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的臉色始終不好看,她本來就隻是一個妃子,對于夢離,談不上過多的感情,最多是依賴和服從。『言*情*首*發
出了那樣的事情,夢離根本沒有調查過。
就一直不聞不問,讓她再回去夢離的身邊,繼續讨好賣乖,她也做不到。
所以即使太後一再保證,她也不想點頭。
太後見方怡遲遲不懇回答,臉色也有些青,心底更是有幾分惱火。
她這可是給了方怡天大的面子,可是這個女人卻不領情。
她當然不爽。
要知道,多少女人削尖了腦袋要擠進後宮,要往夢離的身邊來。
現在她直接給方怡這樣的機會,方怡卻是無動于衷。
她相當的生氣,看方怡也有幾分不順眼了,現在,賢妃是不可能在後宮立穩腳跟了,她想讓方怡接賢妃的位置,看來也是不可能了。
那麽,隻能讓蘇七七獨大了。
餘下的那些妃子對蘇七七可是言聽計從的樣子。
這讓太後有些擔心,擔心這整個後宮會由蘇七七一個人說了算,怕是自已還會與從前一般。
她雖然也是一個有手段的,但是自認爲,不是蘇七七的對手。
蘇七七在這短短的半個月時間裏,不但牢牢的抓住了夢離的心,還鏟除了異已,讓所有人不敢與之做對。
這種手段,太後也無法在這麽短的時間内做到。
所以她不得不防着,這個怡妃就是她的後招。
沒想到的是,怡妃根本不配合她。
太後的打算很好,怡妃當時冤死,被她所救,再見到夢離,夢離一定會愧疚,那麽到時候對怡妃,便會有賢妃那般的縱容。
而怡妃是她手上的棋子,她就可以統管六宮了。
這種小心思,可是算盤打的噼啪響。
“方怡……”太後見怡妃不懇開口,聲音都冷了下來,直直瞪着她:“你是想與哀家談條件嗎?”
老臉已經變了顔色。
“當然不是……奴婢不敢!”方怡早就看透了王族的嘴臉,明知道自已不答應,太後便會惱羞成怒的。
可是她真不想成爲一顆棋子,在一個根本不在意自已的男人身邊賣笑。
那樣活着,沒有意義,還不如做一個婢女讓她覺得踏實。
所以,對于死過一次的她來說,也不再畏怕。
心底隻有一個想法,大不了一起。
甯可去死,也不要回去夢離的身邊。
“這是不敢的态度嗎?”太後冷聲問道:“你是想讓哀家跪下來求你嗎?”
“奴才不敢……”方怡忙從椅子上滑下來跪在了太後的腳下,她今天是打定主意不同意,不管太後說什麽,她都不會點頭的。
這一跪,太後便知道,自已說什麽也沒有用了。
咬了咬牙,一手猛的拍在了案幾上:“既然你喜歡跪,就跪着吧。”
說罷,起身便走,毫不留情。
方怡則低低謝了一句,便低着頭跪在那裏。
她是說什麽也不懇妥協了。
回到神女殿的蘇七七也在想着方怡一事,她也明白,太後不會無緣無故的将一個已經死去的妃子再帶到衆人面前。
現在,賢妃一定是不可能東山再起了。
那麽這個怡妃就是接下來的賢妃。
想到這裏,蘇七七笑了笑,她重生爲蕭素素後,嫁給莫問塵三年多的時間裏,從未将時間用在與女人的争鬥裏。
所以,一直都生活的很惬意。
現在被這些女人算計着,讓她有些着惱,若不是惱了,也不會如此算計賢妃。
畢竟這些女人不在莫問塵的後宮,她真的半點都不在意。
可是,你不在乎,不代表别人不在意。
比如,賢妃。
比如,太後娘娘。
“來人,到小廚房拿一份甜點。”蘇七七沒有坐下,而是吩咐身邊的宮女道。
她身邊的宮女都是夢離親自安排的,并不屬于任何妃子一派,雖然不是心腹,用起來也很順手,很放心。
向夢離彙報,總比向某個女人彙報自已的舉動要好一些。
雖然她也很不喜歡。
可是這裏的人,她都不在意,所以便也不會太過氣惱。
随後蘇七七便又帶了甜點向太後的靜慈殿走去。
一路上所有的宮女太監都畢恭畢敬的行禮問安,還遇上幾位出來玩耍的妃子,對蘇七七也不敢有半點怠慢。
當時在靜慈殿人們是看不出什麽來。
可是這些女人都是人精,天天都在算計着,離開後稍微一想,就知道賢妃的倒塌是蘇七七一手造成的。
所以,都對她有幾分佩服和畏懼。
蘇七七則與平日裏無異,倒是笑容不減,态度極好。
她也不想得罪人,沒必要。
當太後聽下人來報說神女姑娘求見時,眼角眯了眯:“方怡還跪在大殿裏嗎?”
“是。”報信的太監點頭:“方怡一直沒有離開過。”
“讓她起來吧,哀家再也不想再看到她。”太後有幾分恨意,擺手說道。
那小太監僵了一下,他當然明白再也不想看到是什麽意思,這後宮之中要整死一個人,手段層出不窮,更是無聲無息。
小太監也知道方怡的身份,此時臉色有些蒼白的點了點頭。
“做的利索點,不要讓神女姑娘看到。”太後又囑咐了一句,她也明白,蘇七七去而複返,一定是因爲方怡一事。
“是。”小太監忙點頭,心中卻有幾分懼意,不知道何時就輪到自已了。
本來蘇七七是應該等在殿外的,可是她遲遲不見人來招呼自已,便走進了大殿裏。
殿門處有兩個宮女守着,都面無表情。
空空的大殿裏,方怡筆直的跪在那裏,背對着蘇七七,看不到表情。
不過,方怡也知道蘇七七再返回來,聽到腳步聲,便也知道是什麽人了。
卻沒有動。
“你有可去的地方吧?”蘇七七突兀的問了一句,已經走到了方怡的身側。
“你想插手這件事嗎?你鬥不過太後娘娘的。”方怡擡頭看蘇七七,一邊輕輕搖頭:“以我們方家堡的實力都不敢與太後娘娘争執。”
“方家堡……”蘇七七便想到了雷家堡,一邊輕輕重複了一遍:“勢力很大嗎?”
“神女姑娘是外來人,可能不知道,方家堡的存在,就是大離的存在。”方怡歎息一聲,不過,她不是方家堡嫡出的女兒罷了。
隻因爲一個庶出,才會嫁進王宮的。
不然,以方家堡女兒的身份,何必來這裏受這份氣。
“竟然有此事。”蘇七七笑了笑,這不是與雷家堡的地位相仿嗎。
這樣一來,她對方怡倒是有了幾分好感。
“是,不過,我是庶出的女兒,方家堡不會管我的死活罷了,當年的賢妃也是因爲這一點,才敢對我起殺心,就連太後……現在一定也有殺我之意了吧。”方怡可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對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
雷家堡的後院不比這王宮後院小多少。
也是女人衆多。
争鬥不斷。
“既然是江湖兒女,可有心儀的男子,或者……”蘇七七試探着問了一句:“你大可以以死掉的身份離開。”
“可是……”這話讓方怡十分心動,當初她被太後救下,便想着離開的,卻是太後不懇放她,現在當然是十分願意的。
“我有辦法讓你出宮。”蘇七七神秘一笑:“隻要你出去再也不回來。”
她這個條件是無用的,不過,她怕自已出手相助,會讓方怡起疑,才會加了這樣一句話。
生怕她會留下來争寵的樣子。
“一定一定。”方怡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用力點頭,臉色都有些紅潤了。
一臉的激動。
“那好,一會兒太後的人一到,你便會死過去了,以太後的爲人,一定不會給你置辦棺木,估計草席都是好的,到時候,你會在亂墳崗醒過來,可懼怕?”蘇七七的針術可以讓人假死。
而且沒有半點破綻。
“那……”方怡還是有些不懂。
“一會兒,你可以将那杯毒酒飲下。”蘇七七已經取出了袖子裏的金針,在方怡頭頂的幾處大穴落針。
此時方怡不敢亂動,心中疑惑,也沒有再問出來。
她也是生了必死的心,不管蘇七七做什麽,都不在意了。
即使蘇七七要害了自已,也認命了。
她就是不攻于心計,才會被方家堡送進這裏來的。
方家堡庶出的女兒有很多,卻都心計坡多。
最後将她推了出來。
收了針,蘇七七便又退出了大殿,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
不多久,果然一個小太監端了一杯毒酒來到方怡的面前,低着頭:“姑娘,這是太後娘娘賞賜下來的。”
方怡先是一僵,随後了然點頭,一句話也沒有說,端起了酒杯。
小太監有些遲疑:“姑娘……”
他也是不忍心,知道自已也早晚有這一天。
“沒有關系。”方怡笑了笑,仰頭将酒喝盡:“你小心一些便是,做好自已的本份工作,不要想的太多。”
臨離開時,她還是提醒了小太監一句。
小太監眼眶微濕,用力點頭!
不忍心的背過頭去,下一秒,方怡便倒在大理石地面上,吐出了一口黑血,人事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