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裏還顧得上生氣?被勾的欲焰焚天,恨不得把她的魂給吸走。
不一會兒,蕭铎便低低喘息,“大寶貝,好嬌嬌……”他目光灼灼看着她,帶了幾分希翼,沙啞道:“要不……,你就躺着别動,咱們試試?”
鳳鸾這才察覺玩得有點走火了。
“可是我的腰,還疼呢。”她小聲嘀咕,還真的不是爲了欲迎還拒,而是擔心自己腰上的傷沒有好,再弄折可不是玩兒的,“弄壞我的腰,怎麽辦?”
“那我呢,我怎麽辦?”蕭铎怨念問道。
鳳鸾紅着一張俏臉,結巴道:“不行的話,你、你你……,你去别人屋裏。”
蕭铎把長袍“嘩啦”一撩,露出下面支起來的帳篷,紅着眼睛問她,“你覺得我這樣能去别人屋裏?小沒良心的,把人勾出火來又不管了。”他的呼吸有點急促,不管不顧就解了玉版腰帶,摔在門口,“都滾遠點!”
鳳鸾一臉驚駭,“你要來真的?!”
蕭铎松開了明紫色的綢緞長褲,抓了她的手,恨恨咬牙,“本王可不是你,一點良心都沒有。”将那纖纖玉手往褲裆裏放,喘息道:“聽話,借你的手用一用。”
若是換做蔣氏、苗氏、魏氏,肯定早就不管,直接上了。
可眼前的這個嬌嬌,又嬌又軟,大寶貝似的,到底還是心疼舍不得。
他牽引着她,握住了小一号的端王殿下。不知道是什麽緣故,被她一碰,就立時更加血脈贲張起來。“嬌嬌,你可真是我命裏的克星……”他說着床笫歡好的情.話,暧昧而旖旎,卻忽略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傷心,欲焰掩蓋了一切。
情與欲,愛與怨,混亂迷離的交織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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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被鳳鸾比作多多以後,蕭铎每次看見多多,就目光不善,多多也敏銳的感受到了這份惡意。時間久了,多多有點明白過來,這個冷面的男人嫉妒自己得寵,不喜歡自己,因而他一來,就跑得遠遠的躲開了。
等蕭铎一走,多多則在背後“汪汪”的吠幾聲,表示深深不滿。
鳳鸾每次都被逗得大笑不已。
姜媽媽也是忍俊不禁,朝多多斥道:“你還敢在王爺背後亂叫,當心被聽見,真的把你給切了,炖狗肉火鍋。”
多多便委屈的“嗷嗚”一聲,跑去找主人撒嬌。
鳳鸾已經躺了一個多月,現在行走坐其實都沒有問題,隻是不敢使勁兒,也不敢随随便便彎腰。但是多多乖巧的很,人家早就從特制小台階跳上了榻,反正蕭铎走了,使勁兒跳也沒人管。
然後它站在美人榻上,“汪汪”叫個不停,要主人抱。
鳳鸾摟了它,多多才一歲多,小巧的很,份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細細的梳着它那金色的毛,小家夥眯着眼睛,哼哼唧唧,一副很是享受的樣子。
小不點兒的東西,又乖巧,讓人看得心軟軟的。
鳳鸾玩了好一會兒,才把它放回了美人榻上,“乖乖,你自己先玩兒。”
眼下已經八月,正事金桂飄香的秋爽時節。
寶珠說道:“咱們暖香塢後面的桂花開了。雖然小,可是一大片香香的,側妃可以坐在花樹下,喝喝茶、看看書,再不看人穿桂花也使得。”
“不去了。”鳳鸾懶得動彈,且有心事。
萬壽節那天的懸案,一直拖延到現在都沒有解決呢。
不是蕭铎忘了着這事兒,而是根本就無從查起。那天人來人往的,王府從主子到奴才,估計有一多半的人都過去了。當天夜裏,暗香疏影樓周圍簡直人滿爲患,查……,要怎麽查?王府上上下下,一共可有幾百号人呢。
除了台階上的油迹,和地上石塊,其他一點線索都沒有。
而背後那人似乎很是謹慎,一擊不中,之後便再也沒有了動靜。時間久了,王府裏面一直安安靜靜的,鳳鸾甚至忍不住想,該不會真的隻是一場意外吧?但這種念頭隻是一瞬,繼而便是搖頭了。
那天的意外,分明有人針對懷孕的端王妃設計的。
可到底是誰呢?
蔣側妃?她才剛剛入王府,蕭铎又不是太寵愛她,自己的腳跟都沒有站穩,能做這事兒?豈不是又大膽又犯蠢?畢竟就算端王妃流産,下一個懷孕的也不一定就是她,甚至就算是她,蕭铎也不會廢了端王妃扶植蔣氏啊。
苗夫人?前世今生自己和她交往雖不多,但總得說來,印象還算不錯,重點是她沒多少作案的理由啊。不說端王妃小産,就算端王妃一屍兩命,王妃的位置也輪不到她來做,還得先弄死自己和蔣側妃呢。
那麽魏氏?雖說自己不喜歡魏氏,可她一個宮女,處心積慮要害死王妃,到底又圖個啥呢?就算王府别的女人都死光了,蕭铎也不可能立宮女爲王妃,肯定是另外再娶一個官家小姐了。
這麽一分析,表面上看來人人作案動機都不大。
莫非……,誰和王妃私下有仇?可是自己兩輩子加起來,在端王府呆的時間都不算長,對内幕消息并不了解啊。前世進府沒多久就懷孕,之後除了給王妃請安以外,就基本閉門不出,再之後就倒黴催挂了。
或許,端王妃更能猜出誰是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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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妃心裏,的确已經有了幕後黑手的人選。但是她同樣沒有證據,總不能憑猜測和懷疑,就給人定罪吧?既然暫時查不出來,那就先放在一邊,沒必要整天翻來覆去的睡不着,隻吩咐葳蕤堂的人多加留心,自己盡量謹慎行事。
先平平安安生下孩子,才是最要緊的。
沒過多久,便是中秋佳節。
這次端王妃學了個乖,隻說身體不适,讓穆媽媽等人操辦了王府宴席,自己根本就不出席。蕭铎首先考慮的還是嫡長子,對王妃的“不适”沒有意見,隻說好生靜養,别的一概不用操心。
當天晚上,蕭铎自然是留在葳蕤堂過夜。
端王妃可不會像鳳鸾那樣不懂事,自個兒睡大床,反倒讓王爺去碧紗櫥。因爲知道丈夫要來,早早就讓人把大床給鋪好了。
蕭铎在暖閣裏陪着她說話,過會兒再睡。
因說起下月裏鳳二夫人的生辰,端王妃笑道:“我這個二舅母性子天真爛漫,雖然驕傲一些,性子卻是簡單明快的。依我的意思,别的東西都不用準備,隻打造幾套上等頂尖的首飾頭面,一準兒讓二舅母歡歡喜喜的。”
蕭铎是剛剛接觸甄氏不久,還不了解,“鳳二夫人喜歡打扮?”
“是呀。”端王妃抿了嘴兒笑,“京城裏的功勳權貴之家,哪個女眷不知道鳳二夫人會打扮啊?打我小的時候到如今,但凡有什麽新鮮的妝容,别緻的首飾,或是什麽俄羅斯國的新鮮料子,都是從二舅母身上時興起來的呢。”
蕭铎笑道:“倒也有點意思。”又好奇,“怎麽不見阿鸾打扮?我看她整天都是懶懶的,總是簡簡單單挽個頭發,再别點首飾。雖說清清淡淡也好看,可是聽你說的,鳳二夫人那樣似乎更有意思。”
不免有點浮想翩翩,回頭自己的小嬌嬌打扮得豔光四射的,叫人晃花了眼。
端王妃見丈夫興緻盎然問起閨閣瑣事,圍着表妹轉,心裏有點發酸,但忍住了,輕聲笑道:“阿鸾年紀輕,便是不打扮也是水靈鮮嫩的。王爺若是喜歡她打扮,回頭讓她跟二舅母多學學便是了。”
蕭铎想起那個寶光流轉不定的嶽母,點了點頭,“也對,我記得跟阿鸾說說。”
女爲悅己者容。
自己愛重她,她就應該天天在家打扮的光鮮亮麗,讓自己欣賞,所謂秀色可餐,不失爲一件愉悅的事。
可是蕭铎事情多,想歸想,後來到底還是忘記跟鳳鸾說了。
到了九月初六那天,天氣晴朗,萬裏碧空幹幹淨淨沒有一絲雲彩,好似一塊水汪汪的藍玉,透着秋高氣爽的勁兒。奉國公府的二夫人生辰大喜,京城裏不少女眷都趕着過來道賀,除了情面,也有瞧瞧甄氏打扮的意思。
誰讓她是京城貴婦小姐流行的風向标呢?誰都不願意落後呀。
當天甄氏不負衆望,上面赭石色的缂金絲雲錦緞襖兒,刺繡金銀線,蜿蜿蜒蜒勾勒出纏枝蓮的紋樣,透着幾分雍容奢華。然後配一襲粉色的牡丹薄水煙拖地長裙,原本略嬌嫩,可是被上面重顔色一壓,盡然說不出的完美無瑕。
她相貌美,容色正,配一個朝陽五鳳髻便已端莊大氣。
笑語盈盈間,真可謂是殊色照人。
引得女眷們私下紛紛議論,“啧啧,這哪裏像是公卿侯門家的夫人,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公主娘娘來了呢。”
不過鳳鸾一到,衆人關注的焦點便迅速轉移過去。
“哎喲,可惜呀。”有人小聲道。
“誰說不是呢。”今兒來給甄氏拜壽的貴婦中間,不少是來看笑話的,笑話一下素來驕傲無比的甄氏,隻養了一個女兒,結果卻落得給人做了妾室。
鳳鸾打扮的光鮮亮麗,笑吟吟行禮,“母親。”
“阿鸾,你回來了。”甄氏大大方方的,讓那些等着看笑話的人失望了。
不過還有人不死心,覺得鳳鸾和甄氏都是在死撐,心下暗暗發笑,妾便是妾,難道假裝高貴就行了?不知道心裏有多苦呢。
可惜她們想錯了。
鳳鸾隻覺得鳳家沒有被牽連抄家,母親活得好好兒的,心裏慶幸的很,而甄氏這個人更是誰也不在乎。反倒别人越是等着看她的笑話,她就越要過得開心,打扮得比誰都漂亮,行事做派比誰都要大,讓人恨得牙根兒癢癢又沒法子。
内廳裏面正在熱鬧,外面忽然來了一個年輕女子,約摸二十五、六歲,打扮雖然十分體面,卻是丫頭裝束。她福了福,“二夫人、鳳側妃,諸位夫人小姐,奴婢是端王府的丫頭蒹葭,特奉端王殿下之命,過來爲諸位貴人分送禮物。”
鳳鸾聞言一怔,什麽禮物?自己事先沒有聽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