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别離背對着夜雪站立了許久,才轉回身面對她,道:“你今日怎麽突然回來了,莫非已有收獲?”
夜雪擡起冷眸看着蕭别離,淡淡道:“我在墨王府的事,相信你一定有能力知曉,我連接近乾明殿的機會都沒有,如何能拿到你要的東西?”
蕭别離跟夜雪對視了片刻,道:“爲父這般逼你,也是爲了我們這個家,家裏養了你這麽大,你應該給家裏一些回報。”
夜雪表情淡淡的,對蕭别離的話沒有任何表态。
蕭别離續道:“你若隻是一般女子也就算了,可是你偏偏生的傾國傾城,又聰穎慧黠,你放心,放棄墨王妃這個位子,爲父會給你更好的。”
“更好的?”
蕭别離見夜雪問,便繼續煽動道:“不錯,隻要放棄墨王妃的位置,你會得到更多。”
這就是威逼利誘吧,用自己的妻子控制自己的女兒,再用榮華富貴誘騙女兒放棄自己的婚姻……
蕭夜雪,你還真是有個好父親!
夜雪雖然有辦法将江氏帶出将軍府另行安置,卻不能不尊重江氏的意見,江氏看不破蕭别離的心思,夜雪便隻能用一招緩兵之計。
實在到了萬不得已,那日她盜走的半月紋章還能暫時保住江氏的性命。說來,這蕭别離也是個心機深重的人,半月紋章丢了那麽久,竟然沒有任何風聲傳出去。
夜雪知道八王公冶洌悄悄住在将軍府裏,便故意試探道:“你,憑什麽可以這樣承諾?比墨王妃更高的位置,莫非……是皇後不成?”
蕭别離道:“即便做不了皇後,爲父也可以保證你能成爲下一任新主的貴妃,總之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生都有享用不盡的榮華富貴。”
夜雪略想了想,淡淡道:“下一任新主?莫非你是爲别人籌謀?”
蕭别離面色一沉,冷冷道:“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照我說的做,盡快拿到墨王的勢力分布圖及信物,便可功成身退,這并不是什麽難事。”
不難?不難怎麽會死了八任墨王妃?
夜雪冷冷的看了蕭别離一眼,轉身便徑自出了飛虎堂。
回到梧桐院的時候,公冶墨已經将關于第一樓的消息全部都送了來,夜雪随手拿起一本打開來看,裏面密密麻麻記載着第一樓有幾處分号及分号的地址和現任掌櫃是誰,以及掌櫃的身世和經曆,因何成爲掌櫃,以及具體的時間地點。
夜雪在燈下仔細閱讀着關于第一樓的消息,以至于連公冶墨走到了她身後都不知道。
公冶墨便轉身走到桌子旁邊倒了一杯涼茶給夜雪端過去,夜雪非常自然的接到手中,眼睛不離那些蠅頭小字,淡淡問道:“什麽時辰了?”
公冶墨沉冷的聲音回答道:“三更已經過了。”
夜雪聽見公冶墨的聲音怔了怔,道:“原來是你,我以爲是芽兒。”
公冶墨道:“你今天去了将軍府?”
夜雪點點頭,淡然道:“是。”
公冶墨在夜雪身邊坐下,長臂攬住她纖柔的腰肢,沉冷的聲音問道:“他們……可有逼你做什麽事?”
夜雪将茶盞放在桌案上,清冷的鳳眸略沉了沉,淡淡道:“我自有打算。”
公冶墨似乎輕輕歎了口氣,用下巴蹭了蹭夜雪的額頭,沉冷的聲音有幾分無奈,道:“你,不相信本王麽?”
夜雪清冷的唇角勾了勾,道“你也同樣不相信我,不是麽?”
公冶墨沒有再說話,隻是緩緩收緊了環着夜雪腰肢的雙臂。
夜雪用了兩天時間才看完關于第一樓的全部信息,她又像往常一樣慵懶的躺在桂花樹下,大腦卻在飛快的運作盤算着。
第一樓的當家人是公孫夫人,可是真正的主人卻是公冶淩,如果她要第一樓消失,勢必要與公冶淩發生沖突。
這樣可就完全卷進了這場争鬥,她以後也必将與公冶墨同坐一條船,然而上了公冶墨這條船,便隻能向着皇位行駛……
在他登上皇位的那一刻便是自己離開之時。
夜雪緩緩睜開清冷的鳳眸,隻見滿樹的桂花遮擋了天空,這一刻,她有些恨自己,爲何要看的這般通透……
然而,第一樓還是注定了它即将消失的命運。
大腦中的信息重組後,夜雪便繪制出了第一樓的機構圖,可以讓人一目了然看清它的運作模式。
這個時代,能夠構建出這般精密的運作機構,看來公冶淩絕非等閑之輩。
原本的第一樓隻是一家酒樓的名字,在公冶淩十六歲時被賢貴妃暗中收購,之後,便由公冶淩在暗中管理發展。
公孫夫人原本是賢貴妃身邊的得力宮女,在公冶淩弱冠後便跟着出了宮,嫁了個男人不到一年就死了,因爲她精通商賈之道,公冶淩便将第一樓交給了她,自己則完全隐在了幕後。
第一樓發展到今天,公孫夫人功不可沒。
夜雪看着圖,這樣精密而又環環相扣的組織,本身就存在很大的局限性,而且涉獵的行業太多,所謂隔行如隔山,這個鏈條,隻要打斷中間的一環,便全都散了。
而這最重要的一環,便是由公孫夫人親自控制的望月樓,望月樓隻對貴族開放,事實上,那裏是公冶淩結交權貴的所在。
夜雪不得不感慨,如果皇位争奪達到頂峰的時候,公冶淩坐上皇位的幾率恐怕要比其他幾方勢力高的多。
如果鏟除了第一樓,幾方勢力方能勢均力敵。
夜雪清冷的唇角緩緩勾起,她已經想到毀掉第一樓的辦法了。
公冶墨現在每天都宿在梧桐院,他像往常一樣推門走進房間,夜雪剛換了一身薄綢睡衣,見公冶墨進來便淡淡道:“回來啦。”
公冶墨回身關好房門,道:“還沒睡?”
夜雪懶懶的爬上床,不經意道:“明日陪我去望月樓吧。”
公冶墨剛剛洗過澡,頭發還在滴水,夜雪随手扯過一旁的幹布巾,替他擦拭頭發上水珠。
公冶墨握住她柔軟的小手,沉冷的聲音帶了一些沙啞,道:“夜兒,第一樓本王勢必要鏟除。”
夜雪另一隻手将公冶墨鬓角微亂的發絲順了順,淡然道:“我已經想到了辦法,但是需要借助你的力量,”素手繼續給他擦拭着水珠,續道:“這件事後,我便隻能依附于你的勢力……”
公冶墨長臂一撈,将夜雪圈進懷裏,沉冷的聲音道:“你本來就是本王的女人,自然要依附本王。”
“很好,”夜雪柔嫩的素手輕擡着公冶墨的下颌,清冷的唇角微微勾起,續道,“那這次就讓你看看我的能力。”
公冶墨翻身将夜雪壓在身下,冷寂的墨眸深不見底,令夜雪看不出他的情緒和想法,沉冷的聲音帶着輕柔的誘惑,道:“夜兒,你隻要做本王的女人就好,一切交給本王去謀算。”
夜雪利用巧勁翻身将公冶墨壓在身下,清冷的聲音道:“你最好記住,我不是隻知道依附男人的小女人,我依附的是你的實力,而不是你這個人。”
公冶墨身體一僵,夜雪柔嫩的唇瓣便覆上了他緊抿的薄唇,輕輕的輾轉斯磨,用貝齒輕咬着,直到他漸漸放松下來,雙臂環住她的纖腰,開始回吻她。
公冶墨一手環住夜雪的腰,另一手修長的手指從她的耳後插進她密實柔軟的發間,感受着她的長發在指端的絲絲繞繞,并用力将她壓向自己,薄唇含住她的小舌,熱燙的舌引導着她柔嫩的小舌一點點品嘗着他的味道……
夜雪微微睜開鳳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冷寂的眸子半合着,濃墨般的眼瞳有些朦胧,有些專注,夜雪隻覺得自己的心突然沒有任何征兆的漏跳了一拍。
公冶墨翻身将夜雪壓在身下,薄唇緩緩離開夜雪誘人的櫻唇,墨眸暗了暗,沉冷的聲音帶着一絲沙啞卻霸道異常,道:“夜兒,你最好也記住,不管你爲了什麽,你這一生都隻能是本王的女人。”
夜雪清冷的鳳眸直視着公冶墨,素手撫上他俊美的臉,淡淡道:“我隻能保證,跟你在一起的時候,不會有别的男人。”
公冶墨冷寂的眼眸更加深谙,冷冷的聲音帶了怒意,道:“那麽,你一輩子都别想離開本王!”說着,雙手便用力一撕,輕軟的碎綢如花瓣般灑了滿床。
公冶墨霸道的含住夜雪的唇瓣,舌長驅直入,掠奪盡她口中的空氣,阻斷了她的思維。
夜雪的呼吸更加紊亂,她下意識的回應着,柔軟的身子因爲難耐而不斷扭動着。
感受到公冶墨的變化,夜雪下意識的磨蹭着,口中溢出難耐的呼吸。
公冶墨看着夜雪動情的樣子,眼中閃過一抹暗紅,她無意中綻放的嬌美隻有他能看到,他想要這美麗永遠都屬于他一個人。
公冶墨突然在她耳邊用一種極暧昧極誘惑的聲音道:“告訴我,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叫我的名字。”
“公冶墨……”
“叫我墨。”
“墨……”
夜雪悠悠醒轉,卻發現不是在自己的房間。
眼前人影晃動,公冶墨由崔錦心服侍着洗漱着裝,夜雪慵懶的翻身,靜靜看着一屋子侍婢圍繞着他一個人轉,不覺有些厭煩,淡淡道:“叫她們都出去。”
公冶墨見夜雪睡意未去,鳳眸中的朦胧暫時取代了平日的清冷,便揮了揮手示意侍婢們退下。
崔錦心看了看夜雪,柔柔道:“王爺,時辰不早了,再不梳洗隻怕要誤了早朝。”
公冶墨掃了她一眼,冷然命令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