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本王是爲了你麽?”公冶清突然勾起了一抹妖邪,妖冶的桃花美眸閃爍着,海水般優雅的聲音緩緩道:“本王一直以爲雪兒了解我,卻不想,雪兒竟不知道,本王可是隻爲自己打算的人。”
“事到如今,本王也不怕告訴你,從一開始,無論是在馬車墜崖時保護了你,還是後來本王向你表達的愛意,所有的一切,都是想讓你離開皇兄,本王怎麽會讓從小守護我的皇兄,去守護一個女人,本王又怎麽會看着我的皇兄,忘記對母妃的誓言,讓一個女人成爲他的死穴。”
“你從來沒有欠過本王什麽,自然不必陪着本王死在這裏,更何況,這區區一條蟒蛇,本王不認爲它能傷的了我。”
夜雪聽了公冶清的話,清冷的鳳眸閃了閃,唇角緩緩勾起,淡淡道:“你是你,我是我,我要帶你走,這是我的決定。”說着便将公冶清挪到了竹筏上,将繩子套在肩膀上,便拉動竹筏向前走。
被刺傷了眼睛的蟒蛇,聽到竹筏滑過地面的聲音,竟突然停止了掙紮,它昂起頭,靜靜感受着周圍。
在火光的照耀下,便能清晰的看見這蟒蛇的外貌,隻見它一隻眼睛幹枯空洞,另一隻眼睛上插着一把匕首,還不停的留着鮮血,再加上它張開的巨口流着摻了血水的饞涎,和隐在肉中尖銳的毒牙,還有頭頂上怪異的肉冠,所有的一切,讓讓看起來像極了來自地獄的惡魔。
蟒蛇失去了眼睛,便隻得俯下身子,吐出蛇信碰觸地面,以此來感知周圍的環境。
夜雪見蟒蛇如此舉動,忙停止了動作,想借着火堆來掩藏兩人的行蹤,卻不想這蟒蛇竟然一下子就分辨出了兩人所在的位置,蛇尾一搖,竟飛速繞到了夜雪的前面,可見是怒急,絲毫不給夜雪一點反抗的時間,張開大口,就直接攻了上來。
“雪兒!”公冶清一驚,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然一把将夜雪拉進了懷裏又将她推到身後,海水般的聲音決絕道,“不管你怎麽想,我們不能全都葬身蟒腹,就算本王求你,現在,立刻逃走,再晚,本王可就保護不了你了。”
夜雪隻覺得心頭一暖,卻越發無法丢下公冶清獨自逃走,清冷的鳳眸閃過一絲堅定,素手下意識握緊了那根木棍,道:“我答應你……”夜雪說着便起身離開了公冶清身邊。
公冶清因爲注視着蟒蛇的舉動,根本沒有注意夜雪的神情,感覺到她離開了身邊,便道:“快走,走的越遠越好。”
蟒蛇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蟒身一動,就想向夜雪攻去,公冶清突然将手中的石子射向巨蟒,道:“蠢笨之物,傷你眼睛的是本王。”
公冶清這一招,可是能将那大野雞的脖子打穿的,可是打在巨蟒身上,卻隻聽見“噌”的一聲,隻留下一個白色的痕迹。
公冶清妖冶的桃花美眸一暗,海水般的聲音卻自言自語道:“這蛇皮若做了铠甲,豈不是刀槍不入的寶物。”
蟒蛇感覺到石子的力量,立刻将注意力轉向了公冶清,口中發出“嘶嘶”聲,蟒首一揚,向着公冶清便咬了上去。
公冶清隻覺得眼前一暗,本能的閉上眼睛,卻隻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滴落在臉頰上。
公冶清緩緩睜開雙眼,眼前的場景讓他完全怔住,一瞬間,便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薄唇開合幾次,才發出聲音道:“雪……雪兒……”
夜雪此時,竟用身體擋住了蟒蛇的襲擊,蟒蛇的大口,咬住了夜雪半邊身子,尖銳的毒牙深深刺進了她的身體,夜雪卻忍痛回頭,向公冶清道:“我答應了你要逃走,可是身體,卻不停使喚……”
公冶清看着夜雪竟被蟒蛇叼了起來,身體卻僵硬的動彈不得,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便是:隻要夜雪不死,他什麽都願意做,什麽都願意……
蟒蛇卻突然将夜雪的身子甩開,口中發出“呼呼”聲,竟張着大嘴做出仰天狀,似是悲鳴,蟒蛇做完這個動作,便發了瘋一般向躺在地上的夜雪猛沖上去……
“不……不要……”公冶清用雙手拖着身體便向夜雪爬了過去,隻想在蟒蛇襲擊她之前,将她擁進懷裏。
然而,公冶清重傷的身體如何比得上蟒蛇的速度,他眼睜睜的看着蟒蛇就要将夜雪嬌小的身子一口吞入腹中,隻覺得一陣絕望從心底升起……
就在這時,突然一道黑影閃現,那黑影手握九環烏金刀,眨眼間便擋在夜雪身前,強大的力量,竟将那巨蟒的攻擊擋開了。
蟒蛇何曾受過今天這等委屈,它蟒身借着被擋開的力量,将生生向想彈了起來,一個回身,竟向着手握九環烏金刀的人沖了上去,那人卻也不怕它,手中大刀一收,腳尖一點,便迎着蟒蛇沖了上去。
公冶清不去看那一人一蟒打的不可開交,也沒有去管從周圍圍上來的衆人,更沒有理會上前來攙扶他的白衣男子,隻用雙手拖動身子,向夜雪爬了過去,但見夜雪緊閉雙目,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又停止了所有動作,隻怔怔的看着夜雪蒼白如紙的絕色面容。
樂正染痕上前,查看了一下夜雪的傷勢,玩世不恭的聲音道:“别擔心,她還活着。”
公冶清聽見這樣一句話,才略清醒了些,這才将夜雪一把擁在懷裏,感受着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和溫度,切身體會她還活着的證據,海水般的聲音顫抖道:“太好了……還活着……雪兒還活着……”
蟒蛇本就受了重傷,又在咬夜雪的時候,被夜雪用一根木棍撐在了巨口中,因爲咬合的力道太大,緻使那木棍貫穿了蟒蛇的上下颌,所以蟒蛇在面對強敵的時候,便失了撕咬的能力,隻能靠身體的扭動跟巨尾的掃蕩來攻擊敵人。
然而,公冶墨的武功何其了得,怎麽會在乎它的這些攻擊,幾個輾轉騰挪便跳到了蟒蛇的頭上,九環烏金刀一凜,向着蟒蛇的七寸便刺了上去,但蟒蛇也不是容易對付的,豈肯就這樣讓他得手,隻見蟒蛇巨尾一掃,向着九環烏金刀便擊打上去。
公冶墨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隻見他大刀直直的劈向蟒蛇的巨尾,借着蟒蛇撲打上來的力道,刀刃輕易便劃開了它仿若金屬的蛇皮,發出裂帛般刺耳的聲音,蟒蛇的蛇尾竟被他生生劈成了兩半,鮮血飛濺而出,卻一滴沒有落在公冶墨的身上。
公冶墨冷寂的赤眸閃過殺意,腳尖借力一個回身,九環烏金刀直直的便刺進了蟒蛇的七寸。
蟒蛇被擊中要害,不免生了怨念,于是用盡全身最後的力量發出最後一擊,竟将九環烏金刀連同公冶墨的身體一齊彈了出去。
公冶墨沒有想到蟒蛇還會有這樣的威力,一時不查,迎面便中了一擊,身體被震飛重重撞在一株巨木上,吐出一口鮮血。
樂正染痕忙飛身上前,擋在他身前,頭也不回的奚落道:“這樣也能受傷,莫不是心不在焉了吧?”
公冶墨深呼吸了兩次,冷寂的赤眸掃了一眼樂正染痕,便轉向不甘掙紮的巨蟒,沉冷的聲音道:“染痕,這是什麽東西,本王覺得……它身上似乎有夜兒的氣息?”
樂正染痕挑了挑眉梢,不羁的眸子注視着蟒蛇,玩世不恭的聲音道:“你莫不是撞到了腦袋,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公冶墨冷寂的赤眸沉了下來,他們在叢林中搜尋了這麽多天,如果不是蟒蛇身上這種熟悉的氣息,讓他一路追蹤而來,他如何會這麽快找到夜雪,隻是,染痕說的也沒有錯,一條蟒蛇跟夜雪,又會有什麽聯系呢?
蟒蛇掙紮了一會,便倒地不動了,樂正染痕上前查看了一番,玩世不恭的聲音含了認真道:“竟然是一條毒蟒,我記得,它剛才咬了小雪兒……”
公冶墨一怔,九環烏金刀撐着地面,勉強站起身來,踉跄着向夜雪走去,可是此時,公冶清卻将夜雪緊緊抱在懷裏不肯放手,見公冶墨走了過來,雙臂更是用力,看着公冶墨的眼神,竟帶了防備。
公冶墨沒有想到公冶清會這樣,冷寂的赤眸一沉,沉冷的聲音低聲斥責道:“放手!她是你的七嫂。”
“那又如何!”公冶清妖冶的桃花美眸一閃,語氣變了變,海水般優雅的聲音道,“皇兄,我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你不是還想着染梅嗎?等我做了皇帝,我一定傾盡國力戰敗北冥,把染梅姐姐給你搶回來,所以,所以皇兄,把雪兒讓給我。”
公冶墨沒有想到公冶清會說出這番話,冷寂的赤眸驟然泛起蕭殺,一把扣住夜雪的手腕欲要将她硬搶回來,公冶清卻不肯放手,抱得更用力,公冶墨怕傷到夜雪,沉冷的聲音道:“隻有夜兒,本王不會讓給任何人,即便是清,也不可以。”
“皇兄……”公冶清妖冶的桃花美眸微微一閃,海水般優雅的聲音道,“好,清不強迫皇兄,可是……皇兄有沒有想過,清與雪兒在叢林中相依爲命一個多月,我們之間難道就不會産生情愫麽,如果雪兒也喜歡清,皇兄會不會成全?”
“這不可能!”公冶墨立刻否認了公冶清的說法,冷寂的赤眸卻在轉向夜雪蒼白的臉時微微閃了閃,沉冷的聲音道,“先别說這個了,讓我看看夜兒的傷。”
公冶清卻擋開了公冶墨的手,道:“雪兒沒事,她身上原本就有一種比蟒毒還要厲害幾倍的毒,這點蟒毒對她來說,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公冶墨伸在半空中的手緩緩收回來,沉冷的聲音略顯煩躁,道:“清,你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