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爲了活命,與他親近,但到了這一步,卻又遲疑了。
受不了本該是自己丈夫的人,卻另外有未婚妻子。
明明接受不了這些,卻還得與他承歡。
她不知道該把自己放在什麽位置,也不知該把他看作什麽?
“我是爲了活命,不得己而爲之,可你爲什麽?”
“我喜歡你的身子,喜歡進入你的感覺。”他直視着她的眼。
人有七情六欲,但他卻仿佛沒有七情六欲,甚至沒有喜怒哀樂。
這些年來,一天一天的,隻是做該做的事,完成父親和母親未完的遺願。
除此以爲無求無欲。
眼睜睜着看了母親受辱的整個經過後,再不碰女人的他,在抱着她冰冷的身體的那一刹,心卻暖了。
與她的那場歡愛,更是生平從來沒有過的滿足和歡悅。
那一刹,他忽地明白過來,他爲什麽要苦守在長樂府,爲什麽要一直守護着‘鳳淺’。
他是在等,等她回來。
雖然明知道他不應該這樣。
但不管千不該,萬不該,他都否認不了對她的渴望。17900992
他想要她。
隻有在她身上,他才象一個人,而不是無欲無求行屍走肉。
她口中不喜歡,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做出反應。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她憋氣地别開臉,不看他在蠟光下閃爍的鬼面具,不看他嘴角那讓她難堪的笑。
“你爲活命,我爲快樂,各得所需罷了。”他丢開她的手,握了她的腰,将她猛地壓向自己。
鳳淺被他撞得三魂沒了二魂半,低叫出聲。
他眸子一黯,壓了她,再不憐惜,也再沒有任何挑逗,大開大合地進進出出。
他現在要的,不過是她活着。
不管用什麽方法,隻要她能在他看得見的地方活下去,僅此而己。
鳳淺十指摳進他的肩膀,指甲深深地陷了進去,咬緊了牙,大口地吸氣。
一定要盡快地強大起來,煉出回陽丹,再不用這樣憋屈地活。
“你那麽恨我,不如當年在城門口的時候,就由着他們殺了我?”
當年的事是她的痛,更是他心裏的傷。
他身體微微僵住,但隻一瞬,卻更猛烈地在她身上縱橫,咬牙切齒,“我那時就該把你丢進山裏喂了狼。”
“你真那麽做了,倒一了百了。”鳳淺用力咬他的肩膀,真恨死他了。
他反而笑了,把她抱緊,進出間溫柔了許多,“一時不舍得,就留下了你這麽個禍害精。”
“我禍害誰了?”鳳淺恨不得把他吃到肚子裏去,看他還怎麽欺負她。
他嘴角的笑蓦地一滞。
鳳淺擡眼,恰好看見,呼吸随之一窒。
兒時的事,她能記得的太少,但隐隐覺得麻婆村的那場瘟疫和豐城的屠殺與她有關。
或許在她記不得的記憶中,真有做過什麽人神共憤的事。
他低頭下來,看了她一眼,就把眼轉開,不再看她,隻是抱着她慢慢動作。
不知道爲什麽,這一刻,鳳淺心裏一陣鈍痛,手臂不自覺得環過他身體,抱住他結實的後背,說什麽也不願放手。
二人緊緊壓覆在一起身影被燭光放大在頭頂天花上,起起伏伏。
船艙裏安靜下來,隻聽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聲,以及鳳淺不時隐忍不下去的碎破低吟。
時間有限,他不由着自己的性子盡興,把她逼到快意盡頭,就盡數洩去。
緊抱着極緻後不住喘息的她,不說一句話。
直到她呼吸漸漸平止,才慢慢從她身體裏退了出去,披上件被子下床,開門提了桶熱水進來,“這裏條件有限,将就些。”1d6RG。
放下水桶,轉身出去,随手帶上房門。
他留下的還有一套幹淨衣服。
鳳淺離了他的身子,身上立刻冷了不少,但不至于象之前那樣冷得無法忍受。
腿間的濕濡讓她臉上發燙,苦笑了笑,與他還真是一場孽緣。
重新拿出易容水改變了臉容,用布帶重新裹緊胸脯,變回‘李秘’的模樣。
等她收拾幹淨,他推門進來,身上已經穿戴整齊,應該是在别處整理過了。
他審視着她的臉。
她臉上雖然仍少血色,但已經不象剛才那樣面色死灰。
他知道,今晚她算是挺過去了。
“易容水固然好用,但終究不是什麽好東西,以後還是少用爲好。”
“你怎麽看出來的?”鳳淺摸了摸臉。
“那點破伎倆,能看出來的人,何止一兩個。”他不屑地睨了她一眼,“跟我來。”
鳳淺不以爲然,她在紅秀坊這麽久,沒被人認出來就夠了。
是藥三分毒,易容藥也是藥,對身體有害,也是難免。
不過隻在需要的時候,偶爾用用,也傷不了什麽。
随他出了駕駛艙,看見趴在門口睡得死沉的皇甫天佑,心裏一咯噔。
“他還有一盞茶的時間就會醒來,你帶他下船後,一直往前,兩百步内,不許回頭。”他遞給她一塊用來蒙眼睛的黑布帶。
鳳淺松了口氣,接過黑布帶,自覺得蒙上,每個人都有不能讓别人知道的秘密,何況是如九窟狡兔的诏王。
他絕對不會讓皇甫天佑知道他的落腳之處。
“如果我走進海裏,怎麽辦?”
“海裏的鲨魚多了道豐盛的美餐。”
“你還不如把我丢在太陽島。”鳳淺恨得咬牙。
他慢慢取下面具,露出一張絕雅清逸的面龐,黑不見底的眸子裏噙了三分笑,忽地湊到她面前,在她唇上輕輕一吻。
低聲道:“我早已經有了妻室,哪裏還有什麽白族未過門的妻子?”
鳳淺僵住。
他把皇甫天佑扶起交到她手邊。
鳳淺下意識在扶住皇甫天佑,皇甫天佑整個身體的重量壓在她肩膀上,壓得她單薄的身子猛地一偏。
他扶了她一把,助她站穩,“出去吧。”他聲音極輕。
鳳淺腦子裏亂哄哄地攪成了一團漿糊。
懵懵地架着比她高了一個多頭的皇甫天佑,下了船。
風刮得她一個蹒跚,一條樹藤伸過來在腋下托了一把,等她站穩,那樹藤無聲地退開,在她身邊快速蔓延,形成一道藤障,爲她擋去呼嘯的狂風。
鳳淺兩眼不能視物,隻能憑着感覺,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剛走到二百步,皇甫天佑突然透了口氣,醒了過來。
睜開眼,便看見被他壓得東偏西倒的‘李秘’,再看四周,他和鳳淺已經回到紅秀村的海邊。
又深吸了口氣,身體沒有任何異樣,松了口氣。
诏王雖然形迹詭異,卻真是個重信義的人,比那些陽奉陰違,表面一套,暗地裏一套的人強了太多。
鳳淺剛經曆過的那場歡愛,雖然對诏王而言并沒盡興,卻讓享受了幾次高=潮的鳳淺軟了腿。
頂着幾乎能把人卷走的台風,她自己走路都輕飄飄地,還架了個人事不知的皇甫天佑,皇甫天佑又長得牛高馬大,死沉死沉。
短短的二百步,差點沒把她壓斷氣。
感覺皇甫天佑醒來,卻沒覺悟地給她減輕負擔,半邊身子的重量還壓在她肩膀上。
沒了好口氣,“太子爺,如果腳軟,要不要在這裏歇一會兒,我去叫人擡頂轎子來接你?”
其實腳軟想坐轎子的是她。
皇甫天佑這才想起,手臂還搭在她肩膀上,縮了回來,順手扯下她眼睛上蒙着的黑布,又往身後看去。
鳳淺也跟着他往後看。
隻看見海面上沖天海浪向岸邊壓來。
皇甫天佑深吸了口氣,“走吧。”
鳳淺松了口氣,皇甫天佑和诏王是死對頭,他們這時候不見面好過見面。
诏王說過,神秘之門很快開啓,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何況這樣的風,稍不注意就會被卷進海中,不敢再在這海邊逗留。淺近她什接。
等他們走遠,海邊的樹蔓瞬間消失,露出完全不同的一片海灘。
遁甲船最後的一點船冀在沉入海裏,一身白衣的雲末從容走進前面樹林,與林中的止烨相視一笑。
二人穿過樹林,從另一條路向紅秀坊而去。
鳳淺到了紅秀坊門口,懸着的心才算落了下來,向皇甫天佑手一攤,“我給你的東西呢?”
“我給了诏王。”
“什麽?你給他了?”
“是啊,你當時情況很不好,我以爲……”皇甫天佑看着她,幹咳了一下,“以爲你不行了,所以就把東西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