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這張溫文無害的面龐,無顔怎麽看,怎麽覺得可惡。
無顔和雲末的棋技旗鼓相當,一子錯,就會全盤皆輸,每下一棋都得深思熟慮。
無顔和雲末鬥,無論大事小事,事事想壓過他,而雲末平時随和,卻事事不肯讓無顔半分。
這盤棋也是如此。
二人眼中隻有面前的黑白棋子,腦中也隻有對方棋子可能落下的每一個位置的應對方法。
對花格架男人們舒暢的喘息和人痛苦的申銀,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那盤棋最終以和局結束。
無顔和雲末都長松了口氣。
與人鬥,赢了固然開心,但讓人樂在其中的還是過程。
雲末收着棋子“四更了。”
無顔插手了鳳淺的事,也就是從中立的位置上向國師的反向方移開。
國師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可以容忍無顔的中立,卻不能容忍他的對立。
以國師的做事風格,必然會在對方還沒有成長起來前,将對方扼殺在搖籃裏。
國師有這想法,同樣知道甯王一定會防着他,刺殺并不容易,所以才會派出自己的殺手锏。
除了他的親信,沒有人認得孟廷嬌,而且他吩咐過孟廷嬌,見機行事,萬萬不可莽撞,除非百分之百成功,否則就做好上門服侍男人的本分。
如果無顔不親近孟廷嬌,她當沒事一樣退去,以後再尋機會。
就算無顔親近了孟廷嬌,但如果沒有一擊必中的機會,就讓和他盡情的風流快活,讓他嘗到她的甜頭,隻要他迷戀上她的柔體,這次不行,下次,下下次,總能找到機會殺死他。
可惜他們對無顔的了解,遠不如未必知對他們的了解,也就注定了他們這次計劃的失敗。
不管是對方是來刺殺無顔,還是無顔以牙還牙,但今晚的事,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必須在天亮前把這事裏的事解決了。
過了四更,意味着離天亮不遠。
無顔瞟向花格架,那十幾号人玩了一夜,已經盡興,隻不過無顔沒叫停,沒敢停下,仍往死裏折騰已經奄奄一息的孟廷嬌。深度罪惡
“都下去吧。”
那些人知道這關過了,松了口氣,提好褲子,向無顔磕了個頭。
無顔新換的扇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着掌心,“我答應你們的事,一定會做到,放心去吧。”
“謝甯王。”他們又磕了個頭,退了出去。
換個女人,被十幾個壯年男子全無憐惜的折騰,早死得透了,她有噬血藤的毒吊着命,腦子還無比的清醒,虛脫的痛楚豈能是一個‘痛’字可以形容的,這時候,她最希望的就是死去。
她越是想死,越是恨甯王,恨糟蹋她的那些的人。
“都說甯王聰明,原來竟是自以爲是的蠢才,這些人離開,隻要有一個人把今天的事說出去,甯王絕不會有好日子過。”
她殺不了甯王,就讓那些人先死在她面前。
無顔笑了一下,“他們會很聽話,不會亂說話的。”
孟廷嬌冷笑,“甯王還是不要凡事太過于的自信。”
“看來,我該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無顔端茶慢條斯理地潤了潤喉嚨,才接着道:“他們出去以後,會喝一杯熱茶,那茶水喝下去,不痛不癢,但再也不能說話。到了晌午,就要執刑,他們能不能說話,是不會在意的。另外,負責監管他們的人,都是诏王的人,诏王的人辦事,嬌兒還有什麽好擔心的?”
孟廷嬌臉色一變,“你果然和诏王有關系……”
無顔笑着瞟了雲末一眼,“我和诏王是對頭,也是盟友。”
孟廷嬌随着無顔的目光看向雲末,突然大笑起來,笑聲裏夾着嘲諷。
他竟然就是诏王……
他們整天到處找诏王,這些年來,他們一直被他玩得團團轉,結果诏王竟就在他們身邊。
雲末淡淡開口,“何必吓她。”
無顔睨了雲末一眼,哼了一聲,金竹的事,他跑前跑後,累得象狗,真正得利的人卻是閑坐在這裏的這位。
但他幫雲末救了金竹,卻不是因爲他,他也抓不到藏得很好的孟廷嬌。
所以,這件事上,他和雲末算是兩不相欠。
孟廷嬌的笑聲漸漸低了下來,眼裏盡是笑出來的淚水,“我來不過是奉命行事,你有本事,找國師算賬去,這麽折磨我一個婦道人家,算什麽男人?”毒亦道
一個甯王已經不是好惹的,再加一個魔煞诏王,孟廷嬌知道自己今天一定活不到天亮,隻想激怒他們,盡快地殺了她,她也可以少受點活罪。
無顔起身,慢慢走到孟廷嬌面前,打量着她慘不忍睹的身子,笑了一下,把握着的手伸到她面前,忽地一松,一塊用紅絲線系着的玉佩從他掌心中落下,懸吊在孟廷嬌面前。
那玉佩是個半圓,看得出是一塊環玉的一半。
“如果你還認得這個,你就會覺得本王今天做的這些,比較起嬌兒當年做的那些事,實在太仁慈了。”
孟廷嬌看清那塊佩,驚愕得睜大了眼,飛快地重看向無顔那張妩媚的妖孽臉龐,這張臉上依稀有一個人的影子,這一發現讓她渾身透涼,如見了鬼一般,“不可能,不可能……”
“被你丢進狼窩喂狼的人,居然還活着,意外吧?”
“不可能,不可能……”她明明給他服了軟骨粉,讓他不能動彈,明明看見狼群向他撲過去,明明看見狼群搶奪肉塊……他不可能還活着。
“嬌兒,你可真是把忘恩負義狼心狗肺演繹得淋淋盡緻。”
孟廷嬌唇哆嗦了一下,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無顔妖異的眼陡然一冷,“當年人捕殺蛟人,連人和蛟人所生的孩子被抓到,也不例外地被開膛破腹,看有沒有蛟珠。你被關籠子裏,和其他蛟人一樣,眼睜睜地看着一個一個孩子被從籠子裏拖出去劃開胸膛,絕望地想着下一個可能就是自己,那樣的日子,你可還記得?”
孟廷嬌聽到這裏,當年那些可怕屠殺仿佛就在面前,吓得渾身禁不住地顫抖。
當年,她正在絕望的等待,等待被人活生生的剖開肚子搜取蛟珠,恰好東臨太子和他的愛人蛟人國公主路過那裏,把他們救下。
公主見她年紀小,又無處可去,就留在了身邊,帶回了宮。
“我娘把她當親妹妹一樣看待,可是你迷上了虞國的國師。迷上就迷上吧,但你爲了讨好心上人,竟将我娘是蛟人的身份洩露出去。”
不管哪一國的儲君獨寵一個女人,那個女人還是一個沒有任何權勢背景的,那麽皇家和衆大臣是絕不會允許這樣的女人活下去。
東臨太子爲了保護心愛的女子,順着父皇和衆大臣的意願,另娶了正妃和側妃,表面上看對他帶回來的女子,也并不會太過寵愛。
四少帝國:癡情首席小嬌妻
東臨太子最終坐上了皇位,把大權攬在了手中,成爲了東臨皇。
終于可以明正言順地寵愛他心愛的女人。
雖然這引來其他妃子和她們娘家的不滿,但蛟人公主再受寵愛,卻隻是盡心服侍她的夫君,于朝中之事,從來不參于。
蛟人的壽命比人類長了許多,所以孩子成長也慢。
蛟人公主生下的兒子,十一歲時,還隻有尋常孩子幾歲大的樣子。
外頭傳聞東臨國的四皇子與世無争,實際上在他們看來,四皇子不過是一個侏儒,侏儒是不可能坐上皇位的。
正因爲這樣,蛟人公主母子在東臨王的庇護下平安地生活着。
孟廷嬌爲了讨好國師,把蛟人公主的秘密告訴了國師。
國師從孟廷嬌那時得知,東臨皇獨寵蛟人公主,便把這事傳揚開去。
蛟人生下皇子,是皇家不能容忍的。
對于東臨皇的獨寵,早讓衆妃以及她們的娘家不滿,豈能錯過這個打殺蛟人公主母子的機會。
聯名逼迫東臨皇賜死蛟人公主,以及她的兒子,那從不與人相争的小皇子。
東臨皇大怒,力保蛟人公主母子,最終與外戚勢力鬧到水火不融的地步,東臨國大亂,即将發起内戰。
東臨皇曾親身經曆過戰争的殘酷,怎麽忍心讓自己無辜百姓,因爲他和外戚的私心而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無奈下退步,卻不肯賜死蛟人公主母子,忍痛将他們母子囚入冷宮,終身再不相見。
冷宮中早被其他妃子埋伏下人手,瞞着東臨皇對蛟人公主母親百般折磨,除了不取他們母子性命,世間各種酷刑在他們母子身上用了個遍。
蛟人公主怕東臨皇知道他們母子遭的那些罪,會不顧一切地與衆臣反面,每次在在東臨皇去看探她時,都死死瞞着,隻說他們母子過得很好。
有誰知道,那個‘很好’卻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國師見沒能讓東臨國亂起來,又生一計,讓孟廷嬌把四皇子弄出來交給他。
東臨皇最愛的兒子到了他手中,還怕不能把東臨皇和東臨外戚之間的關系徹底弄僵?
國師向孟廷嬌承諾,如果她爲他辦妥了這件事,就帶她離開東臨國,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