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沒有人會去他的地窖裏偷摸出一壇酒來,嘻嘻哈哈的做幾疊小菜像個男兒一樣的卷起衣袖給他倒酒,和他說,今朝有酒今朝醉,指着他的鼻子說,白安澤你老不厚道了!
現在,就算是他将自己洗的幹幹淨淨的的衣服放在那裏也沒有人會一下子撲上來,一邊和他說話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一邊暗自偷偷的将髒兮兮的手在他的衣服上蹭,直到在他的衣服上蹭出一個髒的痕迹就得意的叉着腰毫無形象得意的大笑着。
“花梨,遠比你們以爲的,讓人心疼。”
白安澤忽然道了句,背着手,“你們身爲人父母,卻枉爲人父母,花梨長這麽大,你們甚至連她一個生日禮物都沒有送過。你們一直抛棄花梨,而花梨一直想要離開花家,如今好了,花梨真的不再花家了,你們也不再有這個女兒了。”
通過樹縫照射下來的斜陽打在清冷的墓碑上,白安澤歎了口氣,仰頭,撕心呐喊,“花梨,如果,人真的有靈魂,就跟着我走吧,别留在這裏了,你怕孤單,這裏就你一個人,以後,我就在我們住的破院子,陪着你!”
白安澤轉身離開的時候,就聽見追月的一句命令,殺。
他本想就這樣走的,不理會那些驚恐的尖叫,可一想到花梨當初說起花梓靈這個姐姐時候的模樣腳步卻不由自主的一頓,腦海裏那些花梨在花家和花家人和睦相處的快樂畫面,就像逃之夭夭的妖孽一樣,傾瀉而出,一個個畫面,在他腦海裏呈現了出來。
“追月,何必髒了你的劍,留着他們忏悔一輩子才是對花梨最好的補償。”
他的語氣很輕,輕到幾聲尖叫就能将他的聲音掩蓋,而偏偏追月聽到了。
再次踏進破舊的小院子,白安澤有種物是人非的傷懷。
以前,他在這的時候,不是在等着花梨來,就是和花梨呆在一起,如今,何止是物是人非,他想等,可惜,卻再也等不來想等的人。
因爲花梨逃的匆忙,屋子裏顯得有些淩亂,隻有他僅僅留下的幾件衣裳整整齊齊的疊在衣櫃裏,他送給她的布偶就靜靜的躺在床上。
他能想象得到的畫面是,她想纏人的樹精一樣,晚上睡覺的時候手腳全部纏着布偶,就像她喝醉了抱着他的時候一樣。
他以前放賬本的抽屜裏放着他用過的筆墨和一疊紙,現在多了幾張被花梨寫過的紙張,上面,歪歪扭扭的寫着他的名字,白安澤死烏龜,死騙子。
見此,白安澤輕勾嘴角,她果然很生氣,果然恨死他了。
拿出那疊花梨放進去的紙,白安澤一張張的看着,他想,花梨是會識字隻是不怎麽會寫字,第一章,她的字很大很大,還歪歪扭扭的,可到了最後她的字漸漸的變的工整了。
可不變的,全部是白安澤死烏龜,死騙子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