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得到的三生石碎片已經不少,但沒有哪塊像這次得的這兩塊這樣讓她觸動。舒悫鹉琻
但沒到朔月,她不能進入三生幽境,而修煉谷隻能元神進入,帶不了東西。
進不了三生幽境,隻能把肉丸子招了出來。
肉丸子說,這兩塊碎片是三生石的命脈石。
鳳淺不知道命脈石是什麽玩意,肉丸子不是人類,能說人話已經很難得,要它解釋專業術語就太爲難它了。
它抓了半天腦袋也沒能把命脈石的用處說明白,憋了半天,隻得道:“你問影子吧,他一定知道的。”
鳳淺嘴角抽了一下,也要她現在問得着啊。
但聽說影子知道,鳳淺心安了,再過幾天就是朔月,晚幾天知道也不是什麽大事。
千巧來說,鳳錦回門,老太太讓她回府。
鳳錦嫁人回門,身爲‘妹妹’的鳳淺确實應該在場。
她雖然不耐煩應付那些人,但鳳錦嫁的是西門政,又是她促成的婚事,良妃對這事本就耿耿于懷,如果鳳錦回門,而她不理不睬,難免更招人恨。
鳳淺不介意拉仇恨,但父親還要是朝裏混,她不能完全不考慮父親的處境。
讓人備了馬車,前往鎮南王府。
路上聽一梅說,鳳錦這次回了門,就得随西門政去貧州。
西門政因爲鳳淺被發配去貧州,他身爲國公,又有西門家撐着,貧州的官員不敢當真讓他喂牛,但絕不可能有京城的好日子。
他這次因爲娶鳳錦,才能暫時回京。
西門政娶的是鎮南王的長女,良妃雖然不喜鎮南王妃,但想借這機會,把西門政弄回京城。
西門政因爲鳳淺被貶,良妃求情不合适,便暗中送今天給鎮南王,隻要鎮南王向北皇開口。
鳳家的人都不再追究西門政輕辱鳳淺的事了,北皇定會照顧鎮南王的愛女之心,召西門政回京。
哪知鎮南王竟毫無反應,完全沒有去向北皇求情的意思。
眼見離西門政回貧州的時間将到,良妃又急又氣,招鳳錦進宮,讓她借這次回門的機會,無論如何要搞定鎮南王,讓鎮南王去向北皇求情。
鳳錦嫁西門政這個廢人,已經窩了一肚子火,哪裏還肯跟西門政去貧州。
回了鎮南府,直接哭倒在老太太懷裏。
老太太向來寵鳳錦,爲鳳錦的事找鎮南王鬧過,但鎮南王任她怎麽罵,隻淡淡地說了句,“皇命難違。”
老太太再是氣憤,也不能強迫兒子沖撞皇上,隻好作罷。
現在聽鳳錦哭訴,說她嫁西門政是鳳淺所爲,這氣就大了,隻恨不得一拐杖把鳳淺砸死。
鳳錦已經嫁了西門政,就算要離和,也得等過兩年。
現在要做的是先保住鳳錦,不随西門政前往貧州。
鳳淺回到鎮南王府的時候,鳳錦正陪着老太太和鎮南王妃喝茶。
見她進門,三個人的臉色都難看得不是一般二般。
一看三人的臉色,鳳淺就已經猜到是怎麽回事。
鳳錦是鎮南王妃和鳳國梁偷情所生,鎮南王再好的氣量,也不可能容得下。
所以,鳳錦随西門政遠離京城,前往貧州正合他的心意。
别說他不可能向北皇求情讓鳳錦留下,就算北皇有意留下西門政和鳳錦,他也會想辦法斷了北皇的這條心思。
鳳淺雖然不喜歡皇家的勾心鬥角,但虞姬對虞國皇位虎視眈眈,和母親一戰是早晚的事。
虞姬上位,就是她和母親的死期。
而逐走鳳錦,等于斷去虞姬的一條手臂。
就是沖着這點,鳳淺也不能讓鳳錦繼續留在府中。
裝作看不懂臉色,見過禮就在她該在的位置上坐下。
老太太耐心地等丫頭上茶退下,才壓着火氣開口,“你們父親膝下無子,如果不是最近府裏來了個憐心,也就你們姐妹二人。往後你們二人,要相互照顧着過。”
懷柔政策,鳳淺暗暗冷笑。
老太太雖然沒指望一句話就讓鳳淺遵從她的心意,但見她全無反應,心頭仍是鬼火亂竄。
“鳳淺,你平時胡鬧也就算了,這次真做的過了。”
鳳淺裝作迷惑,“老太太指的什麽?”
鳳淺既然能讓北皇賜婚,說明她有拿捏北皇的辦法,老太太也不敢太過強硬,忍着氣,道:“你姐姐的婚事。”
“姐姐是皇上賜婚,和我有什麽關系?”
“如果不是你挑唆皇上,皇上怎麽可能賜婚?”
“鳳淺在老太太眼裏,不是扶不上牆,可以任人揉捏的爛泥巴嗎?什麽時候有了可以左右皇上的本事了?”
北皇賜婚确實是和她做下的交易,但那是地下交易,就算你能猜到,也不能有證據,而且還不能公然說。
說皇帝被她鳳淺要挾,不是找死?
老太太噎住,氣得渾身發抖,她相信鳳錦,這樁婚事是鳳淺搗鬼,但那些話确實不能說。
現在鳳淺來個死活不認賬,她拿鳳淺還真沒辦法。
“錦兒嫁了也就算了,但她年紀還小,怎麽能去貧州那樣的地方?”
“貧州怎麽了?”
“貧州年年天旱,莊稼都種不出幾根,一年倒有三季靠朝廷救濟過活,每年餓死路邊的人不知道多少,那地方怎麽住得人?”
“貧州雖窮,但西門政好歹還是個國公,發配貧州俸祿雖然有所減少,但也不是沒有,不過吃用上簡樸一點罷了,還不至于挨餓。”
“不至于挨餓?”老太太終于怒了,“你錦衣華服,餐餐大魚大肉,難道要你姐姐過那種粗茶淡飯的日子?”
“粗茶淡飯?”鳳淺笑了,“能有粗茶淡飯,吃飽肚子,還有什麽不知足的?”
“鳳淺,你别太過份了。”鎮南王妃沉不住起了,鐵青着臉站了起來。
“這就過份了?”鳳淺冷笑,“當初老太太和二娘把我丢進青崗山,我們老老小小三人,三天喝不上一口米糊糊的日子,那又是什麽?”
鎮南王妃連忙喝止,“當初你身體太弱,不好養活,才送你進山,而且我每年派人給你們送錢送東西,即便你們在山裏,也不會過得差過府裏。老太太怕你沒人照顧,還特意給你招了夫郎給你做伴,鳳淺,做人要有良心。”
“我有沒有胡說,二娘心知肚明。老妪年邁,進了山,連帶着氣,被山中濕氣一浸,就病倒了。隻得五歲的小丈夫背着兩個月大的我,在山裏砍柴渡日。我們窮得連把柴刀都沒有一把,他隻有用手一根樹枝一樹枝的扳斷。手上的水泡破了起起了破,四大綑樹枝還換不到一小撮米,一家老小就望着那幾顆火煮出來的湯水渡日,那日子已經不是用挨餓來形容了。”
鳳淺不給老太太和鎮南王妃說話的機會,接着道:“老太太确實是給我招了夫郎,但招夫郎的目的何在?是因爲二娘請人來給我看相,說我要克死我最親近的人,老太太怕我克死我爹,所以給我招個夫郎,讓我克死他。”
老太太的臉色一變。
“隻怕,你們想的,不僅是要我克死我的小夫郎,而是希望連我一起餓死在那山裏,一了百了。”鳳淺眼裏一片冰冷,“鳳錦不過是去貧州,吃用比府裏差些,就叫喊着我沒有良心,那麽當年老太太和二娘做下那些惡毒事的時候,良心又去了哪裏?老太太整天吃齋念佛,難道認爲你吃的這些齋念的這些佛,難抵得過你造的那些孽?”
老太太臉上紅紅白白,“你不要造謠生事,你離開的時候,你二娘就爲你備了大筆的金銀,而且每年都會往山裏運送物資。”
“老太太非要說給我送了錢财物資,那麽請老太太說說,那些年,派了誰進山?”
老太太語塞,送去鳳淺後,她就對這件事不再過問,确實不知道虞姬有沒有給鳳淺送過東西,不過送沒送過,她也不關心。
但現在被鳳淺公然質問,卻是啞口無言,“這麽多年前的事,我哪裏記得。”轉頭向虞姬看去。
虞姬臉色微白,鳳淺不是失憶,記不得以前的事嗎?
鳳錦見母親神色有異,猜到母親沒有給鳳淺送過東西,但那麽多年前的事,空口無憑,任鳳淺說爛了嘴,又能怎麽樣,冷冷哼道:“你不要血口噴人。”
鳳淺不理鳳錦,直看虞姬和老太太,“真以爲麻婆村的人死絕了,沒證沒據,而我又失憶,所以這些事就可以抹殺了?”
虞姬讓鳳錦找老太太,本指望以老太太在鳳家的地位,來壓制鳳淺,讓鳳淺妥協,由鳳淺出面去找鎮南王或者北皇,留下鳳錦,結果鳳淺卻反過來和她算麻婆村的賬。
而老太太可以不理會鳳淺,但老太太要臉,絕不會公然認同置鳳淺于死地。
這一來,她的處境就變得十分被動。
“老太太仁慈,一心向善,你空口無憑,休想污蔑老太太。”
鳳淺敢動鳳錦,自然不會買她虞姬的賬,這種時候,仍然推出老太太做擋箭牌比較妥當。
果然,老太太聽見空口無憑幾個字,對鳳淺越加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