過茶水喝了五、六碗盞,到底耐不住,阿鸾就算哭也該哭完了啊?更别說,隻是找甄氏說說話,早就應該結束了。

起身走到門口,喊道:“阿鸾,你說完話了沒有?”

裏面根本沒人吱聲兒。

甄嬷嬷更是神色不安,攔道:“王爺,奴婢進去替你瞧瞧。”

難道出什麽事兒了?蕭铎想着最近接二連三的亂子,不由猜疑,更多的是擔心她的安危,----雖然她在自己母親的閨房裏出事太荒唐,但還是要看一眼才能放心啊。

“阿鸾!”他喝了一聲,推開甄嬷嬷就要硬行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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