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身,花梨目送追月離去,在心中和他道了聲再見,她想,追月,有一天,會忘了她的。
他說,從今以後,有她的白海鎮,他再不會踏進打擾她,可他又說,如若,等不到白安澤,海城新貴薛公子薛家少夫人的位置會爲她留着,隻要她願意。
一身青色紗裙披着白色狐裘的花梨走在白海鎮的街道上,顯得那麽的格格不入,大概是在深山生活多年,她的身上,有一種靜,如若天外飛仙一般不染塵埃的靜。
這裏的一切,顯得那麽熟悉,街道上的每一塊青磚,都有她曾經稚嫩的回憶。
“死白癡,我要糖葫蘆,快去給本姑娘來兩串,要大的!”
“死白安澤,你别整天穿成菜青蟲似得在我面前轉悠,回頭惹了我,我就去你家把你的衣服全部扔掉!”
“大白癡,你才是花姑娘,你全家都是花姑娘!”
“白安澤,你什麽時候能帶我去闖蕩江湖離開花家那個破地方啊!”
“嘿,白少爺,掏點錢給姑娘我花花。”
“白安澤,你這身衣服不便宜吧?吸水性真好~”
那時候,她就像個街頭惡霸一樣嚣張跋扈,卻也能對白安澤嚣張,那時候,白安澤都是怎麽回答她的?
他會氣的咬牙切齒,自稱本少爺,小爺,大爺,然後回氣急敗壞的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回過頭,又是對她一陣數落,可她細細回想時候,分明在他眼裏看見了開行和寵溺。
回憶,每一塊青磚的畫面,使她的眼底噙上淚意,眼前忽然漸漸模糊,變得一片漆黑,可這裏,即使她看不見了,卻依然熟悉的能跨出每一步,朝着他的家走去。
“娘,你看那個姐姐好漂亮啊~像個仙女,可她爲什麽在哭?是不是她從天上掉下來,找不到回天上的路所以很傷心啊?”
路邊有孩童好奇的看着那一抹白影,指着漸漸遠去的人影問着身後的大人。
孩童的話,引得街道上的人紛紛朝着人影看去,不少人追随她的腳步而去。
花梨的腦海裏,滿是她怎麽欺負白安澤的過往,這一刻,她從未這般的後悔,悔不當初,不應該那麽對他,他那麽好,她怎麽能這樣對他呢?
“哎呀!”
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兩人相撞之後響起,花梨耳邊是女孩身上金步搖晃動的身影,還有一個男人對女人關切的聲音。
“夫人,你無礙吧?可有什麽地方撞疼了?”男人關切了夫人之後,有些動怒的道,“這位姑娘,這地方這麽大的地,我夫人在這邊攤子看頭花,你何必要往我夫人身上撞呢?”
“算了,夫君,我沒撞疼,沒事,人家姑娘也一定不是故意的。”
聲音傳入耳朵的那一刻,花梨的淚,潸然而下。
誰說這個街道沒變?她不知道這裏多了一個攤子,三年了,什麽會不變?她自己都變了,變高了,連容貌和聲音都變了,還有,花梓靈也變了,她變得成熟了,她的身邊也多了一個很疼愛她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