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沉着冷靜的應付花家的長輩和外面的官兵救下自己,追月有些訝異,他看得出來,花三月一邊在向往着江湖生活一邊還害怕自己。
她向往江湖,并不是多熱愛江湖,她隻是想要離開花家,對未來沒有希望,所以寄托在熱血江湖,希望她以後的生活,能有一個期盼和一個想象。
這是追月一開始就懂得的事情,隻是他一直沒有拆穿過花三月。
那雙剔透的黑眸裏,看着自己的時候,出了恐懼就是期盼,這樣的雙重情緒是追月看過最糾結的人,所以,花三月超乎年紀的沉着和冷靜讓他誤以爲花三月是個穩重的姑娘。[
直到他認識和白安澤相處的花三月,追月才知道,那樣沒心沒肺不停的和白安澤擡杠的花三月才是真正無憂快樂的她。
花三月就會一個怪胎,有白安澤的時候她是一個人,白安澤不在的時候她又會是另外一個性格的人。
同樣怪胎的還有白安澤,面對花三月這樣的小丫頭,白安澤幼稚的要命,追月怎麽也想不懂,一個七尺男兒和一個小丫頭片子争論有意思嗎?
但是,每次看着兩人擡杠,追月又似乎覺得,這樣的兩個人,天生就是爲對方而存在。
追月覺得,在花三月和白安澤的生活裏,他就像是戲裏的一個局外人。
他看過花三月對着月亮不知道想什麽的過一個晚上,他同時也見過白安澤提着酒對着月亮一喝就是一晚上,白天,他們相互打鬧玩笑,到了晚上,兩個人,卻這般的相似。
他以爲,他這個局外人會一直當下去,一直到,他自己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夢裏邊,由那些血腥風雨的畫面轉換成了那個小丫頭的模樣。
她生氣時候張牙舞爪的樣子,她開心時候笑的像朵花兒似得,她有求于人一臉讨好的時候,她拍馬屁那叫一個順溜的樣子,她擡杠勝利成功惹怒白安澤得意洋洋的樣子>
這些,是他追月這一輩子做過最美最美的夢。
隻是,他恍然覺得,他病的不輕,夢裏所有的一切都不關他的事,她所有的笑所有的表情都和他無關,而他竟然會覺得這是他最美最美的夢。
後來得知小丫頭不和自己去闖蕩江湖後,追月第一反應竟然是有點失落,遺憾,他知道,白安澤不信任他,所以花三月自然不會信任他。
追月記得,他提出要離開的時候,白安澤眼底那種情緒,就和當初他答應帶花三月去闖蕩江湖的時候一模一樣,欣喜若狂,他提出要和花三月告别的時候,白安澤硬是說了很多的理由拒絕了,那時候,追月還會笑着取笑白安澤,你難道喜歡上小丫頭?
那時候,白安澤似乎一臉不恥的回答他,他怎麽可能喜歡一個乳臭未幹的小麻煩精。
可不可能,誰也不知道,隻是,心似乎是最不好欺騙的東西。
是啊,心是最不好欺騙的東西,可人,偏偏最喜歡欺騙自己的心。
再次回來這裏,追月還是控制不住他自己來找花三月,這一次,他認識的花三月,甚至成熟的讓他覺得心疼。
沒錯,讓他這個一貫殺人如麻的殺手覺得心疼。