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江湖兒女,殺伐決斷,殺人如點頭一般簡單,他能抵擋的住整個堂的殺手,卻抵擋不住她悄無聲息地走進自己的心裏。
或者是,抵擋不住她的誘惑,強勢的闖進她的生命力,強硬将她拉入他的江湖路,這條路,注定血腥風雨,沒有甯靜。
江湖人何嘗沒有說過?殺手是無心的,是自私的。
是,殺手是無心的,是自私的,他無心的将花梨帶入江湖,自私的将危險留在她的身邊,永遠的失去她,就是上天對他最狠的懲罰。
隻是,誰也不曾告訴他,江湖路,女兒情歸何處?他的情,無處安放,從一開始,到最後。
沒有親自嘗試過針灸的人是體會不到那一根根細細的銀針紮入身體裏的那種感覺,痛伴着癢,可她卻偏偏連動都不能動一下,不用鏡子照她也知道,她的腦袋此刻真的像隻刺猬一樣了。
白安澤以前總嘲笑她将自己卷成了隻刺猬,用她外面的針狠狠的紮曾經愧對過她的人,如果讓他知道,她現在這副名副其實的刺猬樣子,一定會笑死了。
“小丫頭,你要是痛的難受的話你就喊出來,這裏沒别人,沒人會笑話你呢~”六指叔将最後一隻銀針紮入花梨的脖子上松了口氣,“我給人治了那麽多的病,還就數你像個木頭人一樣,痛也不會喊一聲。”
“六指叔,也沒多疼,能忍得住。”花梨的額頭間滲出了冷汗,有的甚至滴進了眼睛别提多難受了。
“騙六指叔像騙小孩似得,張口就是假話,你這腦袋裏的包是血塊,一天不消除一天就要影響你的眼睛,我這針上還啐了很多的草藥,都的藥性烈着呢,刺激你的血液流動,這别提多疼了,怎麽,怕你蒼大哥笑話你啊?”六指叔直接拆穿花梨的謊話,這疼不疼,他這個當郎中的能不知道嗎?
花梨微微皺眉,還強忍着痛意,“六指叔,你既然知道,爲何還要拆穿我,多難看嘛!”
“啊哈哈。”六指叔輕笑着搖搖頭,“你這性子,還是我長這麽老頭回見到的第一倔,不服輸,強硬,你長大了可不了得,将來不知道誰娶了你,可得有的受了。”
“六指叔就隻會取笑我。”會在意她的人不在,她軟弱給誰看?這個世界上,也隻有白安澤吃她裝可憐的這一套,對他,裝可憐是百試不爽。
“丫頭,我聽水水說,等你眼睛好,你要離開這裏?”六指問着一邊往正在收拾東西的徒弟蒼木看去。
“是啊~我不屬于這裏,總是要離開的。”花梨沒有隐瞞,“六指叔,你放心,我知道村裏的人都喜歡安靜不被人打擾,我出去後,不會對别人提起這裏的事情。”
“這我們倒是不擔心,你是個乖孩子,信得過,不然我怎麽還會這麽費心費力的治好你啊?我也是有脾氣的,要是我不喜歡的人,就是死在我面前我眼皮也不會動一下。”六指笑,“外頭兵荒馬亂的,還南澇北旱,大家都在逃難,我們這裏最是安逸,你爲何非要出去?沒了命可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