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門心思想往上爬的沈月柔同樣清楚水族不好惹。
要不然,就沖着玉玄一刀劈了她的馬車,她就能追究玉玄的不敬之罪。
沈月柔還沒成親,卻被玉玄叫成‘婦’,還是‘惡婦’,氣得臉黑鼻子歪。
心裏暗哼,他水族不好惹,難道她沈月柔就可以任人欺負?
“你有水族撐腰,難道就可以随便玷污我的名譽?”
“老子玷污你什麽名譽了?”
“你當衆劈了我的馬車,把我抛翻在地,讓我在人前丢盡顔面。”
玉玄看了下左右,除了沈月柔自己的人,就隻有許大智。
這也叫當衆,叫人前?
不以爲然地‘嗤’了一聲,就她這德性,給人看,還未必有人看。
玉玄整天對着鳳淺和長樂府上的那幾位,不管男的女的,哪個不是萬一挑一的。
看慣了這些人,再看隻勉強算得上姣好的沈月柔,沈月柔哪裏入得了他的眼。
女人都愛美,再醜的女人都受不了别人嫌她長得不行。
沈月柔長得還算不錯的,要不然也嫁不了梁國皇家。
被玉玄不鄙視的表情徹底激怒,“玉玄,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用不着在這裏嚎,你讓許大智畫那下流東西的事,老子也不會這麽算了,自會去找北皇和虞皇,還有梁國的三皇子理論一下。”
玉玄是直性子人,哪受得了别人污蔑,而且還是那種下流龌龊的畫冊。
如果沈月柔不是梁國三皇子的準王妃,而梁國與北朝和虞國又是盟國,他真能一刀劈了她。aX92。
“橫豎這事沒有傳開,就當沒有這回事,鬧開了大家沒臉。”
沈月柔現在最怕的就是父親和哥哥的事傳到梁國。
父兄的事沒擺平,這件事再鬧到梁國過去,沈月柔真是臉面無存,隻有等着被人退貨的份了。
她從此就從天上掉到了地上。
“沒臉,也不能讓你這惡婦白害老子一回。”
玉玄左一個惡婦,右一個惡婦,把沈月柔叫得怒火沖開。2610636
冷哼了一聲,“我勸你還是省省,就算你去到各位皇上面前,也沒有證據。”
“人證物證,老子全有,什麽叫沒證沒據?”
沈月柔冷笑,隻要她不給許大智解藥,許大智不會活過六天。
六天時間,一個皇帝都見不着。
玉玄沒證沒據的,空憑一張嘴,她雖然就此會不待三皇子的見,但玉玄同樣得落下個沒臉。
“那你就去試試。”沈月柔不屑地笑了一下。
忽地容瑾手指輕彈,金絲無聲無息地纏上許大智的手腕,隻是一瞬,就重新縮了回去。
“原來是曼陀羅。”容瑾聲音冰冷,讓人聽着,情不自禁地打幾個寒戰。
容瑾的話音一落,沈月柔就象有一隻冰冷的蛇鑽進衣服裏面,渾身上下,無處不冷,臉色微微一變。
傳說容瑾的醫術天下無雙,他隻是用金絲纏了一下,就知道許大智中的什麽毒。
但知道又能怎麽樣?
給她這毒藥的人說過,這毒無解……
許大智無論如何都會死。
“容公子是說我中的是曼陀羅的毒?”許大智呆了一下,“曼陀羅藥性淺的話,不過是讓身體一時麻痹,但藥重的話,緻人于死地。而我隻覺得身體有輕微的麻痹……”
許大智父親雖然好賭,卻也算是半個大夫。
許大智從小幫父親打理草藥,也是懂一些草藥的。
如果隻是輕微的麻痹,說明藥性不重,按理過些日子就會消失。
然而,兩天下來,他身體裏的麻痹絲毫沒有減輕,反而有加重的感覺。
但如果對方給他下了大量的曼陀羅,他又不應該還活着。
“當初你服下的藥丸,上面是不是有一層白色類似白蠟的東西,但入口卻是甜的?”
“是的,确實如公子所說。”許大智立刻點頭。
“那層白膜是由蜜蠟制成,蜜蠟用特制的藥物浸泡過以後,在人的體内溶解極慢,溶解過程中隻有極少量的曼陀羅會從蜜蠟縫隙裏滲出來,等蜜蠟溶解後,蜜蠟裏包裹着的大量曼陀羅,就會随着你的血脈瞬間傳開,令你的心髒麻痹,瞬間死亡,神仙也難救。”
沒有人會懷疑容瑾說的話,許大智瞬時間面如死灰。
父親也說過,曼陀羅量大的話沒有解藥可以解。
而他被迫服下的藥丸足有鴿子蛋大小。
“公子能不能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
容瑾一下就能知道他中的是曼陀羅的毒,他相信容瑾同樣知道他還能不能活。
“不超過六天。”
沈月柔暗暗心驚,容瑾果然名不虛傳,隻是金絲纏了測了一下脈搏就能知道得這麽清楚。
許大智唇哆嗦了一下,這才知道,沈月柔從頭到尾都沒有打算讓他活。
怒看向沈月柔,“你好狠毒的心腸,在讓強迫我給你畫那種東西,毀壞天佑太子和玉玄公子名譽的時候,就已經決定等東西到手,殺我滅口。沈月柔,我不會讓你得逞。”
“我不懂你說什麽。”沈月柔雖然被玉玄他們抓了個正着,但打死也不會承認她要毒殺許大智。
許大智氣得雙手不住顫抖,沈月柔強迫他服毒的時候,除了沈月柔的人,沒有别人看見。
不管他怎麽指着沈月柔的鼻子罵,卻也拿不出證據,證明他是被沈月柔逼迫服毒。
但就這麽白白死去,許大智不甘心。
走到玉玄面前,跪了下去,給玉玄磕了個頭,“我做出那種事,死有餘辜,不過那東西,我沒給任何人看過……”
他言下之意,隻要止烨他們不把那東西傳出去,不會有别人知道。
“你也是被迫的,我不怪你,不過如果我要你去梁國皇上面前作證,你肯不肯去?”
玉玄沒見到許大智之前,恨不得一刀把他砍了。
這會兒,氣反而消了。
“去,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去,讓天下人知道這女人有多惡毒。不過……”許大智面頰痛苦地抽搐了一下,“我隻能活六天……”
六天時間,他隻能死在路上,根本沒辦法親自告到梁王那裏。
沈月柔嘴角抽出一絲冷笑。
她雖然不願這件事鬧到梁國去,但如果真到了這一步,她也不怕破罐子破摔。楚黑清水。
到時,她可以倒打一耙,說玉玄和皇甫天佑有苟且之事,被她發現,爲了滅口才陷害他們沈家。
容瑾冷冷開口,“你服下的曼陀羅,不是尋常的曼陀羅,而是加了其他藥引。六天内,我查不出是什麽藥引就解不了你身上的毒,但我卻可以讓你多活一個月時間,這一個月時間,夠你前往梁京。”
沈月柔的臉陡然一變。
容瑾是一個極少話的人,但說出的話,就一定能做到。
許大智眸子一亮,向容瑾磕頭下去。
如果運氣好,容瑾六天内能查出是什麽藥引,他就有希望活下去。
就算找不出來,能去梁王那裏告發沈月柔,報仇雪恨,也是值得的。
如果許大智被送到梁王面前,沈月柔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
她朝左右使了個眼色。
左右護衛突然向許大智沖去,隻要殺了許大智,就算到了梁王那裏,她總有辦法把黑說成白。
不料,她的人快,玉玄更快。
隻見人影晃過,護衛們被他手中大刀,盡數拍飛出去,跌在地上,不是斷腿就是斷胳膊,再沒有還手之力。
沈月柔帶來的護衛都是沈家功夫最好的護院,竟在玉玄手下走不過一招。
有玉玄把關,想殺沈大智,難如登天。
沈月柔花容失色,爬起身,丢下家丁,向林子外逃去。
既然殺不了許大智,留在這裏隻能自讨苦吃。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向那個人求救。
“你跑不了了。”玉玄腳下一步,躍過沈月柔的頭頂,攔住她的去路。
忽地,一支羽箭又快又疾地直飛向許大智。
玉玄離得遠,想救已經來不及。
容瑾手中金絲快如閃電地飛出,把飛來的羽箭碰飛。
玉玄的注意力被射向許大智的箭吸引。
另一支箭在這時,從林子深處射出,直指玉玄。
玉玄揮動大刀,擋開飛來箭支,聽見身後沈月柔一聲慘叫。
回頭,見沈月柔心口上被箭穿過。
三支箭已經暴露了對方的位置,玉玄向林子深處飛撲而去。
惜惜守着許大智,不敢亂動,一邊耳聽八方,一面看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沈月柔,“死了?”
容瑾冷清清道:“箭上有毒,見血封喉。”
惜惜再看沈月柔,果然鼻子眼睛裏隐隐滲出血絲。
放箭的人從樹上躍下,正想撤離,一柄大刀橫砍過來。
那人吓出了一身冷汗,慌亂中用手中弓箭抵擋,大刀卻毫無阻礙地削斷他手中長弓,架上他的脖子。
玉玄手中大刀往下一壓,直接把那人壓得跪下。
“你是什麽人?”
那人不答,瞪着玉玄,突然眼裏流出血來。
玉玄暗叫了聲,“不好。”
拽下那人蒙面的黑面罩,那人七竅流血,已經斷了氣。
隻用了一招,那人就毫無還手之力地被玉玄擒下,知道自己遠不是玉玄的對手,毫不猶豫地咬破藏在嘴裏的毒藥,服毒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